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样一个角色撕破脸皮,事情就算闹到徐老爷子面前,老爷子也知道应该如何取舍,宋憬闻是徐家最大最可靠的利益共同体。
这样的话,保姆当然不会直接说给东晓听,可草草一次见面,东晓就能参透。
宋憬闻又问:“睿睿说完那句话,宋彰就对他动手了?”
东晓说:“我当时不在场,不过,应该是吧。”
“动手打人总是不对。”宋憬闻不禁感叹。
东晓立刻说:“有什么不对?就算他们是小哥俩,兄弟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就揍服了他再继续当兄弟。”
宋憬闻的本意是,就算被人得罪,不露痕迹折腾人的办法多的是,明目张胆地揍落了下乘,没想到会听到东晓这样一番陈述。
对,这才是东晓,心思敏锐,可也足够清朗干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终究跟他不一样。
可正是这样的东晓,带着他从不曾有过的灿烂,朝气蓬勃地站在他面前,宛如一个行走的热源。
宋憬闻偏头定定望那热源望去,东晓毫不自知地睁大眼睛,漆黑的瞳仁有微光闪烁,“我说错了?”
风拂起东晓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那一张年轻俊挺的面容越发光彩动人,似乎能照亮这无边的暗夜。
宋憬闻良久不语,说不出理由,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这孩子在他面前太没防备,实在不知道衣冠禽兽四个字怎么写。
垂在扶手外的手指把烟捏得更紧,他沉声说:“没错。”
可东晓偏不知死活,片刻后,试探着问道:“宋先生,您跟您太太……是形婚吗?”
突如其来的直白,宋憬闻心里似乎有什么被撕扯戳破,大男孩身上沐浴乳清爽的气味扑面而来,他猛吸一口烟,用力摁灭烟头,突然站了起来。
他径直往屋里去。
东晓也跟着起身,似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是我唐突,您就当我没问过。”
不用道歉,道什么歉呢?没有什么不可说。
可擦身而过时,宋憬闻猝然伸手,一把扭住东晓的胳膊把人抵在门框。
东晓背对着他,身体僵着,像是还没回过神。
宋憬闻凑近了些,唇几乎碰到东晓耳朵。
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那样浊重。
开口时声线沙哑而阴戾,“的确是形式婚姻,想知道为什么?”
GAY之间好像有种神奇的雷达,宋憬闻能看出东晓可能也是同类,可在今天之前,东晓应该不知道他是。
东晓贴着门框,侧过脸,惊愕中瞪大的双眼,睫毛微微颤动,继续撩拨他心里的那根弦。
于是,两人叠合的身体,宋憬闻又贴近了些,腿抵在东晓双腿之间,bo发的那一处抵住东晓挺翘坚实的tun。他别有意味地问:“懂了?”
是的,他ying了,反应很直接,脑子里千头万绪杂乱交织,四肢百骸涌动的滚烫催动他肆无忌惮,他用这种极富侵略性的方式坦诚了自己。
东晓没说话,也没动。
大男孩奔放的青春像是时刻散发着诱人芬芳,宋憬闻头更晕沉,那股醉意来得更加凶猛,他凑过去,启唇,含住东晓圆润柔软的耳垂。
“轰——”雷声震天,一道闪电蓦地劈裂长空,一瞬间,视线可及处,亮如白昼。
被他钳住的人似乎打了个寒噤,宋憬闻看清东晓清澈得没有一点阴霾的眼睛,顷刻清醒。
对,这是东晓。纵然,他太清楚,他真有心做点什么,东晓完全无力反抗。可这是东晓,纯粹剔透,不是他能随便乱乱的甲乙丙丁。
宋憬闻手指松开,胳膊重重垂下。
方才情潮汹涌的压抑暧昧倏忽间消散无踪。
他退后一步,颓然地说:“抱歉。休息吧,你去客房。”
东晓转身,怔怔望着他。
宋憬闻无意再解释什么,转身就走。
可就在此时,他胳膊一沉,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攥住了。
“别走。”东晓声音清朗,语气却急切。
他回过头。
东晓笑得赧然,可一双眼睛亮得灼人,“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宋憬闻觉得那灼人的光芒正如献祭时的火焰,他越发清醒。东晓是受他资助的孤儿,对他心怀孺慕,很单纯的那种孺慕。
不合适,哪都不合适。就算一夜欢愉,东晓也不是合适的对象。他想找个人暖床实在容易,何必把自己最兽性的那一面暴露在这个孩子面前。
宋憬闻掰开东晓的手,“你还是……太年轻。”
18
这晚难以言说的这一幕,宋憬闻可能是酒醉后的失控,东晓就是这样揣测的。
而东晓自己,又何尝不是冲动之后的失控。
次日起床,东晓悔之不迭,他竟然拉着喝醉的宋憬闻说了那样一句话,这应该就是那什么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