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松了一口气,小叔则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把探出手抓住了这枝干出入口中、树洞内壁上的须蔓,然后将须蔓下方往我们这枝干上拉扯。
我当然明白小叔这是在做什么,这树洞中汇聚的东西,或许无法通过树洞内壁爬上我们所在的这枝干的出入口,但它们能够在上升至一定高度后,爬上这树洞下方的须蔓,沿着须蔓再爬上来。
所以小叔将须蔓全部拖进了我们所在的这枝干上,这样一来,下面的那些密集的玩意儿,也就完全无法爬上来。
我帮着小叔将内壁中往下的所有须蔓都拉上了枝干,确定须蔓上并没有粘上树洞下方的那些玩意儿,这才完全的松开了紧绷的神经。
也就这样,我靠着这枝干出入口一旁的大树调整起了呼吸,小叔则与周天靠向了那血泊中的豹头生物。
“我去……这豹子脑袋的手指上也有利爪啊,王姑娘能单独干掉,真是厉害啊。”小叔一脸的赞叹。
我当然也明白,之前那狼头生物小叔如果单打独斗的话,还真没有什么胜算。
那最后一击,他虽然用短刀贯穿了狼头生物的脑袋,但那狼头生物并没有即刻死去,若不是我和周天的不到,他身上的伤口,很可能就不止是脖颈被咬穿那么的简单了……
当然,小叔只是融了王殷红的血,王殷红可才是正主,比小叔厉害,也是理所当然。
我思索着,也瞧了瞧出入口中树洞下方那些试图涌上来的密集生物。
小叔说的不错,在我的感知中,这些密集生物依靠叠罗汉的方式,最多叠上树洞的洞口,所以它们肯定是上不来的。
只不过,虽然这些密集生物上不来,但很明显,我们也没那么好下去……
“能不能先弄清楚下面的都是什么东西?”周天回到了我身旁低声开了口。
“我们现在可是在十几二十米高的枝干上,就算打着火把也不一定看得清下面的都是些什么生物,不过,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下面的生物都不大,是以数量覆盖这整个林地的。”
我说完,周天又跟着挠了挠头:“按照你们之前说的,这阴界有星辰是白昼,没有星辰是黑夜,这些玩意儿,也都是在黑夜来临后才出现的对吧?”
“不错。”我果断点头。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要等到这些生物退去,就必须等到下一次星辰亮起?”
伴随着周天的这一句话,我也不由得蹙了眉。
是的……如果我们想要等到这些生物退去再行动,那么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到这阴界夜空中的星辰再次出现。而这阴界既然是以星辰区分白昼黑夜,那么,我们要等到下一次星辰的出现,至少应该要等上十几个小时吧?
我还记得,我们在阴山城之行时,到达阴山城后,阴山城的上空就是完全纯粹的黑,一直到我们最后循着去到了阴山城殿堂里,通过殿堂去到阴山山顶,才看见夜空中亮起的星辰。
所以……阴界的日夜间隔,应该与阳间差不多。而这样算来,我们想要等到下一次星辰亮起,也就是这阴界的下一次白昼,说不定还真的要再等十几个小时……
“等吧……”伴随着一声叹息,小叔从豹头生物那边走了过来,也直勾勾的瞧向了这枝干下方的林地。
这枝干下方的林地中,当然是那些密密麻麻蠕动的生物,在我的感知中,那些生物也已经侵入了这林地的各个角落。
“这样的阵仗,我们就不要想着离开这大树了。听说过行军蚁吗?虽然单个个头很小,但当它们成群结队的时候,所到之处,什么生物都不会放在眼里。”
小叔说完,蹲在了我们身旁,又瞧了瞧出入口中的树洞下方,也询问我树洞里的那些生物怎么样。
我点头让小叔不要担心,也告诉了他,树洞里的那些生物,都如他所想的只覆盖到树洞洞口。
小叔跟着点了点头,却又在点头后一个踉跄,差点没直接扑向这枝干前方的半空。
我一把拽住了小叔的手腕,也当然让他小心点。然而小叔却回头瞧向了另一边的周天,询问周天为什么要推他。
我心中一咯噔,同样瞧向了周天。
在这样的情况下,周天推攘小叔,那可是极度危险的行为。
“我没推你啊……”周天一脸茫然的蹙了眉。
“没有吗……”小叔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想不通。
“小叔,你是把腿蹲麻了吧,坐下吧。”我拍了拍身旁的枝干,当然也有些不信周天会在这枝干上做出推攘小叔的危险动作。
小叔也没再多说,点头就坐在了我身旁:“要不……睡一觉?我们一路过来,就只在那捕蛇人哪儿休息了半晚,大家应该都困了吧?”
小叔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就打起了哈切。
“这样,我们轮流守夜,我先来,你们先睡。”
小叔一拍胸膛,我则跟着瞧向了一旁的周天,想看看他的意思。
然而,这一瞧我才发现,周天正垂着脑袋怔着双眼。我也这才反应过来,小叔话语中的捕蛇人,可也就是周天的发小老聂……
老聂死于那巨蟒的腹中,我们当时甚至能透过那巨蟒凸起的腹部,瞧见老聂的人形轮廓。这对周天来说,当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行……”
许久,周天恢复了双眼神色,在重重的抹了一把脸后,也朝着我和小叔点了点头。
也就这样,在我们的商量下,小叔守前四个小时,我守中间四个小时,周天当然也就守凌晨的四个小时。
商议完毕,我和周天也就躺在这宽大的枝干上。闭上双眼,竭力让自己快些睡去。毕竟在这阴界得到休息,可不是什么轻易的事儿。
哪想到,这一睡,我又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是的……自从在猛子山脉上,在周天发小捕蛇人老聂哪儿,做了那奇怪的梦以来,这一次,我又做了一个同样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