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血线

  听宋瘸子这么一说,我们是纷纷就奔上了土坡,果然,这土坡另一边,确实是一块一模一样的漩涡矮地。

  而这片矮地的各个方位,都已经打下了眼儿,看着范围很广,也应该都是洛阳铲的手笔。

  我下意识的瞧向了矮地中的王殷红,只见她背包上挂着的洛阳铲的半圆头上,正带着泥土。不用想了,这些眼儿,当然是这王殷红用洛阳铲打下的。

  “我就说嘛,”宋瘸子一脸笑意,“这缠山关锁,风水具在,这片儿肯定是龙眼位置,只是我没想到,这龙眼儿竟是一对。

  墓葬之宜,男左女右,看来这佛爷墓的主人,应该是一名男性。”

  宋瘸子说完,小叔带头就是一声冷哼,我们也纷纷朝宋瘸子翻了白眼。

  进入这边矮地,疤脸径直就去到了王殷红打下的各个眼口处,拈起眼口旁的泥土瞧了起来。

  直到他检查完所有眼口,看向王殷红便点了头:“眼儿无废眼儿,看来王姑娘也精通风水之道啊。”

  王殷红还是一言不发,而我盯着这矮地里的各个眼口,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直到小叔凑到我了耳边,说这王殷红好大的手劲儿,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疤脸可是说,这片儿的土质是硬土,他用那金属杆扎杆,都需要小叔帮忙。

  这王殷红独自用洛阳铲,在这矮地硬土中打出这么多眼儿,还真的是臂力惊人。

  “宋瘸子,别傻站着了,”疤脸一招手,“过来说说,这下面的墓室是个什么朝向?”

  “好嘞,”宋瘸子一边靠向疤脸,一边就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风水罗盘,“坐西向东富贵家,坐北朝南王侯相,但凡大墓,必是王侯,主墓朝向,也必朝正南……”

  宋瘸子有板有眼的瞧着,没一会儿,也就以各个眼口,确定了下面墓室的朝向和大概布局。

  这时,疤脸又看向了奎三爷,让奎三爷拿主意。

  “三爷,依我看来,这下面确实是座大墓。如果当初,这定安山上的山匪撤走时,真的将财宝留在了这墓里,那么十有八九是在墓里的中殿,也就是最宽广的主墓室。

  但如果直接往主墓室打盗洞的话,怕就怕会有防盗的机关。

  古人的智慧可不比我们差,我这花了的右脸就是教训。

  如果求稳,我觉得,咋们还是往墓道打下盗洞,再由墓道一路寻进主墓室,虽然麻烦一些,但应该要安全不少。”

  疤脸说完,奎三爷也点头赞同了他的提议。

  疤脸也没再多说,招呼着我们一起,便在墓道的眼儿上,用洛阳铲接力着打起了盗洞。

  众人拾柴火焰高,只是几分钟,我们便打下了数米深。

  直到我再次接力进入盗洞继续往下打,打出了一片较密的土层后,我的洛阳铲,突的就磕上了一片硬物!

  我抽出洛阳铲一瞧,只见硬物居然是一面黑乎乎的石砖!

  我赶紧翻出盗洞告诉了众人,众人围了过来,其中,花儿娘直接从她的旗袍岔口里,掏出一柄短管猎枪,对着这盗洞里的石砖就要点。

  “花儿娘您抬手!”疤脸喝着拦下了花儿娘,“这墓葬之史,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开始着重防盗,有些墓室外层,也会设下含毒的内夹。

  这外行人,如果运气不好,打到了带防盗内夹的外层,内夹里的毒物挥发了出来,那么后果可不堪设想!”

  疤脸说完,奎三爷便摁上了花儿娘拿枪的手,花儿娘这才收了她的短管猎枪。

  我则瞧见,原来花儿娘旗袍岔口的大腿上,正绑着一圈皮扣,这短管猎枪和之前的喷子还有那钢刀,都挂在皮扣上。

  这算是解开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

  跟着,疤脸又翻出了一个小布袋,袋子里,装着一包白色粉末。

  疤脸将粉末洒在了盗洞里的石砖上,然后盖了一些泥土回去,说这白色粉末,就是用来检测墓室外层是否含有内夹毒物的,如果这墓室外层有内夹毒物,那么药粉就会变成黑色。

  疤脸说完,等了大概半根烟的时间,便翻出了盗洞里的泥土。

  我们凑上前一瞧,所幸,没有异样,泥土里的白色粉末依旧呈白色。

  不过疤脸也没再让花儿娘放枪,屡起衣袖,拽起洛阳铲,就跳进盗洞,朝洞里的砖面打了下去。

  也只是一会功夫,我就听见盗洞里传出了一声轰响,疤脸是一下就翻了出来,一股灰蒙的烟气,也从洞中汹涌着冒出。

  疤脸一挥手,让我们往后撤,跟着又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个装着一只白毛鼠的笼子。

  疤脸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将鼠笼挂在了盗洞洞口上,跟着退到了我们身边。

  他这一举动我是看懂了的,按照小叔说的探墓事宜,但凡古墓,空气必定不流通,久而久之,就会形成有害气体。

  所以,土夫子们在打通盗洞后,一般都会用老鼠鸟雀之内的活物挂进盗洞。

  那些活物,吸收了古墓里散出的有毒气体,会出现晕厥之类的反应。而土夫子们,也会等到那些活物恢复精气神,表明墓里的有毒气体都挥发了出来之后,再进入古墓。

  想到这点,我也就看向了疤脸挂在盗洞口的鼠笼。

  可只是一眼,我便蹙了眉,因为笼子里的老鼠分明正不停的转悠着,并没有任何异常。

  我把看见的告诉了疤脸,疤脸跟着就皱了眉。

  “小兄弟,你确定笼里的老鼠没有趴着或者翻着?”

  “没有。”我回的干脆。

  “奇了怪了,难道下面的古墓敞过风……”疤脸一挠着头,也径直走向了盗洞,在盗洞前瞧了瞧后,也招手示意我们围了过去。

  “确实像敞过风,可千万别是有人插了队啊……”

  疤脸自言自语着,也收了鼠笼,再次叮嘱我们下墓后一定要听他指挥,这才让我和小叔,翻出背包里的挂山梯,和他的挂山梯,头尾连接在一起,由盗洞打通的墓口,伸进了漆黑的古墓墓道中。

  跟着,疤脸翻出手电筒,将瑞士军刀咬在嘴里,也第一个就顺着挂山梯进了墓口。

  我和小叔同样翻出手电筒,也跟着就顺进了幕口。

  一时间,当我攀着挂山梯进入到墓道里时,我的浑身上下,是不自禁的就发了毛。

  这墓道里,不仅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还充斥着一股让我不寒而栗的阴冷。

  我抬头瞧了瞧散尽阳光的盗洞,别说,还真有一种上下一阳一阴,两个世界的感觉……

  疤脸和小叔帮着手,接着上面由挂山梯下来的奎三爷他们。

  我见自己也插不上手,也就打着手电筒,照向了漆黑的四周。

  按照疤脸说的,此时我们所在的,是这古墓的外围墓道,得往里走,才算正式进入墓室。

  我一番照耀,只见眼前这墓道,也就是一条石砖砌成的通道。

  前面没多远是个拐角,拐角另一边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连着墓室。

  直到我想收回手电时,我是瞪眼就推了推身旁的小叔。

  因为我只在手电光中瞧见,前方漆黑的墓道拐角内侧墙下,其砖缝中,竟溢着一条血线!

  我看得清楚!确实是血液流进了砖缝,不是颜料。似乎,就是从拐角另一头的黑暗中延伸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