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由武入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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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安静足足维持了小半盏茶时间,可见甄宓的琴艺带给坐上诸人的震撼,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时之间彩声四起,各种赞誉之词也是纷至沓来,那些世家子弟、年轻文士们为讨得美人欢心莫不是献词如潮,什么“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33kanshu.”听得刘毅心中是暗暗好笑,这美女加上才艺,无论放在什么时代都是大受欢迎!
不过甄宓的脸上除了礼貌的笑容却无半分得意之色,眼光时不时的向刘毅这一席,见他却只是与糜竺谈笑,似乎并未把自己的技艺放在心上,竟是没来由的心中一阵气苦!
“甄姐姐的琴艺果然天下无双,不过我刘大人似乎毫不在意,难道如此动听之曲还不能入大人之耳?”糜贞着刘毅的样子也是心中有气,这番问话也正好说出了甄宓心中所想。
“糜小姐误会了,刘某戎马半生,却是不通音律,甄小姐此曲自是十分动听、动听!”刘毅心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尽跟我过不去,咱可没得罪你,再说现在你还不是那刘玄德的老婆了。
“甄小姐此曲自是绝世之作,刘将军精通武事,不擅音律,也是常理。”说话的乃是北海城中大世家李家的公子,倒也生的俊朗不凡,见心中女神受窘,也顾不上刘毅的身份了,只是话语中却是有些讥笑之意,其实不光他,在座诸人也对刘毅下了一介武夫的判断。
这李公子话刚说完,立刻便感觉到两道如电的目光射向自己,竟是通身发寒,不用说自是赵云与张合二人,此人竟敢在自己面前品评刘毅?也不自己的身份,若不是今日排场他们当即便要动手,在二人心中对大哥主公极为尊敬,岂容他人轻侮!
“呃,这位公子说得在理,刘某本就是一介武夫!”刘毅急忙出言,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给你们两个如狼似虎的盯上那还了得,再说自己还挺感谢他为自己解围。
刘毅此言一出,张赵二人方才收回目光,那李公子顿时如释重负,同时感到在美人面前出了风头,竟是十分得意,殊不知二女对他的出言打岔却已经是恨在心中,只是碍于礼节不便表达罢了。
“听姑娘之曲颇有先秦之风,此琴也是不凡,莫不是出自第五大师之手?只是此曲似有残缺。”郭嘉此时朗声说道。
“这位先生果然好眼光,此琴乃是上月重金向第五大师求之,这曲谱也正是古谱,残缺不全,难道先生也知此谱,未请教…”甄宓听言心中一惊,这才注意到刘毅身边这个潇洒不凡的青衫文士。那第五大师名为第五晃,其制琴之名天下尽知,近年来早已隐居,所做之琴可说是千金难求,恐怕也只有甄家这样的大家方可求得。
“此乃我将军府从事郭嘉郭奉孝,先生博学多才,奔狼原一战大破匈奴便是先生的手笔,只是先生不图虚名,世人皆以为是我刘毅之功,以奉孝之才倒却可为小姐知音。”刘毅一听便来了兴趣,感情这鬼才还有这手,眼前的甄宓确是绝代佳人,若能撮合岂不是美事?因此立刻出言夸赞,却不料郭嘉听他言语立刻就是一阵“幽怨”目光,本意是为主公解围,未料到他竟然打蛇随棍上,把自己推了出去。
“哦,未想先生如此大才,甄宓失敬了。”说完竟是行至郭嘉面前亲自与他把盏,此举更是引来无数嫉妒的目光,得刘毅心中直乐,自己这一招异形换位可是颇得兵法之妙。
“此谱我极爱之,若先生知其全貌还望不吝赐教!”甄宓说话之间有意无意的横了刘毅一眼,那眉梢眼角的万种风情纵是他自问见过天下绝色也不由得心中一荡。
“此曲正是先秦古风,在下游历之时侥幸得闻,既是小姐所请,便勉力为之,但愿不要贻笑方家!”郭嘉说完缓步来到安几之旁,甄宓侍立在侧,显然对这古谱极为上心。
同样美妙的音律再度响起,只是弹奏之人不同,曲中多了几分雄浑之意,同时较之刚才也更见圆润,可见郭嘉之言不虚。此时的奉孝低坐抚琴,挥洒自如,更显潇洒飘逸!这番景象在刘毅眼中更是欢喜,想来便是那顾曲之误的周公瑾恐怕也不外如是。
“先生正是此中高手,甄宓佩服。”以甄宓的造诣只听一遍便已全局在胸,眼前这灵动的男子琴艺丝毫不下自己,心中也是欢喜,当然这只是遇见知音的喜悦,言罢再次与郭嘉敬酒。
“刘大人真是聚天下之英才,不过贞儿听陶大人说过将军当日曾与闭月阁抱得美人归,岂能不通此道,想来是将军藏拙吧!”刚才的问题被那李公子搅和了,糜贞还是不肯放过刘毅,他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子绝非一介武夫那么简单。
“小丫头你还真缠上我了。”刘毅无奈之下目视郭嘉,奉孝潇洒的耸耸肩,那意思很明显,我已经尽力了,您自己收拾吧。
“哈哈哈,糜小姐不愧是大家出身,词锋犀利,来刘毅今日是不能不献丑了!”刘毅朗声笑道,心中已有定计。
他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来了兴趣,此人短短几年功夫如同彗星一般崛起,速度之快,声威之壮都是无人可比,这本身就是个吸引人的迷题,而糜贞与甄宓闻言之后也是微露欣喜的神色。
“在坐都知刘某之兵器为血龙大戟,此戟重达九十三斤,招式之中极重气势,刘某苦练之时首先便要做到“举重若轻”,方能挥洒自如;血龙虽重,可在刘某手中却是轻如鹅毛,方能极尽招数之巧妙!但此不过是下乘之道,黄巾乱起,刘某投身为国,自是勤练武艺,与战阵厮杀之上方才领悟了“举轻若重”之道。”说道这里,刘毅却是停下饮酒一樽,似乎已经说得口干舌燥。
诸人一开始听他只说武艺不说琴声都不禁有难耐之色,可听下去却是觉得极有道理,尤其是张合、赵云、武安国等一干武人更是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糜贞也逐渐为之吸引,岂知此时他却好死不死的喝起了酒,不由娇嗔的白了刘毅一眼。
“自此,便是一根茅草到了刘某手中也能使出大斧的路数,正可收发随心,进退之间犹如空中大石,沉稳凝练却不失灵动;刘某战遍天下英雄未尝一败,虎牢关下更是与温侯尽兴一战,大慰平生!”
“别喝酒,继续说。”糜贞见他作势又要拿酒,急忙出言催促,似无礼可这番催促就是张合等人也大起知己之感。甄宓的眼中更是闪过异样神采,听这无敌虎将论起武来心中自是所获良多。
“大道相通,刚才甄小姐与奉孝的琴艺也达到了这个境界,故能使人心旷神怡,便是不解音律之人也有所感,观其抚琴,浑然天成,期间绝无凝涩之意,这便是自然之道!正如以糜甄二位小姐的绝代芳华,与百花之中也不损其艳,无论布衣华服皆是赏心悦目!不过红颜易老,刹那芳华,唯这琴声却可流传千古!刘某一点浅见,见笑了。”刘毅此时方才斟满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甄糜二女听见刘毅最后一句“红颜易老,刹那芳华。”都不禁愣在当场,这句话对女人的杀伤力尤其巨大,加之先前他以武喻琴,也是立论精辟,肯定不是一个一勇之夫可以说出的话,此时眼前这个白衣男子在二女眼中更加的高深莫测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变乱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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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朗生妙解音律,由武入琴,果然见识不凡,当浮一大白。”孔融爽朗的笑语打破了场中的安静,刘毅自然响应,举杯遥祝,众人当然是一起附和,场中气氛再度热烈起来。
“将军之语,发人深省,甄宓受教了!”甄宓此时也从刚才刘毅的言语震撼之中清醒过来,对着朗生嫣然一笑。
“你这人,倒还真有点本事!”糜贞也是轻声说道。
“此皆小姐你的功劳,刘某不过赶鸭子上架,此樽敬二位小姐,让刘某可得闻仙乐!”见刘毅说得有趣,二女与在座诸人皆是莞尔。
“今日孔大人大会宾朋,在下也略有准备,虽定不及甄小姐郭先生神技,也差堪赏玩。”糜竺朗声说道,甄宓的心思他也略知一二,自不会让她独自抢了风头,一拍手掌,那请自闭月阁的一队丽人缓缓进场,配合着乐师的琴声翩翩起舞!这些女子自幼受训,姿色虽不及甄糜二女可也是上上之选,加之舞有天魔之态,在座俱是凝神以观。
刘毅也是大感兴趣,此世可不同于后世,没有多少娱乐项目,观这美女起舞也是赏心乐事!在他眼中,这些女子的舞技极高,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古典的美感,远胜后世那些所谓的舞蹈家,来中国古文化的传承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已经失去了相当多的精华。
“主公刚才之言实为精妙,改天奉孝定要请益。”郭嘉低声说道,刚才刘毅一席话他听得也是暗暗佩服,来自己这个主公除了盖世武勇之外还有很多值得自己探求之处。
“奉孝你也来凑趣,我倒不知你还有这手!我那甄小姐对你印象极好,不如让我为你撮合一二?”刘毅笑道。
“呵呵,那只不过是同好之举罢了,以我观之,其人真正在意的实是主公,甄家家大业大,倒可为我幽州强援,主公可细细斟酌!”郭嘉一脸的笑意,刘毅的心思他也可揣摩一二。
“此事再议、再议,美景当前,你我还是好好观赏,勿要负了糜兄之意。”刘毅急忙打住话题,想想也是,和这三国顶尖一流的谋士玩嘴皮子,自己不是找不自在吗。
“哈哈哈,主公言之有理,糜兄此次真是大手笔啊!”郭嘉微微一笑,转对糜竺说道,不再与刘毅纠缠这个话题。
晚宴自是宾主尽欢,刘毅最后也是有些醉态,当然这也是他故意为之,否则不知有多少应酬在等着他,借酒而遁也为一策。见刘毅如此,孔融立刻安排侍从送他回驿馆歇息,虽说是刻意为之,但毕竟今夜喝的不少,刘毅这一觉可是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一早刘毅起身便欲去院中练武,房门一开郭嘉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难得今天不用自己催促!
“主公,昨夜天耳送来消息,长安生变,李傕郭汜率军以为董卓报仇为名杀入都城,司徒王允自杀,吕布率军突围却不知所踪,天子此时又落入李郭二人手中。”郭嘉缓缓说道。
“吕奉先勇则勇矣,却非将才,那王允图有其忠,也非治国之人,当有此败!奉孝,你我书房议事!”刘毅丝毫不感觉惊奇,这是早就预料好的事情,唯独的变数就是并没有发生那出史上闻名的凤仪亭,也不知是否与自己有关?不过他沉稳的表现却让奉孝暗暗点头。
“先有大将军十常侍之乱,后董卓造逆,吕王掌权,如今又换了李郭二人,来大汉真是运途多湍。”到了书房,郭嘉首先言道,话语之中不无感叹之意,如今汉室衰微已是不争的事实。
“李傕郭汜,蝼蚁尔,今能成事当是那贾诩贾文和之功!不过以二人性情,这长安也难以久守,日后必为他人所灭!”
“想不到长安之事主公犹如亲见,嘉详天耳所查,确如主公之言,那贾诩绝非易于之辈,此等人物,怎会事与李郭二人?”
“奉孝有所不知,当年我在洛阳便听过此人之名,称得上是计谋深远,可与奉孝子才比肩而立,惜哉未能相见!此人最擅因时而动,投身李郭不过权宜之计尔,此二人怎配为那贾文和之主!”在郭嘉面前,刘毅也丝毫不加掩饰对贾诩的欣赏。
“能被主公如此高,嘉日后倒要会会此人!主公可知颍川荀文若?”见刘毅对贾诩评价如此之高,郭嘉也有了兴趣。
“呵呵,此人乃奉孝好友,亦是王佐之才也,我岂能不知,当年在颍川便曾去拜访,可惜世家大户不上我这个纨绔子弟啊!”刘毅自嘲的一笑,当年张扬被祖父逼着为他举孝廉,那段流落在外的事迹并不为人熟知,久而久之很多刘龙在上党城中的劣迹也被加到了刘毅身上,如今再要解释却是不能,刘毅也只能徒呼奈何。却不知现在郭嘉跟他提起荀彧是何用意!难道…
“怕是文若未能与主公相见吧,此人确如主公之言,有经天纬地之才,听闻那曹孟德已经请文若出山,不光如此,程仲德也为他所用;这曹操礼贤下士,的确是个人物!”郭嘉笑道。
“曹孟德何止是个人物,不瞒奉孝,毅心中最在意者便是此人,称得上雄才大略,毅实是多有不及!”刘毅心道要不是戏志才在我帐下,你郭奉孝如今也是与荀程二人一般。
“主公不必过谦,文若与嘉乃是至交好友,往日多有谈及天下之势,如今他投效曹操,必会献那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计,此计高瞻远瞩,确是不凡,恰如主公所言,李郭二人不足为虑,这逢迎天子之事主公可不能让曹孟德抢了先手!”
“呵呵,荀彧虽是大才,奉孝又岂能在他之下,既有此语,必有良计,毅洗耳恭听!”刘毅心中也很是佩服郭嘉的战略眼光,谋划大事自然要提前布局,有此人辅佐,大事能成。
“主公,嘉欲让天耳之人先行往长安布局,想来李郭二人当有一阵得势,我等只需静观其变,待时机到时嘉自有计较,不过主公当要在一年之内取下上党郡,也可坐观长安之变!”郭嘉侃侃言来,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成竹在胸!
好,此事便交予奉孝,我会安排下去,天耳诸人皆由奉孝调配,至于那上党,呵呵,可是刘某的老家,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岂不可惜?”刘毅微微一笑,立刻下了决断。
“主公理当衣锦还乡才是!还有一事要报与主公,闻听曹孟德欲接老父安置,未料其父曹嵩却在徐州境内为贼人所杀!徐州富甲天下,此番正好给了曹孟德一个时机,主公身在此间,当要好生应对!”郭嘉又道,来他早已清,为父报仇的确是个出师的好借口。
“徐州虽富甲天下,也是四战之地,陶恭祖就算老谋深算,可论武事岂是孟德兄的对手,以奉孝来,我当如何?”听闻此言,刘毅更是赞赏郭嘉的眼光,书上说曹操是为父报仇,众人相阻,可以天下枭雄的眼光怎会为此举?其意实在徐州也,不过郭奉孝就算惊才绝艳,恐怕也算不到会有吕布袭取兖州之事,倒要他如何计较!
“曹操,枭雄也,更兼文若等人相助,必成大事,以嘉来,主公欲要争衡天下此人实乃大敌,徐州羸弱,绝非其敌,主公此时恰逢其会绝不可坐视,且曹操此次虽是师出有名却非大义所在,主公当有用武之地!”郭嘉笑道,陶谦肯定非是曹操对手,可换了刘毅就说不定了,自己轻师前来,事可为则为,不可为则退,进退自如。
“可是北海事了,不日我将率军而回,这……”
“此事主公不需挂心,我料那陶谦难敌曹操,必会求援,北海最近,他若求孔文举,恰逢主公在此,孔大人又怎会让主公离去?想来那使者也应该到了吧!”郭嘉正色道。
“主公,孔大人请主公入府一会!”郭嘉话音刚落,外面已经有侍从前来传信。
“可知何事?”刘毅问道。
“小人打探,昨夜徐州来使,恐怕当是为此而来。”
“好,你去通传,我马上就到!”
“诺!”
“奉孝,你不去为人算卦象实在是可惜之至!”刘毅一脸笑容的对郭嘉竖起了拇指,这个姿势现在刘毅军中已经皆知是何意思。
“好,待主公大业有成,嘉便可靠此营生了!”二人会心的笑声自书房中响起!
第一百六十四章徐州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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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与郭嘉二人闻听长安变局正在府中议事,说起曹操攻打徐州奉孝立刻猜到陶谦必会遣使求援,话音未落已经有随从来报言道徐州来使,孔大人有请。刘毅闻报之后立刻带上郭嘉赶往孔融府中,这趟只有张合随行,昨日郭嘉谈好的粮草之事一早孔融便已经备妥,赵云要负责押运回营中,同时安排管亥给张牛角送粮,此事可不能拖延!身处乱世,信义也乃立身之本,刘毅绝不会轻忽。
待到得府上,孔融亲自引进内厅,内中只有两人,一个是糜竺糜子仲,另外一人身着儒衫,相貌堂堂,来与糜竺很是熟悉,当是那徐州来使了,此人刘毅不需猜测,多半便是孙乾孙公佑。
“公佑,此乃幽州刘毅刘将军,这位乃是平北将军府从事郭嘉先生;朗生,这是徐州陶大人坐下治中孙乾孙公佑!闻知朗生在此,定要拜见。”待刘毅落座,孔融立刻便给双方引见。
“孙乾见过刘将军、郭先生,久闻将军虎威,漠北一战扬我大汉威名,刚才还在与子仲言及,未想到这趟可以得见将军,乾之幸也!”孙乾的态度客气中也带着一丝兴奋,立刻上前与刘郭二人见礼。
“呵呵,陶大人与毅乃是故交,孙大人无需客气。”刘毅礼貌的回应着,至于孙乾来的目的他不会去问,自会有人主动提起。
“朗生,公佑此次是为徐州之战事向我求援,陶恭祖仁义之名播与天下,孔某必当助之,只是这兵家之事非我所长,正好朗生在此,故此请朗生前来一同参详!”孔融缓缓说道。
“你个老狐狸,还不是怕打不过曹操才拉老子一道,也没安什么好心!”孔融的心思刘毅自然知晓,故作沉吟之后问道:“久闻徐州富甲天下,丹阳兵之勇天下尽知,当年讨董之时毅便许为虎贲,加之陶大人声名远播,何人敢来捋陶大人的虎须?”
孔融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是以目视孙乾,孙乾自然会意。
“将军有所不知,日前陈留太守曹孟德接其父往,曾有书信与陶大人相求代为照,陶大人自然不会怠慢,一路安排妥当;岂知宵小之辈见财起意,竟将曹老大人一行杀之,那曹操迁怒与我徐州,虽经陶大人百般解释只是要为父报仇,日前已经兴兵犯境;曹孟德手下兵精将勇,更有智谋之士为其辅翼,我徐州断难是其敌手,且此番曹操所过之处杀伐不断,更扬言要屠尽徐州;陶大人无法,故才命我来向孔大人求援,不意将军竟在此间,乾闻将军忠勇之名天下皆知,还望今次将军能救徐州数十万百姓!”孙乾话语之间极见诚恳。
“朗生,当年我等与陶大人一同出兵讨逆,是为故交,今曹孟德不顾大义,枉自兴兵,断不能坐视;想朗生忠义,此番驰援北海之情融定当铭与肺腑,还望再施援手,以救徐州百姓。”孔融更是慷慨激昂,其言辞声色不可谓不动人,只是刘毅已经透了他的心思。
“这徐州我是要去的,可也不能白忙活啊,徐州顾是富足,你北海也不差啊,反正老子不能给你白当枪使。”刘毅面上神色不动,脑海之中却计较开了,片刻之后方才目视郭嘉。
“主公,我大军为解北海之围,长途奔袭,士卒劳顿;黄巾虽降,可数万之众仍待安置,况且那曹孟德与主公为友,此次兴兵又是为父报仇,若我此去与他为敌…主公三思!”郭嘉心思何等灵巧,一见刘毅眼光便知其意,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论据充分。
“哎,奉孝之言在理,两边都是故交,只是刚才孔孙二位大人也是为百姓着想,此事委实难决。”刘毅面露难色,其实心中又对郭嘉夸赞又加,人家这脑子,片刻就找出这么多理由。
“朗生,你与曹孟德朋友之义,私也,今他不顾大义,擅自兴兵,更有屠尽徐州百姓之言;朗生可不能因小义而失大义啊!那黄巾妇孺便由孔某安置,定不叫朗生失信便是。”孔融也是精明之人,知道就算加上自己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可这名声却不能不要,如今有强援在侧,怎么着也要把刘毅拖上,反正若能解了徐州之围以陶恭祖的为人肯定不会让他吃亏,因此也表现的极为豪爽。
“刘将军若助我徐州,乃是大义之人,将军军中一切开支自当由我徐州负担,陶大人与将军同为汉室之臣,平日便对将军赞誉有加,将军若去他定不会薄待,还望将军在徐州百姓份上,拔刀相助。”孙乾深施一礼,他没有孔融那么多的心思,这天下可敌曹操之人屈指可数,刘毅正在其列,天幸他恰在此间,如此机会他绝不能放过。
“刘将军,昨天言及之物,竺今日便命人送往将军营中,还望将军高义,助我徐州一臂之力!”糜竺也施礼道,糜家财雄势大,基本多在徐州,一旦城破损失必定惨重之极,与公与私他的急切也绝不在陶谦之下,眼下这些花费当也是必须。
“孙大人、子仲不需如此,当我刘朗生是何人?毅虽是一介武夫,可大义二字长存心头,岂能因利而动?此番断不会坐视,只是公佑子仲非是军中之人,不长军略!这曹孟德深通兵法,麾下又是虎狼之士,平手相较毅尚且不敢言胜,何况此次众寡悬殊?兹事体大,刚才毅是在沉思破敌之策,这兵家之事不可轻动,尚需详细斟酌,否则怎能保住徐州生灵不遭涂炭?”刘毅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将军果然高义,这兵家之事自是听将军的。”孙糜二人闻言大喜,刘朗生善战,从未一败,有此人出手,徐州定可保无虞!
“朗生,老夫麾下尚有万余精卒,也听朗生调遣!”孔融见刘毅允可此事心中大喜,当下慷慨激昂的出言道。
“我靠,你那也叫精卒,真要如此也不会被张牛角打得龟缩城中了,不过嘛,做做炮灰那倒是可以的!”刘毅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奉孝,陶大人乃我大汉名臣,今曹孟德不顾大义,起兵讨之,毅定要助其一臂之力,奉孝还需尽力助我!”刘毅正色道。
“主公既心意已决,嘉自无话说,只是那曹操善能用兵,主公切不可轻动,尚需打探虚实为上!”郭嘉自然是配合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