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彰冷冷看着,也不跟睿睿说话,总之,十分不高兴。
东晓内急,好容易把熊孩子安抚住,跟宋彰打了个招呼,才挤出功夫去洗手间。
再回房间,东晓大惊失色。
俩孩子都在地上,宋彰压着比自己壮实一圈的表弟,正打得不可开交。
他几步跨进屋,把宋彰抱开,“怎么打起来了?”
宋彰不依不饶,小腿朝着表弟乱蹬,“我要他道歉!”
睿睿爬起来,哇地一下哭出声来。
这一哭,引来了保姆和徐二小姐。
徐二小姐冲着宋彰数落道:“你怎么回事?闷着一肚子蔫坏欺负你弟弟?”
这下保姆不干了,“他小姨,都没问清楚怎么回事就骂孩子?”
东晓蹲下身,把宋彰抱进怀里,“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宋彰是什么样的性情,这孩子不会无故对谁发难。
宋彰眼圈通红,小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他说我不是我妈生的,他说,我能出生,就是把我爸我妈拉到一块配了个种。”
东晓:“……”
保姆一听顿时脸色铁青,冲徐二小姐说:“他小姨,睿睿才多大,能自己编排出这种话?”
东晓这才意识到,睿睿的话可能是真的,可是,就像保姆说的一样,即使是真的,那样难听的说法,一七岁小孩自己组织语言的可能性太小,所以,徐二小姐背后如何嚼姐姐一家的舌根,也就不难想象了。
他望着徐二小姐,“徐小姐,宋彰只是需要道歉。”
徐二小姐立刻柳眉倒竖,“这有你说话的份儿?道什么歉?他哪句话有假?”
保姆能在宋家待这么久,不是没道理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端出了几分架势,“他小姨,今儿招待不了您了,您先请回吧。”
徐二小姐说:“你替谁逐客呐?”
保姆说:“那我只能找宋彰他外公评理了。”
徐二小姐立刻面露惧色。
不对,不该这样解决,东晓知道不打扰宋憬闻是保姆的分寸,可这个分寸不一定什么时候都适用。
他把宋彰抱到阳台,掏出手机,翻出张秘书的电话,果断拨了出去,眼下是午餐时间,但愿宋憬闻有空。
张秘书听说是宋彰的事,没敢耽搁,很快把电话送到了宋憬闻手上。
东晓简单描述了下刚才发生的事,宋憬闻沉默片刻,沉声说:“我知道了。”
宋憬闻果然雷厉风行,几分钟后,司机来了。
对着徐二小姐,司机只有笑眯眯的一句话,“徐小姐,宋先生吩咐我在一点前把你们全家送出城。”
徐二小姐说:“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不管你是来干嘛的,不管你要往哪去,一个小时内离开本市,就这么简单。
徐二小姐一家灰溜溜地离开。
宋憬闻又来了个电话,这次是打给宋彰。
东晓守在一边,也不知道宋憬闻说了些什么,可宋彰情绪好了许多,他是能看出来的。
等小孩的电话挂断,他几步上前,在宋彰面前蹲下,“不管你爸爸在哪,他心里总是挂着你的,他很爱你。”
宋彰垂下眼皮,点了点头。
东晓伸手刮了刮小孩的鼻子,“高兴点儿,咱们晚上还得看球。”
大笑从来不是小干部的风格,可宋彰唇角到底扬起了一个不算大的弧度。
就是这样。分寸,什么是分寸?今天这事,必须由宋憬闻来解决,这就是分寸。
徐二小姐肆无忌惮地轻忽宋彰,可能是常态。总不能让宋彰长大后回忆现在,脑内画面全是保姆或者其他人替自己出头。
而童年时代,每次受委屈,父亲都不在。
第64章宋东番外
17
傍晚听说儿子如约去看球赛,宋憬闻心里才宽慰了些,宋彰的性子他知道,不爱闹,但负面情绪消化得慢,遇上不高兴的事,总是能沉闷很久。
这晚有应酬,离开会所时,足球赛即将结束。
宋憬闻喝了点酒,头有些晕,心里惦记着事,干脆让司机把车开向体育馆。
路上,电台播报足球赛的结果,宋憬闻给宋彰打了个电话。
车在体育馆附近停下。
宋憬闻按下车窗,夜风卷着水气扑面而来,他揉了揉额角,脑子清醒了些,要下雨了。
很快,豆大的雨点啪啪击打在车身,宋憬闻朝体育馆的方向望去,行人正喧哗四散。
那两个身影就在此时闯入他的视线,远处,东晓牵着宋彰的手狂奔而来,眯着眼认真瞧,东晓打着赤膊,宋彰头上顶着一件上衣,一大一小大笑着发了疯似地跑,宋彰还边跑边蹦跶,活脱脱一小皮猴。
宋憬闻不禁坐直了身子,他从来没见过自己儿子这样撒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