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才放心,严将军金玉良言,毅自是深知,匈奴骑军倒是极为让人头痛,除非是我军能设法让他的骑军发挥不出冲击之力,如此才有胜机。159txt.”刘毅眼光再度向严纲去,这里曾与匈奴交战过的只有严纲一人,对他的意见刘毅自然十分重视!
“真能如此,以我军精锐当可有七成胜算!只是这关外哪里来的如此地形,即便有匈奴大军也未必会在那里与我军交战!”对于刘毅麾下的战力严纲自然心中有数,只要敌人骑军无法发挥优势,汉军必胜无疑!
“好,既然如此便暂时稳守城关,待我等待之人一至,刘某自有决胜之道。”刘毅似是信心十足,朗声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决战之约
4
刘毅大军到后,匈奴单于遣使前来意欲说服其纳上钱粮牛羊以免除兵祸,同时表示了可以助他兴兵中原的意思,可他哪里知道刘毅的脾气与来意,加上那身为使者的万骑长檀必温言行无礼,最后被刘毅割下右耳才放了回去!回营之后自是将对方的行为添油加醋的报告了一番,呼酌泉当即暴跳如雷,便是白马将军公孙瓒当初也没有这等侮辱自己,这刘毅刘朗生此番如此定要叫他付出代价。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自己又能如何,此次虽说自己以大单于的声望纠集了共十四万大军,可他心中也是明镜一般,自己手下各个部落氏族之间绝非上去的铁板一块,此次出征若是大胜自能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可若是一无所得的话很可能便会有人身怀异心。
一开始他大军前来自是信心十足,可一个散关就使他十余万人马难做寸进,狂攻不果之下便从公孙越之策分兵袭击黟县与泰兴两地,谁知泰兴一场血战,县城得而复失,那队汉军的血勇与胆气更是令回来的士卒们心生畏惧,皆言其彪悍犹在白马将军麾下之上!而黟县汉军更是严阵以待,让他无机可乘!因此派使者前来除了威胁刘毅之外他此时也有点进退两难之意,自己大军前两声势一会无两,总不能空劳开拔,至少也要得到些补偿才是。谁知这刘毅刘郎生竟是刚烈无比,自己遣使的行为反而成了自取其辱,如今正是难有良策。
彷徨无计之间便叫亲信请来自己的另一心腹,万骑长伯虎尔,此人少年时曾去大汉游学,颇有智计,呼酌泉平时对他也极为重,至于公孙越,非我族内必有异心,他岂能真正信得过?伯虎尔当日便劝他不要发兵南下,而他却未从其言,今日才相信其所言。
“伯虎尔,今番我大军前来,不料在散关与泰兴皆是损兵折将,我军铁骑虽是所向无敌可奈何汉军不与我正面决战,只是稳守城关,要是说到攻城?哎~~当日你曾一力苦劝我不可南下,恨未听你所言,如今却是骑虎难下了。”见伯虎尔进帐,呼酌泉并未讳言。
“那公孙越一心为其兄长报仇,便撺掇单于起兵,言道刘毅乃是用阴谋诡计方才击败公孙瓒,并无真才实学!加之我族今年天灾不断,汉朝又纷乱不堪,因此各部落首领也是众口一词,单于当时也是迫于形势!可以我来,这刘毅确是人杰,单于可知当年他初为燕郡郡守,兵不过三千便能大破乌桓联军,何况如今他击败公孙瓒,坐拥数万精锐之众,又怎会向单于低头?”见单于言语中颇有悔意,伯虎尔自然不会再度加以刺激,而是力道公孙越的不是。
“哎,伯虎尔你说得不错,可眼下汉军稳守散关、黟县、泰兴三弟,我军根本无懈可击,若是强攻却非我所长,如此下去迟早粮草不敷,但要叫我就此退兵却是心有不甘。”呼酌泉叹道。
“那乌桓部落自从与汉朝通商之后,得了刘毅很多好处,现在人丁兴旺,其实力已经有凌驾我族之势,当初我们若是也与刘朗生交好又何致有今日进退不能之局?单于若想不失脸面,我这里倒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伯虎尔言道,他倒不失为一个有战略眼光的人。
“哦,有什么办法,快说!”呼酌泉闻言急忙催促。
“久闻这刘毅英雄,且勇武过人,素性刚强,既然他给单于下了战书,那边约他半月之后在奔狼原一战,他麾下虽然精锐可毕竟缺少精骑,我军骑军却是纵横无敌,更有八万之数,正面交锋我方赢面极大!他若来战,单于可趁势破之,自然得偿心愿;他若不来等于自毁名声,到时单于可以以此为由下令退兵,则颜面不失!”伯虎尔侃侃言道,打败乌桓之后,刘毅的勇名便在北疆传扬,无人不知。
“如此两全其美之策你怎么不早说?那便立刻依计行事!”呼酌泉闻言大喜,最好刘毅敢来与他一决胜负!在他心中就是当年的公孙瓒在这样的兵力对比下也绝不敢与他以堂堂之阵交战的。
伯虎尔见单于喜形于色,心中却是暗叹,如果刘毅不来真的退兵的话,今年这粮荒又该如何度过,他日若听自己之言仿效乌桓与其结好当是各取其利,他不恼单于不听他言却是恨上了公孙越。
呼酌泉为了战事而忧心忡忡,散关之上的刘毅心中也不轻松,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稳守三地便可保无虞,可他的目的并不在此,举大军前来就是要一战定匈奴,保证以后北疆再无大战!则他才能做到真正的没有后患,一心争夺中原之地,匈奴十余万大军齐聚虽然给了他很大压力不过也更是抓住其主力的良机,否则对方来去如风,能进能退,再要除之就是难如登天了,此战正是机遇风险并存!
想要一战而定,就少不了要与对方进行主力会战,这是最有效的方法,而这正是刘毅没有把握的地方,原因无他,对方阵中的八万精骑实在太过叫人头痛!当年董卓之所以能威震四方,麾下的西凉铁骑便是最大的保证,诸侯联军讨董之时足足集结了三十余万人马才让他知难而退,可自己现今手上可用之兵却不过七万,这还是连同黟县泰兴两地守军算在一处,可以用于决战的也就在五万之间!尤其是缺少骑兵,赵云手下铁骑营收降了白马义从之后也不过万人。
人数上本就处于劣势,骑兵数量更是远少于对方,如此的力量对比即使以刘毅的自负也知道若是毫无花巧的正面交战汉军应是有败无胜,可若是让他真的稳守不出又觉坐失良机!此时的刘毅也是有点举棋不定,他在下属面前所说的自有应对之策更多的是想鼓舞士气,在士卒与众将心中刘毅刘朗生从未有过败绩,再是困难的局面只要他这个主将有信心下面的人就更是勇气十足!
想要取得决战的胜利,只有一个方法,让敌军的骑兵发挥不出作用!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关外多是平坦草原,想借地形之利并不容易。当时刘毅还设想过一个方法,那就是诱敌深入,坚壁清野再寻机克之,不过那样等若引狼入室,地方百姓定要遭受涂炭,换了其他诸侯刘毅倒不会有太多顾忌,可这是与异族的战争,刘毅自问还是做不出拿百姓生命去换取胜利的事情。说到底后世的他心中也从来不乏热血,否则也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乱世。
苦思了一日仍是毫无所得,匈奴方面却是又派来了一个使者,这次来得人可是依足礼数参见刘毅,显得极为恭敬,并递上了匈奴单于呼酌泉亲笔的战书,约他半月之后于奔狼原一决胜负,若刘毅胜则有他在一日,匈奴便不会再范大汉尺寸疆土!
刘毅倒没有想到这些一向头脑简单的异族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恐怕是有人指点,对自己的性格亦是有所了解,知道他绝不是一个坐守之人。什么不范大汉疆土他只当笑话听,只要此战得胜他拿什么来范我疆土,可眼前的兵力对比却是铁一样的事实,主不可怒而兴师、将不可愠而致战,刘毅自是深明其中道理,可异族使者就在眼前,让他避战是无论如何做不出的,此时决战的地点却使他心中一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地如其名
4
接到匈奴单于的战书之后刘毅考虑再三还是并没有立即做出答复,他虽是满腔热血兼且有些狭隘民族主义,可绝不是一勇之夫,战场上的实力对比他得是很清楚的,没有**成把握之前,绝不会进行主力决战!由于此次使者恭敬有礼,他也未再加留难,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让他带信给呼酌泉单于,五日之内必定给出答复!
“严将军,你熟悉关外地形,这奔狼原是何所在?”送走使者,刘毅自是将关上诸将集合一处,商议此次会战之事,刚才就是这个地名引起了他最大的兴趣,若是地如其名说不定就可加以利用。
“奔狼原地形平坦,开阔无垠,人烟稀少,皆因此处有大量狼群存在而得名!此地极利骑兵突击,正是匈奴大军可用武之地,主公还需谨慎考虑,不可被那使者言语所激!”严纲出言道,经过这一阵与主公的相处,严纲觉得甚是相投,因此话语间并无多少顾忌。
“严将军言之有理,我听铁牛言道那匈奴精骑的彪悍不在当日董贼西凉铁骑之下,我军人数上又处于劣势,正面与之决战恐怕我军取胜艰难!”说话附和的竟是甘宁,本来那日他见刘毅派严纲前来增援之时心中并不信任,因此二人间还产生了口角,事后刘毅也说了他一番,都像他这样以后哪里还有人敢投刘毅?兴霸当场认错,再加上严纲到散关之后就是一场胜利,也确是有真才实学,大军来后甘宁还特地去找了严纲,虽未出言道歉可那意思很是明显,他既然如此,又有赵云在侧,严纲岂会为难,好生接纳,几人攀谈之下竟是言语投机。
“在座都是刘某信得过之人,不瞒大家,刘某夙愿便是扫清天下,重振我大汉河山,幸得各位相助,现已有一州之地,可坐中原!不过这匈奴终是我的心腹大患,若不能破之,吾心实难安。此族多是游牧,来去如风,似今日这般纠集十数万大军来范我疆土,正是我捉住其主力一举歼之的大好良机,实在不忍弃之,哎~~难道刘某便只能坐守城关?”刘毅说道此处却是故作一脸愁容,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充分听取在座诸将的意见也是他这个主公应为之事。
果然一众将领见了主公的脸色都是露出深思之策,为人下者不能替主上分忧便是失职,主公纵横天下,何时有过这种愁容?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计谋都是浮云,众将集思广益了很长时间也找不出可以在正面对决之中击败对方的可行之策。
对于刘毅的愁态,张虎知其是半真半假,主公所说的良机他又怎能不知?不过人力有时而穷,说到底刘毅现在还是实力不足,不过区区一州之地,数万精兵,真要麾下有数十万精锐又何来今日之忧?他心中还是倾向于稳守退敌,再行分化之策,此计虽缓却是必有成效,之所以直到现在还未说出就是想主公能有什么奇思妙想,过往的经验告诉他自己的主公每每都能创造奇迹。
帐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刘毅手中其实还有一张底牌,那便是乌桓部落!通过这几年的交往,双方各取所需,也都能从中得利,尤其是呼延硕,因为刘毅的强力支持已经被各部落推举为大首领。刘毅此次请他前来便有让他出手相助之意,可乌桓比之与匈奴势力还是差了许多,刘毅估计呼延硕最多也只能出动两万骑兵,可在如今形势之下,除非刘毅可以保证让匈奴大军回不去,否则就算他与呼延硕关系再好估计此人也不会出兵,因为他的身后是整个部落数十万子民,且就算乌桓愿意出兵也需时日,刘毅此时也正在等待呼延硕前来。
“严将军,你说这奔狼原有很多的狼群,不知其言可实?”等候了半天见众将都不出言,刘毅也知他们心中的顾虑,当下微微一笑,又对严纲问道,这一问其余诸将连同张虎在内都是不解其意,可甘宁赵云二人却是神色一动,想到了当年刘毅是如何对付赵海的。说到此人也当一提,赵忠授首之时赵海自然也被殃及池鱼,幸亏天耳在关键时候加以搭救,刘毅心中还是把他当做朋友的,当然这一切做的很是隐秘,赵海死里逃生之后对刘毅更是感激不敬,举族迁移到了燕郡之内,现在也是张虎手下很得力的官商之一,这也是天意弄人了。
“主公问话,纲岂敢妄言,这里水草丰盛,乃是天然牧场,可现在却是人迹罕至,就是因为这些饿狼,当年那些牧民曾经召集数千人意欲灭除狼患,谁知竟是全军覆灭,惨不忍睹,那呼酌泉若不是大军十余万岂敢与主公在这个地方决战。”严纲见主公问起,虽不知原因却也解说的极为详细,这处地方在关外是极为有名的。
“好,哈哈哈,呼酌泉,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在这奔狼原与我决战…”刘毅闻言大笑出声之后又是陷入了思考之中,心中的想法还需斟酌,他不出言众将也是不敢打搅主公思索。
“报,主公,关下有一青年文士求见!”帐外传令兵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宁静,众将都是奇怪,此时会有谁来求见主公?
“来人是何姓名?长相如何?”刘毅出言问道。
“此人二十左右年纪,生的颇为俊俏,样子是个文士,并未通姓名,只是说前来相助主公!”
“好,快将他请来,不,还是我自去相迎,子才,你随我一起,众将暂且在此,我去去便来!”刘毅心中一动,难道又是什么奇人异士?可这散关附近便没有什么出名之人啊,不过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自己前去最为妥帖,不过多走几步路罢了,匈奴大军势大谁人不知,可此人仍敢出相助自己之言,必有所能。
“二将军、三将军,主公也太过客气了吧,区区一个文士竟然还亲自相迎?还不知道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我们这些久经沙场之将还没想出什么办法,他一个文弱书生就能相助主公?”见刘毅急切的领着张虎出帐,严纲出言道,语气中也带着稍许的不屑之意,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刘毅下属这个身份。
“严将军,这你还别说,大哥不光文武双全,观人之眼光亦是精到,从一开始起兵到现在都没错过,都是自己人,我老甘说话你别在意,换了是你,敢派一个新得之将来镇守如此紧要之地吗?听公明说当年戏先生也是一再相试,大哥始终谦恭有礼,方得戏先生相投,那可是大才,虽是文人我甘兴霸却是佩服的紧!所以老兄你还是瞧好了吧,说不定来人就有破匈奴之策!”见严纲提及此事,甘宁立刻就是一番长篇大论,从严纲自己说道戏志才,众将听得都是连连点头。
“二将军无须担忧,严某绝非气量狭小之人,你说得对,换地而处我定难以做到主公之为!当日主公派将之时严某心中只有激动,今日一想,主公当时所为确有极大魄力,来严某此次是跟对人了,只是自己无能,难有助主公破匈奴之策啊!”严纲叹道。
“呵呵,自我随主公起兵以来,战事无数,无论如何困苦主公总会有计应对,我大家也少花点心思吧,只待主公令下,我们拼死厮杀便是!”此时赵云却是笑道。
“三将军言之有理,该当如此。”众将异口同声。
刘毅与张虎来到城门处,那青衫文士正在等候,此人身长七尺有余,面容俊朗,双目灵活,通身上下充满着一股不羁之气,尤其是一对眼眸灵动之极,整个人上去也十分洒脱,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见此人,刘毅心思电闪,难道是他?
第一百四十三章鬼才郭嘉
5
“在下刘毅刘朗生,闻听先生前来相助,不胜欢喜,匈奴大军犯我边境,辱我百姓,毅欲破之奈何实力不济,还望先生有以教我!敢问先生大名?”了来人的长相,加上那淡淡的病容与不羁的神情,刘毅心中觉得此人应是那“兵贵神速”的郭奉孝,只是按照史书所载他现在还在颍川,怎会到此?当然他言语之中自是尊敬有礼。
“志才兄所言不差,刘将军确是礼贤下士之人,在下颍川郭嘉,字奉孝,见过将军,这位先生气度不凡,想来就是志才兄一力称道的张虎张大人吧,在下有礼!”郭嘉言语之中亦是透着率性与洒脱!
“当真是奉孝先生,真是失敬,当年刘某在颍川讨黄巾之时便得闻先生大名,却是遍寻不见!志才每有提及,都言先生乃是天下奇才,今日刘某何幸,能得先生教诲!”刘毅的激动之情绝对是发自真心,这可是三国中顶尖一流的谋臣,后世极得大众推许,常将之与诸葛先生同列!不过与武侯的谨慎不同,此公向来善设奇谋,每每有出人意料之计,故得名“鬼才”,想不到竟在此地得见。
三国演义之中有“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之语,虽未免有些夸大却很好的表现出了股肱之才的作用,刘毅来此世后也有亲身体会,自己能有今日绝大部分要归功于张虎与戏志才二人的谋划,他心中未尝不怪老天,偏偏在这个时候让志才卧病!张虎当然绝不在戏志才之下,可他是那种全才型的人物,与诸葛亮荀彧类似,万事以稳为主,相对而言奇招、巧招就要少了一点,且不肯轻易弄险!
这种性格刘毅是欣赏的,张虎的定位就是丞相之才,可兵者毕竟是诡道,若是一味寻求周全有时便可能贻误战机,就这一点来说反而是郭嘉与庞统更令刘毅赞赏,若是自己有了张虎统观全局,戏志才郭嘉奇谋巧计,再加上手下一干良将,争夺天下自然更添成算,反正老天已经把此人送到自己面前,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郭嘉来到此间的确是戏志才的功劳,二人自小相识,也是相交极好,郭嘉的家境比之与戏志才要好上很多,也算得上是世家子弟,可他天性洒脱不羁,却是不为族中长辈所喜;不过终是天资机敏,才学过人,与颍川众士之中颇有名声,荀彧荀文若便对他很是欣赏。
如今恰逢天下乱世,这一干青年士子都是胸有报复,自是要择主而侍,以建立一番功名,男儿在世当立业,郭嘉就是再洒脱对此倒是不能免俗,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主公的度量若是小了半点恐也不好相处!这可能也是历史上他与曹操投契的原因,在汉末群雄之中,曹操是难得的率性之人。不过今世由于刘毅的来到,却发生了一点变化,戏志才投效刘毅之后,越与之相处越觉得所投得人,他与郭嘉相交莫逆又深知他的才学脾气就想将他引荐给刘毅,因此也是屡次作书与他让来燕郡相见,书中免不了对刘毅有夸赞之语。
对于戏志才的眼光郭嘉不会怀疑,更相信其书中所言,只是对于刘毅的出身难免有些顾虑,与戏志才不同,郭嘉毕竟是世家出身,这倒并怪不得他,毕竟他也是那个时代的人。可戏志才一力推崇,他心中多少也有了兴趣,对刘毅开始关注起来,那年代可不像现在,一上什么都知道了,北地的消息传到颍川怕都要大半月时间,闻听刘毅大败公孙瓒之后,加上以前对刘毅的一些了解,郭嘉决定还是亲往北平与之一见再做定夺,主意既定他也是立刻出发,便在他走后次日,荀彧便来寻他,此事刘毅亏了不知,否则必是一身冷汗!
他到北平之时正是刘毅大军出发的后两天,戏志才此次病情沉重,自己事自己知,这次怕是来日无多了,刘毅为他遍访名医他自是心中感激,可治得病却未必治得命,他自觉受主公厚恩还未相报,便又作书请郭嘉前来,言道若是不至恐怕今生再无相见之日,岂知他书信刚刚送出郭嘉已经到了北平城。刘毅临行之前一再叮嘱“天耳”之人不惜一切代价照顾好戏先生,上党第一名医周勤周朗中几乎就坐镇在戏府,各种名贵药材更是予取予求,这一切也使得戏志才病情并未加重,只是仍旧卧床不起,不能理事。
闻听颍川友人郭奉孝前来探望,戏志才虽是在病重之中也不由精神一振,立刻请进卧室与他相见。二人数年未见,如今戏志才却缠绵病榻,憔悴不已,作为好友郭嘉很是揪心。
“志才兄怎生如此?你还是好生安歇,待你好些我二人再行叙旧不迟。”戏志才体弱郭嘉自是知晓,不欲在此时耗费他的精力。
“咳~~奉孝不必如此,我之顽疾奉孝自知,今次借风寒之机来势凶猛,怕多是不能保矣!奉孝勿要多言,大丈夫岂惧生死?若是天命,我戏某也难与之相抗,只是身受刘将军厚恩,还未相报,其为憾也!”戏志才并不让郭嘉插嘴,只是这番话说得急了,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郭嘉急忙上前轻抚其后背,好一会方始顺过气来。
“志才兄你有话慢慢言来,小弟静听便是!”郭嘉温言道,光听戏志才这番话,他已经能知道刘毅在这个好友心中的地位。
“我与奉孝相交莫逆,此番投得明主,自想挚友能与我一同为主公出力,故数次做书请奉孝前来,刘将军此人文武双全,腹有雄才又不失与淳朴,且能宽仁爱士,善待百姓!必能一展奉孝所长,若论才学奉孝十倍与我,愚兄我投效主公不过两年,现已是一州别驾,匡乎奉孝?主公志在天下,奉孝今后成就不可限量也。”一段话说完,戏志才大口喘气,可眼光却是紧盯郭嘉,似乎要他立即给自己一个答案。
“志才兄你不必如此我,听你一说,这刘朗生果是人杰,不过小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任何事情都要亲眼过目,既然志才兄有此意,那我便去见见那刘朗生再做定夺!”郭嘉笑道。
“好,主公现今前往散关抗击匈奴,此倘与以往不同,匈奴大军十余万来势汹汹,主公必要有一番血战,可惜志才力不从心,不能助之,不过天幸奉孝来此,正好可借此建立功名!”戏志才闻听郭嘉欲去见刘毅,心情大好,精神也振作了不少。
“观志才兄神色似乎笃定小弟会相助刘将军?”郭嘉言道。
“抗击异族,此乃大义也,奉孝怎会落后?只要奉孝与主公相处一阵,便知愚兄所言非虚,若得奉孝为主公效力,也是了了愚兄一桩心愿,现在军情如火,奉孝可速往散关!”对于郭嘉的胸中所学,戏志才自是信心十足,可同样对于刘毅的识人之能他也是佩服不已,故此连荐书都未写,相信主公定能出郭嘉的不凡!
二人又略微叙了会儿话郭嘉便起身离去,虽只是交谈片刻可也消耗了戏志才不少精力,当然他也不会忘了派得力之人护送郭嘉前往散关,一路上郭嘉也听不少路过的流民说起前方战况,这日到了散关之下后却是对刘毅起了相试之意,便叫随行之人等待,自己则只身来到关前,求见刘毅,才有了开头一幕。
第一百四十四章奇谋妙计
5
刘毅见是郭嘉到访,心中大喜,急忙将其请进府中叙话,路上郭嘉说起戏志才的病情,刘毅闻之担忧之色溢于言表,毫无做作之意,得郭嘉心中暗暗点头,刘朗生善待下属之名不虚!
到得府中,刘毅先让众将回营,只留下张虎作陪,请郭嘉至书房中一议,众将刚才已经得甘宁诉说了主公平日为人,因此不以为怪。
“先生,目前形势就是如此,刘某实在不愿错过此良机,尚请先生教我。”刘毅也将与匈奴交战的详细告知了郭嘉,并出言求教。
“嘉乃颍川微末之士,岂敢当将军求教之语?将军太谦了。当年在颍川之时便闻刘毅破黄巾之名,称勇武绝世,良将之才。今来北地,确是与他处不同,民生安定,吏制清明,刚才又听得将军诉说,手下将士真乃虎贲也!如此精锐,岂不足与匈奴一战?”郭嘉笑道。
“先生,可匈奴士卒多达十余万,其中更有精骑近八万人,若是正面对战,我军实在胜算不大,这……”
“呵呵,将军当日在颍川破波才十万大军时又有多少人马?不过骑兵两千之数,后长社会战,将军杀入黄巾阵中,擒贼擒王!力斩对方主帅张晃,汉军遂得以大胜!”郭嘉似是顾左右而言它,可说道后来却是加重了语气,眼光也微微盯向刘毅。
“擒贼擒王?对了,凿穿!”着郭嘉的眼光刘毅脑中灵光一现,自己怎么把这碴给忘了,所谓“凿穿”便是积聚全力与一点,冲垮对方阵势,一般目的在于杀伤或擒拿对方主将,造成敌军的混乱以达到自身的战术目的,敌众我寡之下更为适合,当然千军万马之中这种战术的危险性也是很高的,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身陷重围。
作为一个穿越者,刘毅的目的是争霸天下,可武人的天性也使他身上有一种冒险者的气质,再说精于此道的又不止他刘毅一个,李世民那小子就经常玩这种惊险的活计!他麾下的玄甲骑兵就是最大的倚仗,而刘毅也有自信自己的铁骑营将士绝不在玄甲骑兵之下。
重骑营再加上白马营,这便是一万精锐,再加上自己,甘宁赵云、严纲徐晃等强将为首,只是破其一点,匈奴骑兵定是难以阻挡!若能将呼酌泉击杀当场或是生擒活捉,此战的赢面就十分之大了。这郭嘉想来到散关之前也曾研究过自己过往的作战经历,故有此提议,由此也能出他与戏志才单子才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性喜弄险出奇。这点倒是与刘毅志趣相投,古往今来能成大事者性格之中莫不带有那么一点赌徒的气质,敢于在关键时刻下重注也是他们成功的原因,况且刘毅也不是没有后手,其中一点还要等去过战场之后方可定夺。
“先生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此事若是安排妥当,布置巧妙的确大有可为,先生果乃大才也!”刘毅由衷出言赞道。
“郭先生,颍川与奔狼不可同日而语,黄巾军虽是人多可却是乌合之众,如今这匈奴士卒战力远在其上,岂可一概而论?且先生此法虽能出敌不意可也太过凶险,千军万马间行主力决战之事一个不慎便是灭顶之灾!在下直言,先生勿怪。”同样作为智者,张虎不是想不到此点,而是生性不肯弄险,因此出言对郭嘉说道,语气之中不无劝诫之意,不过纯是就事论事,倒非针对奉孝而发!
“张大人为万全计,郭某心中佩服,可在下之言未完,来时已有克制匈奴骑兵之策,只是颇费功夫!”郭嘉不以为意的笑道。
“既如此,子才恭听先生高招!”刘毅闻言心中大喜,来这郭奉孝早有定计,自己虽说也想借助这个身体的异能来一些出其不意,可毕竟没有十足把握,如今见郭嘉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怎能不喜?郭奉孝绝对不是妄言之人,这里刚待出言那边张虎已经抢在头里。
“单大人可知当年齐国田单破燕军之策?”郭嘉从容道。
“田单破燕军!火牛阵?”张虎闻言面容一震,然后便沉思起来,郭嘉知道他在考虑此计是否可行,也不出言打搅,而刘毅闻之亦是一惊,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了?自己麾下很多士卒都精于农事,想来安顿好牛群不是困难之事,同时自己可是一郡之地,比之当日田单之孤城强的太多,想来略作准备,四五千头应该还凑的出来,了不起就是破费一点,只要自己大军尾随着奔牛靠近对方让其骑军发挥不出冲击之势,此战必可获胜,加上匈奴那帮家伙还喜欢穿红袍,正是明显的目标,再加上自己的构想若能真正实现,又是锦上添花之举,大才就是大才啊,刘毅此时脑海中已经在浮现大战的画面。
“郭先生果然奇才,张某佩服!”张虎沉思有顷之后忽然离座而出,对郭嘉深施一礼,言辞之间极见恳切,他刚才也在仔细考虑郭嘉此计的可行性,只需行事细密,此法确实可用。
“张大人客气了,嘉不过剑走偏锋,张大人沉稳大气嘉亦常听志才兄提起,怎敢当大人之礼?”郭嘉见张虎如此,也是不敢怠慢,立刻下坐还礼,戏志才多有提到此人,每次提及都是极为推崇。
“呵呵,先生太过客气了,虎生性谨慎,可这兵家之事实不如志才与先生多矣,主公能得先生辅佐,真乃洪福也!不过先生此计欲成确要费点功夫,所需牛群倒是其次,关键在于如何才能掩人耳目。”张虎说道一般见郭嘉似欲出言,连忙一语带过,与他讨论起细节之事,此事他与刘毅自是一般心思,如此大才,当为主公所用!
“张大人所言极是,那匈奴单于约刘将军半月之后战与奔狼,可稍作拖延,一来准备所需之物,二来战场地形情况也需详加打探,如此大战确如张大人所言,容不得半点轻忽。”郭嘉正色道。
“奉孝之言自当奉行,你我皆是志才好友,先生大人的岂不生分?便各自以表字呼之。”存了要为主公收取此人的心思,张虎便开始极力拉近二人的关系,他乃心胸宽阔之人,绝非嫉贤妒能之辈。
“子才兄既如此说,在下岂能不从?”着张虎友好客气的微笑,郭嘉也是笑而出言,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