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尽管回去精心准备,所需之物也要提前交给陈、钟二位大人,此事不用操之过急,当要设法保证万无一失才是,不过设计出这样的海船,奉株你做得极好,既然它还没有名字,刘某便起上一个,就叫“射日”!”对于李奉株所言刘毅很是赞成,此事虽是势所必行可却也不必追时逐日,对这些造船工匠的努力更要给予肯定,至于那“射日”之言便是刘毅意有所指了,不过在座恐怕也只有他心知此意。kuxingyy.
“多谢将军赐名!小人与一种同僚必当尽皆所能,刘公子的这个设计不光可用于海船,便是我军战船也可用此加以改良,内河之中风浪远不及海上,此物更有奇效。”李奉株可不知刘毅所言的射日二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但是将军亲自为此船命名已经让他觉得荣耀,当下又是跪倒在地朗声言道,他似乎在刘毅面前总是以奴仆自居,说过几次并不见效,朗生也只有由得他去,不过他最后所言的确有理。
“将军,以善观之,方才刘公子的这番设计不光可用于海船,似乎水车之上也能加以利用,如此一来对于灌溉将会极为有利。”李奉株出言之后退回坐上,杨善却又起身言道,他此言一出,风若曦眼中便有敬佩的神色,身为器具所之首,此人的目光极为不俗。
“呵呵,杨所领果然眼光高深,此正乃今日要与各位所商议的,刘西!”刘毅微微一笑点头赞许,又是回首对身后的风若曦言道。
第五百二十三章神秘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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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风若曦今日第二次来到场中,可在座众人他的目光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带着一点佩服也有一点期待,方才风若曦的那张图纸与解说都让他们对着个身材娇小的刘府下人有了更深的认识,倘若这些都是出自他手的话,毫无疑问他们又见到了一个天才工匠!
这一次打开的图纸果然是水车的图样,且设计的精妙丝毫不在方才之下,那引水之物也的确就是前一张羊皮上所画的样式,只是将木片换成了木舀,而且较之现在各州所用显得更为轻便,在一些地形复杂的环境下更能发挥效用,尤其适用于较多山地之处。
这一次风若曦解说之后杨善等人却是陷入了思考之中,然后就和身边之人商讨起来,还不时对刘毅身后的风若曦提出问题,显然这个水车的设计让他深深沉浸其中,一时竟忘了身处会场之中,只想极快的验证这个新设计的。能在某个领域之内能有着傲视同级的实力,这样的沉迷也是必不可少的,刘毅更是安静的着这一幕,面带微笑丝毫不加阻止,对于杨善的这种举动他在心中是极为欣赏的。
“将军,杨某见到刘公子设计精巧,一时忘形,尚请将军恕过失礼之罪。”风若曦见丈夫点头自然知无不答,而杨善本身便是造诣精深,稍稍得到提点再与众人一番商议已经体会到了其中要领,此时方觉自己太过入神,似乎对将军有所不敬,急忙躬身言道。
“哈哈哈,杨所领专注所长,刘某佩服尚且不及,何来失礼之言。”刘毅见状摆手笑道,他每日清晨精炼血龙戟之时也是心无旁骛。
“将军,刘公子的这个设计不但比如今各州所用更为轻便,且适合多种地形,像上回将军所提的方山县便可以此对农田加以灌溉,可收事半功倍之效,我这张图纸稍稍做点调整便可以造出一批样品先给各县试用,得其长短之后再加以推广。”杨善又一躬身方才出言。
“便按杨所领之意行事,那方山县可以先行试用,烦请杨所领还要派专人前往各县,不光是这个水车要在实际运用之找出缺陷加以弥补,便是那犁具也是一般,勿要精益求精才是。”刘毅欣然言道,言罢也让刘六将那张羊皮图纸交在了杨善手中!足显对他的信重。
“将军放心,杨某回去便就安排。”杨善珍而重之的将那张图纸妥善收起,再对刘毅一礼便也归坐考虑要如何具体实施了。
“将军,前番言及造纸之法严某已经与一众同僚开始行之,只是时日尚短,还未有建树,不过此时需要大量的各种树木及树皮作为实验之用,辽东树种极多,望将军可以从平州多多调运而来。”杨善方才坐下,又有一人起身言道,此人名为严凯,亦是器具所之中的巧匠,对造纸术进行改良在所中便是以他为主,更有专人辅之。他出言之后便径直来到刘毅面前承上眼中所需树木的种类,显然早有准备。
“嗯,孟平所想应是不差,此物我会交给长文去办,幽州之内十日便可到位,至于辽东及其他诸州所需亦会在月半之内齐备,只是毅曾听人说起,这造纸之术中所用的水质也是十分关键,可以对纸浆的软硬有很大的影响,孟平可加以验证。”刘毅接过一,所列很是详细,当下便出言道,对于如何造纸他脑海中并没有详细,只是隐约之中记得一些,当年他曾经去过宣纸的产地安徽宣城的泾县,据说宣纸之所以能够保存千年便是与当地的山泉有着莫大的联系,此时一旦想起也就立刻说与严凯让他去加以实践,想必当会有所得。
“水?将军所言大有见地,那严某此番便用河水、海水与山泉分别一试!”严凯自从得到刘毅下令之后一直就在实践此时,如今闻言感触更是极深,当下略施一礼面露深思之色便回坐上思考去了,这样的情形再器具所中是屡见不鲜的,刘毅的一句话往往就能给这些能工巧匠们带来很多的灵感,再去努力的验证从而有所收获。
“对了,刘某几曾忘却,还有一物要给众位观瞧。”在杨善与严凯出言之后,又有器具所中的数人起身说话,分别就自己负责的项目给将军做了通报或是提出所求,刘毅自是一一加以解决,此时忽又想起一事,便将当日风若曦所做的那个木人拿了出来,扭动他的头颅十数转之后放在面前案几之上,那小木人便也开始演练剑法!
在座诸人见之面上都有震撼的神色,比之刘毅第一次见到此物还要兴奋,今日之会将军实在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先是两份精良的图纸,如今又是这个小木人,倘若以工艺作为评价标准的话,在座之中大将军刘毅显然会名列最后,可也正是因为精通此道,这些能工巧匠们才更能在这个小木人之中出千言万语!他的行动全靠内部的机括发力,但见其大小便是内中的精细,当真是巧夺天工之作。
不过杨善了之后面上除了震撼之外亦是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将询问的眼光望向徐刚,见他微微点头更是目射奇光,似乎若有所得,这个形状当然逃不过刘毅的双眼,便就出言问道。
“将军,杨某不知此物将军从何处得来,倘若杨某还未老眼昏花的话,这应是墨门的机关奇术。”杨善见刘毅问起便出言道,此言一出,场中却起了一阵私语之声,墨门机关术在先秦之时可是好大的名声,其中更有种种神奇之处在今日来匪夷所思,便是这个墨门也已经有很多年未曾见到其中之人在世上出现了,想不到这小小一个木人之中竟然包含了这门神奇的工数,怎能不心中好奇。
“杨所领果然见闻广博,可详言之。”刘毅可能是场中很少的几个不觉惊奇之人,当日风若曦拿出此物之时他已经觉得这便是机关术的运用,只不过对于墨门的了解他的脑海中只有墨子的那句兼爱非攻,而机关术更是从后世的游戏轩辕剑中知晓的,如今听闻杨善徐刚都对这个神秘的墨家有所了解,一时也是兴趣大起,出言说道。
“墨家始祖乃是战国宋人墨翟,其人成就极高,墨学当年曾与儒学其名被称为显学,此非是杨某所长,不敢言之,可其人极善手工技艺,可与当时巧匠公输班相提并论,其守城之法还有过之,机关术据传便是此人首创!墨翟死后,墨门便分为三派:相里氏一派、相夫氏一派、邓陵氏一派。其中首领称为巨子,门中之人对其无不信服甚至可以死报之,待秦皇焚书坑儒之时墨门便深受其害,到了本朝又有白墨黑墨之分,只是大多为隐士,白墨精通机关之术避世而居,黑墨中则极多苦行之人据说皆乃武艺高强之辈,杨某年幼之时曾随祖父在云山之中见过一个白墨隐者,其手艺极有巧夺天工之处,只是自此之后数十年,杨某再未听过此门的消息了。”杨善闻言便侃侃道来,他能身为众人之首不仅仅依靠过人的技艺,见闻广博亦是原因。
“杨所领所言不假,徐某三十年前还曾与一白墨之辈探讨铸造之道,当时却是受益匪浅,便是将军祖父刘老大人也和此门中人有过交往,但那亦是数十年前的事了,恐怕也未有提及!”徐刚此时接过话头言道,他素来心高气傲,不过提起那白墨之人却有几分佩服之色,这已是相当的难得了,最后的几句话更是让刘毅好奇心更甚。
今世祖父刘宇对他可是知无不言,可在印象之中却从未提过此事,本来听杨善说起墨门之事便是津津有味,再闻徐刚之言便立刻出言问道:“家祖倒从未在毅面前提及,徐先生若知尚请赐告。”他知道此事事关自己,徐刚定不会轻易言之,因此微笑示意无妨。
“呵呵,令祖既然不提,想必觉得此事无关紧要,徐某也只是偶有得闻不知详细,只是将军那支家传神兵血龙吞天戟十有八九便是由此门众人出手打造的。”徐刚微微一笑,又说出一番令刘毅震撼之言。
“哦,竟然还有此事?来这墨门中人当是极为不俗了。”血龙吞天戟刘毅仗之横扫天下,无人可敌,自然深知其中利害,原只道乃是家传之物,却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出处,不过此时祖父已经逝去多年,此事已不可考,倒是这墨门中人才干非凡,倘能收为己用想必亦是绝大助力,心中也多了心思回去问问老管家刘福说不定会有所得。
“敢问杨领主,方才所言墨门分为白墨与黑墨,那白墨中人善于机关制造之术却是避世而居不问世事,黑墨之中则多苦行之辈武艺高强,他们是否有一种习惯赤足修行,三餐极为简单且无论寒暑所着皆是一件单衣,并且对男女之事都极为抗拒?”刘毅正在思索之间身后的风若曦却是忽然出言对杨善问道,她听到杨善言及白墨黑墨之事时便是面上神色一动,直到此时才有机会出言相问。
刘毅倒想不到风若曦会主动出言,当日她对自己言及并不知墨门之事,想来应不是虚言,再观其神色此问当有用心所在,当下便也凝神倾听,杨善闻言略微一愣,立刻出言道:“这位刘公子亦是见识不凡,听闻那黑墨之人的确如此,当年蛾贼造乱之时似乎还有此中人等为其臂助刺杀各地官员,很少会有失手。”
风若曦闻言面上露出了然之色,又见夫君神色有询问之意便俯在他耳边私语起来,而刘毅闻听之后面色亦是有些凝重!
第五百二十四章苦行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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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升起,虎卫营操场之上却是风声呼呼,枪影幢幢。一大队士卒将整个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盖因此时场中切磋的二人可都是绝顶高手!身着青衫的张合枪法刚猛豪烈,力道雄浑,而大将军此时一身白袍随风而动显得潇洒飘逸,虽然未使血龙吞天戟可这枪法亦是稳重凝练,滴水不漏,一时便是个势均力敌之局。
刘毅来此世后就从未放弃过苦练武艺,昨日与器具所一干能工巧匠会商一日之后晚间饮宴同欢,夜间又与大匠徐刚论及铸造之道通宵未眠,这一早便来到操场之中演武,士卒们难得见到将军出手,自是观者如潮,恰好张合亦是每日清晨苦练枪法,这段时日无仗可打练兵之事又有高览为之便更为勤勉,见到主公立刻提出要切磋一番,刘毅近年少上战阵也是技痒难熬,张合武艺精熟枪法高超正可一战,因此次前来并未携带血龙戟,便在营中挑了一把长枪与之对战起来。
在刘毅眼中来此番儁乂的确是下了苦功,长枪于雄浑之间带着飘逸,似稳重实则暗藏杀机。自己使得虽不是称手兵刃可武艺到了他这个地步,任何兵器都可发挥出绝大的威力,想不到对上张合之后竟是半点上风也难以抢占,足见儁乂枪法较之从前亦有进益!
张合此战打的酣畅淋漓,越战越对眼前的主公佩服有加,那杆长枪在刘毅手中翻飞如电吞吐若虹,亦是妙招纷呈,其威力竟似丝毫不在血龙吞天戟之下!斗到分际,张合一声长啸,手中金枪开合自如,攻势如山,霸气扑面,却是使出了全力,而刘毅在张合的滔天攻势下仍是面色如水,掌中枪吞吐不定,化作漫天枪影迎上,那场中落叶受二人枪势所激纷纷飘扬空中便围着二人旋转,极为好。
当今之世用枪的高手刘毅自也见过不少,马超勇烈无比,赵云刚柔并济、文丑雄浑有力,眼前的张合此时更是霸气无双。他如今枪法之中所采用的正是麾下虎将太史慈的路数,子义用枪可谓达到了速度的巅峰,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速度便是子义枪法之中最大的优点,这杆长枪虽也是通体精钢可比之血龙戟却差了许多,因此采取轻灵飘逸的手法以速度取胜便成了刘毅当然的选择,之只见场中无论张合攻势如何暴涨犹若雷霆,刘毅手中长枪却总能恰到好处的应对自如。
再斗片刻张合金枪忽然巧妙的收于背后,又自肋下绕出,迅捷无比的直刺刘毅右肩,这一下转换当真犹如毒蛇吐信,金枪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如同一条金龙卷向刘毅,那枪头到了一半更是摇晃不定洒出万点寒光,绚烂之至,场外观之刘毅此时便如面对一金色圆盘!
“好!”刘毅口中称赞手中长枪竟是丝毫不让,依靠手腕之力抖出无数枪花迎上了张合的攻势,当下只闻清脆的叮当作响连成一片,两把长枪在这一瞬之间交击了数十下,亦知有二人心中明知最后的八下枪尖对上枪尖,可谓精准无比,至此二人都是收枪而立,由方才的极动瞬间转为极静,便若从未出手一般,得周围士卒大声喝彩。
“好一招百鸟朝凤!想不到此招在主公手中使出威力也不下三将军亲至!”张合首先朗声出言,语音中带着一种全力尽展之后的舒畅,原来刘毅最后一下手法却是赵云的枪中绝技百鸟朝凤!张合与赵云在幽州之时亦是常有切磋,对于此招绝不陌生,一眼便已出。
“儁乂枪法果然厉害,尤其这最后一枪已经深得枪道神髓,这百鸟朝凤乃是三弟绝学,刘某施展不过形似而已,这神却要差之不少了。”刘毅亦是高声言道,枪戟虽然有相同之处,可微小处差别也不少,方才他以此招对应张合,到了最后八下已是有些遮拦不住,当即用上了血龙六击之中的裂山击方才将儁乂的攻势消于无形!
“呵呵,主公不提合差点不查,最后八下的手法与三将军的确有所区别,哦,应是血龙戟之中的裂山击!想不到主公用枪也可相接的如此巧妙,倘若血龙戟在手,合定是不敌。”张合闻言微微一愣,略作细想已知其中详细,更对刘毅的应对佩服不已,当下出言道。
“儁乂你休要欺我,你这最后一枪犹如神来之笔却是未敢尽全力,所取之处亦是刘某右肩而非要害,当不能发挥此招的最大威力,否则刘某便是血龙戟在手怕也未敢言胜!”刘毅笑道,自己使得不是称手兵刃,张合出绝招之时自是心存顾忌,他岂能不出来?
“哈哈哈哈,能与主公切磋一番,当真痛快。”张合一声大笑,便与刘毅二人一同下场,自有士卒送来清水洗布供二人使用。
“闻听主公与张将军在此间切磋,高某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不过所幸得见最后一招,却是精妙绝伦。”此时方自另一处操场闻讯赶来的高览上前给刘毅见礼,口中言道,极有敬佩之意,他亦是好武之人,所使兵刃又正是长枪,观二人此战的领悟自然更深!
“亭轩不必多礼,如今在虎卫营中可能习惯?”刘毅伸手略略一扶起笑问道,高览如今的模样自己将他派在张合身边应是无差。
“虎卫营乃天下精锐,张统领亦是知兵之人,览要谢过主公不计前嫌委以重责,必当尽皆所能协助张将军。”高览由衷言道,身为武将谁不愿意麾下士卒乃是虎贲?虎卫营的强悍天下共知,不过亦唯有亲身体会才能理解的更深,这个副统领之位表示了刘毅对自己的重,况且张将军亦未因为降将的身份而对自己有所偏见,反而将操练新兵的重责交给自己,这数月下来他与张合的相处可称愉快!
“亭轩自谦了,主公用人向来重真才实学,你没这个本事怎会让你来虎卫营?主公,亭轩练兵极有章法,可往之一观。”张合一旁言道,刘毅闻言亦是微微点头便随二人来到另一处操场之上观高览的演练,那些高句丽士卒他只过一眼,还未知如今如何。
高句丽本就是苦寒之地,其处兵员个个身材高大颇为健硕,可说基础极好,高览的操练在幽州军定则的基础上也融入了自己的一些特长,场上的数千士卒此时已经颇有精兵的样子,得刘毅心中很是满意,此人身为袁绍手下大将,练军亦有独到之处,现在将他放在虎卫营中一来考察其忠验证其能,二来也是让他对幽州军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样的将才在以后刘毅肯定是会让其单独领军的。
待观过高览的演练,刘毅又与二人一同用了早饭之后便也离开了虎卫营驻地,而那些器具所的工匠们有很多昨晚便被送回幽州书院,其余的今日也会由虎卫营士卒相送,昨日之会在刘毅眼中是极为成功的,这些能工巧匠们的决心与智慧已经被逐渐激发出来。
不过此次回程刘毅并未亲自驾车,而是与风若曦同在车厢之内,此时亦是一脸沉思的神色,昨日言及的那个神秘墨门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况且听徐刚说起他们竟然还和上党刘家颇有渊源,就是自己祖传神兵血龙吞天戟竟也是出自此门之手,倒是首次听闻。
风若曦的身世颇为坎坷,听她所言,其母似乎是被其父始乱终弃的,而他的父亲正是当初派辽东神剑王越与毒王禽滑庚前来刺杀刘毅的天戮之首!她们母女二人离开小山村之后还曾与其重逢,可他冷漠的态度却让风母更受打击,不多时便郁郁而终,风若曦因此对她这个父亲可谓恨之入骨,可母亲临终有言二人又毕竟是血亲,后来她亦为此人盗得药王秘籍以报他的养育之恩,至此恩断义绝,再无挂碍。
此时当年颇有曲折离奇之处,她也是因此得与王欣然相识,如今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本来根本不愿提及这些伤心往事,可昨日听杨善说起那些墨门隐士的摸样时却是心中一惊,天戮之中正有着一批行踪非常神秘之人与杨善所言极为相似,这才主动出言询问,得到对方的确认之后更加可以肯定那些人的身份,便对夫君和盘托出。
这天戮所处乃是汉中,当时郭嘉便曾怀疑此事与汉中太守张鲁不无干系,刘毅可从来不是吃了亏不图报复之人,天戮刺杀他虽是损失惨重亦未成功,可却断了管亥一臂,单凭此点他就不会放过,于是乎天耳便直接与天戮对上了,自身损失颇重的同时也给天戮带来了极大的打击,不过这些事对于刘毅而言绝非重点,他的心思都是放在争霸天下之上的,后为冀州之战早把此事放下,如今却是旧事重提!
风若曦能够嫁给刘毅并与当年好友王欣然重修旧好早就心满意足,身怀奇学的她绝不会坐视有人破坏她如今来之不易的这份幸福,哪怕此人是她的父亲!那些墨门中人剑法极为高明,其中有几个高手比之王越亦不过略逊一筹且这些人精通暗杀之术,又是极能隐忍,倘若用来刺杀夫君的确是心头大患,她对刘毅说出之时早已下定决心,若是事实当真如此,哪怕拼却性命不要也要护卫夫君周全!
“呵呵,若曦你不必如此挂心,你夫君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便算这些墨门剑手再过厉害想要伤我又谈何容易,刘某说过,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任何事情都有为夫担当,倘若这天戮当真不知死活,刘某亦不会手下留情,为夫如今只是想一探这墨门的究竟罢了。”风若曦眉宇之间的那种担心虽是极力掩饰却逃不过刘毅的双眼,当下伸臂将佳人揽入怀中宽慰道,他绝非狂妄之人,天戮就算再如何厉害也只不过是个江湖组织,还不会让他在眼中,再说刘郎生其实如此容易被人暗杀的?对于自己的身手刘毅向来有着绝对的信心。
“若曦今生能得夫君怜爱已是心满意足,自该听夫君的安排才是。”风若曦双手紧紧环住刘毅结实的腰身,口中轻声言道,螓首贴在刘毅胸前感受着丈夫有力的心跳,美目之中的目光无比坚定!
第五百二十五章庞府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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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幽州马场回到北平城,刘毅第一个去的地方却非将军府,而是老管家刘福的宅院,这个老人与刘宇岁数相若,乃是刘家的三代家仆,其子刘虎现在子承父业亦是刘府的管家,以老人家将近八十的年纪,便是刘毅也经常会来此间望,不过今日他的目的与平日不同,听了徐刚之言后他很想知道上党刘家与墨门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渊源,家传的血龙吞天戟又是到底出自何人之手?不过此行的结果令他很是失望,刘福对于墨门之事根本没有半点印象,亦绝不似有所隐瞒。
无奈之下派人去请了陈群钟繇二人前来府中他便也回转,来此事只能交由天耳去打探究竟了,要说这些江湖奇人也的确有些非凡本领,那日王越受了他一记重拳而遁,身负重伤又再贾诩封城彻查之下亦被他逃的不知所踪,由此也可推想那些黑墨死士想必也是身怀奇术之人,不过在刘毅来暗杀作为一种手段还是过于下乘了一些,且他从来就不会怕暗中袭击,平日里多多加强戒备也就是了。
这也可以算的上是刘毅的一个优点,难以弄清又不关大局之事他总是能很快的抛到一边,丝毫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后世这个特质就曾经助他在商场上纵横驰骋无往不利,如今用以争霸天下亦是适合,毕竟以他的志向与身份又怎能去和一个江湖门派争一日之长短?哪怕对方是神秘莫测的天戮与墨门在他眼中格局也太过渺小了。
因此当他回到府上之时已是心无挂碍,心中还有着一份自得,此次马场之会可说是极为成功的,一旦会上所议都能变成现实的话,他的实力便会再有一大步的迈进,再说他也不想妻妾们为了这些捕风捉影之事而劳心。至于风若曦那里根本就用不着他嘱咐,这墨门死士之事也只有她与夫君心中知晓便成,多说只能增添烦恼而无益处。
众女见二人回来便问起会上之事,毕竟风若曦的那几份图纸也有她们的功劳在内,而能为丈夫效力更是她们心中求之不得的,当听说风若曦在此次会上大出风头之时无不与有荣焉,更要风若曦说个详尽了,待陈群与钟繇到了府中之后内堂就成了众女的天下。
刘毅办事向来讲求效率,雷厉风行,决定之前可以斟酌再三,将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到万无一失,可一旦决定的事情立刻便要办,不能有半点的拖延,他对自己的一干属下亦是如此要求,今日请陈、钟二人前来便是要将会上商议好的事情一一落到实处,这段时日虽是因病歇在家中,可每日州府的所报他都要详细过目,做到心知肚明!
陈群与钟繇二人早就习惯了主公的这种风格,也正因为刘毅以身作则,才让下属人人效法,不敢轻言懈怠,否则不过短短十年时间,幽州哪里来的这般迅速的发展?现在这样的行事风格已经深入到了各州府郡县之中,甚至县中每次会议的时间长短都会成为考核官员的标准,用主公的话来说,基层工作是发展各州的重中之重!
每当刘毅说出一项今日会上所议之事,陈、钟二人都能立刻拿出具体的措施与主公当面讨论其中得失,形成决议之后便会立刻飞鸽传书至各郡县,那些县尉郡守们早就习惯了手中之事每旬一报,遇到一些紧急情况如自然灾害等等甚至还要一日一报!这一番商议自上午直到日头西落,午饭三人都是在书房之内解决的,足见其用工程度。
等到陈钟二人告辞而去,刘毅在坐上伸了好大一个懒腰,反正此乃家中,他也不需要去顾及什么大将军的形象,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面上露出的也是一份惬意的表情,此时耳边却传来了女子的轻笑之声,刘毅根本不用也知道此人就是甄宓,多年的夫妻加上敏锐的感觉他对众女的脚步声音甚至呼吸都可以分辨的极为清楚。
“宓儿快来给为夫按揉按揉,这坐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刘毅微微一笑,边舒展扭动着身躯故意做出一副挤眉弄眼的神情。
“哼,人家好心来喊你,还要被你抓差,这几日与若曦妹妹一处,夫君可是舒心的很啦。”甄宓着他搞怪的样子,不由没好气的说道,可话虽如此,却还是走到丈夫背后给他轻柔的在颈背按揉起来。
“舒心?亏宓儿你想的起来,第一天弄那图纸到三更才睡,昨夜又被徐大师拖着谈了一夜,这不长文与元常刚走,哦…要说这按揉手法,还得是我的宓儿,给你这么一按怎么就什么疲劳都不见了呢?来以后每天都要抓你的差。”刘毅闻言不由苦笑道,这几日他的确都是与风若曦一处,可为了马场之会他可是专心工作什么事都没做,嗯,最多也就是摸摸小手,四唇相贴什么的,说道一般却是夸张的呻?吟起来,当即便出言赞赏甄宓的手艺,的确按的自己浑身轻松。
“你就是这一张嘴甜,宓儿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了,每日就每日吧,你可得记住。”甄宓本来颇有幽怨之意,可听丈夫一说又是心疼起来,不由心中暗恨自己心软,待得刘毅出言大赞她的手艺却又让她喜上眉梢,先是娇嗔不依后却语音转柔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宓儿今日用的什么香?嗯,是茉莉,果然不错,其实宓儿你真用不着这些,为夫最喜欢的就是你身上的那阵香气。”刘毅将甄宓的一只柔荑抓在手中微微一嗅,便出言道,想必这就是当日风若曦所言的那些护肤之物了,一帮女人研究起这些来那劲头可绝不在刘毅精研血龙戟法之下!不过甄宓天生就带有一种异香,按命相而言乃是大富大贵之兆,刘毅倒是不知此事是否可信,但那种香气的确令他沉醉不已,尤其是在二人鱼水交?欢之时,此香气似乎还有着助情的功效。
“好啦,快回去用饭,娘都到了,你若想闻,今晚给你闻个够就是,这么多年了你就不厌?”甄宓连抽了两下却被他握得更紧,当下轻声言道,今晚刘毅是要去她房中的,这才会有此言。
“宓儿的体香为夫便是闻上一辈子也不会厌的。”听着甄宓略带娇羞的语气,刘毅不由心中一荡,起身将玉人揽入怀中埋首在她玉颈之间深深的嗅了一番方才言道,语中的情意却是极为真切。
此时在襄阳城西的一片大宅院之中却是张灯结彩,这里正是襄阳庞家所在,虽不能与蔡氏蒯氏等荆襄大族相比可在这城中庞家亦称得上高门大户了,今日庞统成亲,气象自然与往日又有所不同。
庞家之主庞德公在整个荆襄都有着极大的名气,当年冀州刺史刘表数度亲自请他出山都坚辞不允,刘表当时问他不肯官禄,后世何以留子孙,他回答说:世人留给子孙的是贪图享乐、好逸恶劳的坏习惯,我留给子孙的是耕读传家、过安居乐业的生活,所留不同罢了。一副名士的风范,司马德操之水镜,诸葛亮之卧龙皆是出于他口,孔明更是向来以师礼事之,极为尊敬,更是鹿门之中的代表人物,其子为庞山民,庞统则是其从子,三国演义中倒将父子二人合为一体了。
可说庞统能有今日的才学见识,与叔父的提携教育是分不开的,庞家子弟之中,庞德公最爱的就是庞统,唤为凤雏,称其才不可量也,而此番庞统进京之时多有助力,亦是此人一力支撑方得以成行,对于庞统效力刘毅他也位置可否,只是言及此乃大事当自身而决。
庞士元幼年丧父,母亲又与十岁之上亡故,一直便跟在叔父身边,幼时很多人都以他容貌丑陋性格孤傲而不喜之,可庞德公却次子少有奇气,对他的照顾还要超过自己的亲子,此番亲事也是他为庞统做主,是为成家立业之意,庞统新婚妻子名为徐瑶,乃是南阳望族徐家长女,生的端庄娴静,品貌不俗,如今年方十六,早在三年之前庞德公初见此女之时便为士元定下了这门亲事,庞统此次回转正是时候。
庞家办亲事,襄阳城中自然客似云来,便是荆州刺史刘表及蒯越蔡瑁等人都派人送来厚礼,只因庞德公生性不喜官宦庞统又是晚辈这才未曾亲自前来,此时庞山民与石广元二人亲自站在门前迎接贵客,如今日头方自西落,正是时辰,不片刻街道上行来两名文士打扮之人,身后有随从挑着贺礼,此二人皆是相貌堂堂,右边那个年轻一些,身形更为健硕,而左边那人三十许年纪,让人一见便觉灵动飘逸。
“哈哈哈,山民兄,广元兄,今日士元大喜之日,徐庶来迟,尚请见谅,此乃颍川郭嘉郭奉孝先生,在幽州之时也与士元很是要好,此番前来更要替刘将军为庞公及士元献上贺礼了。”远远见那个年轻文士,庞山民与石广元脸上都有温暖的笑容,那人快走几步到得近前一躬身言道,却正是徐庶徐元直,他身旁之人自然便是郭嘉了。
“二位有礼,今日郭某适逢其会,却是叨扰了。”郭嘉微微一笑抱拳言道,行动之间风度极佳,他之所以用了颍川郭奉孝这个名号便是知庞德公不喜官宦因此一身打扮极为普通,也可说思虑周详。
“呵呵,郭先生大驾来此,敝处欢喜尚且不及,何来叨扰之说?先生太谦了。”如今郭嘉可是好大的名头,更是当朝少府,位列九卿之一,可今番却是如此前来,足见对庞家的敬重,庞山民急忙降阶相见,言语之中礼数十足,说话间便亲自陪着二人入府。
第五百二十六章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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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庞德公府中,今日正在为其从子庞统举行大婚之礼,恰逢郭嘉徐庶二人作为天子与大将军的刘毅的使者来到此处意欲结好刘表以牵制兖州曹操,士元的喜事奉孝与元直自该前来,徐庶与庞统本就是多年故交,更是师兄弟的关系,而郭嘉此时的身份亦是非同小可,就算他今次是便装前来庞山民也不敢怠慢,亲自将其迎入府中。
到得内院一身喜装的庞统闻讯只是赶了出来,故友徐庶的前来令他很是欢喜,而郭嘉到此绝不仅仅是他一人,身后还有大将军刘毅,也让他觉得极受重,当即迎上前来施礼道:“士元之事,岂能劳动郭先生亲至!”便算庞统此时再有才名,并且在冀州一战中崭露头角,可与刘毅麾下四大军师之一的郭奉孝想必,无论名声还是地位都相差极远,况且有了北平城之中的相见,他对这鬼才之学亦是心中佩服。
“哈哈哈,士元何出此言,主公当日闻听你要在襄阳完婚,便一再叮嘱嘉定要来此相贺,我与士元与北平之中亦是投缘,今番前来即为主公心意也是为友者当为,切莫要太过客气,此乃主公与嘉的贺仪,尚请士元收下。”郭嘉爽朗一笑出言道,北平初见他就知庞统确如主公所言乃是当世奇才,冀州之战更证明了这一点,因此对于此人能够投效主公他也是心中欢喜,当下便有随从送上两大箱贺礼。
“主公与军师心意,统却之不恭了,待此事之后再与军师详叙,尚请内堂奉茶,家叔虽不喜官宦之人可对主公与军师亦颇为称道,如今得见,想必也自欣然。”庞统不用也知道刘毅的出手定是不薄,当下很是爽快的命人收下便请郭嘉入内堂奉茶,庞德公亦在其间。
“今日士元大喜,理所当为,你自去招待有朋便是,庞公之名,嘉未随主公之前便有得闻,如今能够一见乃幸事也。”郭嘉欣然道,当即便有人引二人入内,庞统则还要忙着招待一众宾客,不过此时刘毅所送的重礼已经让很多人窃窃私语,很是羡慕这个貌不惊人的庞家子弟,原来只是听闻大将军对其极为重,如今却已经应验。
“父亲,郭嘉先生与元直赶来相贺士元之喜,大将军亦有贺礼送上。”大堂主位之上坐着一位清瘦的老者,上去约莫五十许年纪,长须飘洒颇有出尘之姿,正是此间的主人庞德公!此时他正与身边的几个亲属叙话,庞山民将郭嘉徐庶带进内堂之后立刻上前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