康熙帝心想:哪里会有这么重要?不就是个出身么?康熙帝问:“若不是天生的出身高贵,而是朕给他的呢?”
莫洛说:“若是皇上所赐,那更加高贵显赫!”
康熙帝问:“这是为何?”
莫洛说:“因为皇上是真龙天子,受命于天。lehukids.同时皇上又是万民之主,势临于民。所以,皇上所赐之身份,既得天意,又得民心。”
康熙帝笑道:“这么说来,凡是得朕所赐尊贵之人,均不会背叛朕么?”
莫洛便沉默不语了。
康熙帝问:“爱卿为何不语?”
莫洛说:“奴才不知从何说起。”
康熙帝知道他心里有所顾忌,便对莫洛说:“你尽管说,朕恕你无罪便得了。”
莫洛说:“会不会背叛皇上并不在于皇上所赐之身份是否尊贵,而在于接受皇上所赐之人!”
康熙帝问:“此话怎讲?”
莫洛说:“所谓身份,只是人的外表包装而已。给他以华丽之包装,他是他;给他以贫贱之包装,他仍是他。不管包装如何,其人之本质并没有变!”
康熙帝说:“那人们为何非常看重包装呢?”
莫洛说:“包装所带来的效果在于感觉。如果你看重包装,便会因好的包装而带来美妙之感觉;如果你不看重包装,也不会因差的包装而带来差劲的心情。所以,奴才认为身份只是对那些看重身份的人来说很重要,而并非所有的人都看重它!”
康熙帝便沉吟起来,然后突然问:“爱卿觉得王辅臣会看重它么?”
莫洛说:“奴才不敢妄议他人!”
康熙帝笑道:“你怎么如此死板,背后说说人也是人生一乐呗!你尽管说便是,朕不把你当小人看便是。”
莫洛停顿片刻,仿佛在思索说话的方式。之后,莫洛说:“奴才觉得王提督会看重它!”
康熙帝问:“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呢?”
莫洛说:“奴才与王提督相处时日不短,见他时刻怕人提起关于人之出身的问题。由此可见他非常看重出身。”
康熙帝问:“你觉得他为何会如此?”
莫洛说:“只因他出身太低微!”
康熙帝舒心地透口气,笑着说:“如此看来,朕无忧矣!”
莫洛闻之一惊,连忙问:“皇上此言何意?”
于是,康熙帝将目前之局势和自己心中之担忧全告诉了莫洛。
莫洛听了,暗暗心惊:心想刚才自己幸亏没有袒护老友之弱点,否则,岂不是将他往死里推么?难怪别人说伴君如伴虎。想到此处,莫洛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莫洛突然意识一个问题,若不对皇上说,恐怕会铸成大错。他吞吞吐吐地说:“皇上,奴才心里有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康熙帝说:“你但说无妨。”
莫洛说:“皇上虽不用担心王提督背叛,但陕西之乱,却不得不防。”
康熙帝一听,糊涂了,问:“既然提督大人王辅臣不反,陕西又怎么会乱呢?”
莫洛说:“皇上有所不知,王提督手下多是吴三桂旧部。吴三桂此人极会笼络人心,凡与他有过交往的,必然会为他效力。奴才不敢妄断平西王吴三桂是否会有反意。但是,如果他有反意,王提督必不能左右局势矣!”
康熙帝听后大惊!若王辅臣所部反了,大清之天下岂不岌岌可危?如果大清之天下丧失于我之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我是爱新觉罗的后代,绝不能对不起自己的祖先!康熙帝胡思乱想了很多。
莫洛见皇上如此,赶忙跪下谢罪:“请皇上恕罪!是奴才惹得皇上不悦的。”
康熙帝轻笑道:“朕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能怪罪你?若不是你提醒,朕差点坏了大事!你说说看,该如何办?”
莫洛说:“俗话说,先下手为强!皇上不如派人到西安去,可以防患于未然。”
康熙帝说:“朕观你在陕西多年,又与王辅臣是好朋友,不如你替朕跑一趟如何?”
莫洛只得说:“若皇上信赖奴才,奴才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然而莫洛心里在暗自责怪自己,谁叫自己多事?本来已经没事了,可是自己这一说,倒给自己寻来了事!也不知陕西那边的情形如何?自己此去是死是活尚未可知。于是,莫洛心里便悔恨起来。
康熙帝见莫洛说得非常决断,心里非常高兴,但他联想到莫洛此人有些好大喜功,便又嘱咐莫洛说:“毋生事,善调人事。无事便是功绩。”
莫洛心里乱乱地答应了。
二、党务礼给康熙帝带来坏消息
甘文焜依然在陪着扎尔肯、傅达礼看戏,且依然是那出令他们生厌的《鸿门宴》。朱国治出去已快有两个时辰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他三人心急如焚起来。
突然,一仆人进来对甘文焜耳语一阵,甘文焜脸色大变。
扎尔肯和傅达礼不知有何变故,便问甘文焜。甘文焜叹口气说:“吴三桂反了,朱巡抚被他杀了祭旗。”扎尔肯和傅达礼二人一听此言,顿时瘫软下去。
原来,甘文焜为人老练,且素与吴三桂有隙,所以花了很多钱,在平西王府买通了一个奴仆做内线。但由于吴三桂为人狡诈,所谋之事,非心腹之人不能知,所以,此内线从未给甘文焜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那奴仆见今日之事与甘文焜的生死相系,便赶忙过来告知他。
甘文焜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扎尔肯和傅达礼说:“此事关系甚大,须想法通知皇上,否则大事不好。”
扎尔肯说:“如今身陷囹圄,如何出得去?”
甘文焜叹口气说:“甘某估计自己尚有法出去,只是无法把二位钦差救出去,心里难安。”
扎尔肯决断地说:“只要甘总督能出去为皇上送信,我们便是死了也值得。再说,我估摸着吴三桂还不会杀我二人,以备将来之用。”
甘文焜觉得有理,只好尴尬地说:“如此只好委屈二位钦差了。”然后便穿上那仆人送来的衣服,随仆人逃出平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