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代初,民国三十年,一名不愿透漏身世姓名的富商,带着一众家仆,来到潼兰县城落了家。
那富商五十有余,孤家无后,在进了潼兰县城后,只是一两年,便认了十数名生活困难的孩童为义子,也时常联合当时的县长,帮助城内贫困的百姓。
百姓感恩,为富商制作了万民伞,因为富商不愿透漏真实姓名,带头的百姓,便以这潼兰县城大佛寺为参照,将其富商称为了佛爷。
但好景不长,潼兰县城外,定安山头上,一窝山匪盯上了佛爷!
佛爷也不是等闲之辈,除家仆众多外,还置有大量猎枪。
山匪几次进城,都没占到便宜,一气之下,抓走了城里数名百姓,以此要挟佛爷。
佛爷侠心,独自带着所有身家,一人一驴,就进了定安山。
最终,山匪们放了挟持的百姓,但没有放过佛爷。
他们将佛爷的身家钱财,连同佛爷一起,扣在了定安山上,又以此要挟城里的百姓们上供钱财。
百姓们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力所能及的筹到了一大批财宝,只求山匪放佛爷下山。
哪知道,山匪得了财宝,嘴上说会放了佛爷,但百姓们,却再也没有见到过佛爷……
没人知道佛爷在定安山上遭遇了什么,直到后来新中国成立后,有部队进入潼兰县城剿匪,定安山上的山匪,提前收到风声,一夜之间撤出了定安山。
部队追击,最后在一处荒山野岭中,与山匪爆发了决战,也顺利的将那些山匪全部击毙。
当时,有胆大的百姓跟了过去,但在那些山匪的尸体中,没有发现佛爷的踪迹。
那些胆大的百姓,又跟着部队上了定安山,找进了那窝山匪的城寨,但依旧不见佛爷。
至此,佛爷被扣上定安山后,发生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哪儿去了,也就成为了一个无法解开的迷。
宋瘸子说完,怔着双眼,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出了神。
我与小叔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神色中都充斥了疑惑。
“宋……宋前辈?”
我在宋瘸子面前招了招手,宋瘸子这才回过了神。
“宋前辈,你说的这个佛爷的故事,好像没有古墓啊。”
“故事?我说的可不是故事……”宋瘸子一阵摇头。
“不是故事?难道宋前辈你幼时见过那佛爷?”
我追问,宋瘸子还是摇头。
“别看我显老,佛爷在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但佛爷在这潼兰县城里的事迹,我打小就滚瓜烂熟。
因为我爷爷,宋长生,就是当初带头给佛爷送万民伞的人!”
我听的恍然,床上躺着的小叔则翻了翻白眼,让宋瘸子先别提这些陈年旧事。
“宋老瘸,你到是先说说,佛爷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行行行。
半个月前,一名土夫子找到了还在渝都的奎三爷。
那土夫子自称当年剿匪部队领头队长的后人,也告诉三爷,当年剿匪部队,不管是在那些山匪身上,还是在定安山山匪城寨里,都没有缴获到半点物资。
那土夫子还说,定安山中有座古代大墓,当时那些山匪在撤走时,很可能将所有财宝,连同佛爷一起,都葬在了那大墓中!
所以,我们所幸也就将那古墓,称为了佛爷墓。”
宋瘸子说完,盯着我和小叔的双眼是直冒精光。
“两位,你们要知道,那群山匪,可是掠夺了当时潼兰县城里所有的宝贝!而佛爷的身家财物,也都在他们手里!”
我听的恍然。
“所以,宋前辈,奎三爷探墓,就是为了当初那些山匪掳走的财宝?”
“不知道。”宋瘸子果断摇头。
“不知道?”我有些意外。
“他当然不知道,”床上的小叔接过了话,“奎三爷已经是川渝这片的偏门魁首,昇贼,你觉得奎三爷会缺钱财吗?”
“不错!”
不等我回应,宋瘸子一点头,说奎三爷定下的规矩,是下墓之后,收获多少,各凭本事儿。
“会不会只是托词?”
我下意识的问,宋瘸子和小叔,则纷纷像看傻子一样看向了我。
我这才想到,如果奎三爷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那么根本就不可能与小叔歃血为盟。
“三爷虽然狠辣,但行事,和创下的堂口规矩,从来都是义字当头。
不然,你小叔也不可能仅仅要挟一手下,就杀进了地下室。
换做别的堂口,说不定早就不顾那弟兄,一并给宰了。”
宋瘸子说完,站起了身。
“与其疑心三爷,不如好好养伤,也做好心里准备,我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要下墓了。
这探墓,可是阴世的活儿,墓里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不过你们放心,既然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转头我会给你们引荐引荐疤脸,让疤脸给你们说说墓里的门道。”
“疤脸?疤脸又是谁?”我追问。
宋瘸子这才告诉我和小叔,下墓的,除了我在地下室见过的奎三爷三人,还有半个月前找上奎三爷的土夫子,和另一名奎三爷专门找来的,川渝这片儿倒斗高手,外号疤脸。
“哦~~”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宋前辈,照你这么说,这下墓的人都各有神通,那么您呢?”
“他?”床上的小叔冷笑着接过了话,“我看奎三爷肯定是差了一个溜须拍马的人,毕竟倒斗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带上他,无聊的时候,还能逗一乐呵~~”
“呸!”宋瘸子翻了白眼,“老胡同志,你可不要瞧不起人!我宋瘸子好歹生在风水世家!
知道这民国院是谁的旧居吗?可就是当初佛爷的旧居!知道给佛爷看这居地的人是谁吗?那就是我爷爷宋长生!
你们好好看看!这民国院儿坐北朝南,通风生水,几十年过去了,连地下室都不见霉迹,这是快宝地!”
宋瘸子这么一说,我是下意识就想到了在古玩铺子里,他掐着手指坐在木桌东边的举动。看来宋瘸子还真没胡说,他还真懂一些风水之术。
可小叔还是冷笑:“宋老瘸,你说得这么起劲儿,你应下奎三爷,还不是因为那些山匪的财宝?”
“谁说的?”宋瘸子皱了眉,有些奇怪的一个劲儿摇头,“其他人我管不着,但我不是……我不是……”
宋瘸子说完就跛着腿出了我们这屋子。
我看着宋瘸子一瘸一拐的背影,问小叔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小叔一翻白眼,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宋瘸子,我们根本就不会陷进这探墓的破事儿里。
我不置可否,又问小叔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既然已经应下了奎三爷,那我们就在墓里好好捞上一笔,至少把白釉碗的损失给捞回来!”小叔说着,又怪笑了一声,“没想到啊,我打小听你爷爷讲的那些土夫子的事儿,居然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