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句纯粹是猜测,沈温欢话一出口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却是让沈放惊了一惊。
朋友的仇人?
阮曼舒和季风朗是不可能,他们二位平日里可安稳得很。
那么,只有蒋远昭了。
沈放眸色微沉,双手交叠撑在桌上,不知在思忖什么。
众人皆知,蒋远昭的仇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江一铭。
江一铭是蒋氏财团有头有脸的人物,只可惜因为前些年犯事太多,将蒋家的财政机密泄露出去,虽然发现及时挽救了回来,却也是损失颇大,甚至还把蒋父给气进了医院。
蒋远昭动了怒,便费了一番力气收集好证据,将江一铭给送进了监狱。
而前段时间江一铭出狱了,在A市当起了情报贩子,虽然知道这消息的人很少,但江一铭是暗里为沈靳恒服务的,沈放也经常见到他,有时也会同他一起出门。
江一铭有前科,因此沈靳恒也是多了个心眼,只让他接触沈家表层的东西,不过江一铭办事效率高,心思重,沈靳恒便也将他安在沈放身边照看着。
然而究竟是监视还是照看,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不过说来说去,回归到现在的话题上来看,江一铭不能直接抓到蒋远昭的把柄,但借沈温欢来报复蒋远昭,却是行得通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放当即抬首,起身正欲走向阳台和蒋远昭谈谈,却见蒋远昭径自拉开阳台的门,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客厅。
他反手带上门,隔绝了那刺骨的冷空气。
“打电话说了什么?”沈温欢撑起下巴,强打精神看向他。
蒋远昭却是没立刻回答他,只看向沈放,长眉轻蹙,道:“江一铭给沈家办事。”
语气平淡,毫无波澜,是分明的陈述语气。
沈放顿了顿,颔首道:“没错。”
“你跟江一铭很熟吗?”
“不,他只是沈靳恒放在我旁边的人,具体身份和作用我也不清楚。”沈放轻扣指关节,对蒋远昭沉声道:“江一铭出狱后便在暗地里给沈靳恒办事,他的目的是什么,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
“倒不如说沈靳恒和他的目的。”蒋远昭垂眸低笑,却是冰冷至极。
只怕是各怀心思,相互利用罢了。
江一铭出狱后一心一意想要报复他,而沈靳恒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沈温欢想要陷害自己,也是想赶紧拔了这根心头刺,这两个人会突然联手,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也不难猜测。
蒋远昭本以为沈靳恒只是对沈温欢漠不关心罢了,但自从那晚在饭店相遇后,四人拼桌进行一番对话,蒋远昭是彻底懂了。
这已无关沈靳恒和罗婉,整个沈家,都容不下沈温欢这个有着私生女身份的人。
尤其,沈温欢还和深知沈家秘密的蒋家人有亲密关系。
如此一来,简直就成了个修罗场。
蒋远昭心里有了数,便是叹了口气,对沈温欢淡淡道:“周焕刚刚通知了我,这件事有关我个人恩怨,牵扯到了你,对不起。”
沈温欢听着蒋远昭和沈放的对话本就一脸懵逼,冷不防听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当即愣了愣,“什么意思?”
沈放一时也有些乱,看着蒋远昭蹙眉不语。
“江一铭搞事情了。”他云淡风轻地略一耸肩,似乎没当回事。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沈放便颔首应声,随口问他:“那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只见蒋远昭手中把玩着手机,慢条斯理地撂下一句话——
“逮住这小子,直接弄死。”
第65章当街拦车
袁语姗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陷入沉睡的侯悦晗,心情复杂。
侯悦晗和侯母都出了车祸,是在开车过程中被人有意从斜下方撞向了路旁围栏,侯母坐在副驾驶,比较幸运的没有从车中跌出去,而向来系安全带意识淡薄的侯悦晗就惨了,车门被撞开,她直接从路旁滑下了陡坡,受了重伤。
因此侯母只是简单的皮肉轻伤,侯悦晗可就是骨折外加大出血,险些闹出了人命。
而现在,包扎好伤口的侯母坐在病房前的长椅上轻声啜泣着,侯嘉阳见事态如此严重,有些超出他意料,便也蔫蔫站在一旁不敢吭声了。
姜妍坐在侯母身边,温言软语地安慰着她,好容易才平复了侯母的心情,身边都堆了一大堆纸团了。
此时已是深夜,在场众人都很累,又出了这种大事,竟是没人有力气再开口去讨论什么。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死寂中,只有侯母时不时传来的抽噎声,得以证明时间还是在流动的。
袁语姗突然长叹一声,伸出手覆在病房的窗户上,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透明玻璃,直凉到了人心里,她却是有些麻木,没什么特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