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拿着人家的东西折腾又有什么意义?
可仇安平本来性格扭曲,白砚自觉多说无益,于是干脆没出声。
不过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当晚收工,瞧着仇安平带着助理去处理戏服,白砚不免多留了个心眼。
仇安平走得远,白砚觉得跟过去显得自己太没意思,于是远远却步,就这样望着。
白砚这副很想围观又不愿自己往上贴的模样,裴挚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
裴挚忍笑说:“我去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把戏。”
白砚还是一副不甚赞许的神色:“你真八卦。”
这傲娇样儿,裴挚想捏他哥的脸,可到底忍住了,“闲着也是闲着。”
白砚像是勉强同意:“行吧。”
裴挚围观十来分钟后,回到白砚身边。
也没提仇安平的事儿,上前顺手拎起白砚的包,一把揽住白砚的肩:“东西都收拾好了?走吧,回家。”
白砚脚没动,深褐色的眼珠一瞬不瞬地朝他盯着。裴挚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东西没带上?”
转瞬,手背被人用力掐了一下。裴挚倒嘶一口气。
望着他哥愤愤的眼神,裴挚笑出声,“你想知道就直接问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
白砚也气笑了:“你再给我念个绕口令。”
裴挚抬起胳膊,手递到白砚跟前,给自己找糖吃,“真疼,你给我摸一摸。”
白砚果然给他揉了下。
回家路上,裴挚说:“他还真狠,专门让助理出去买了狗血,他先用狗血把那行头泼了一身,接着还有不知从哪弄来的符纸。他把符纸贴上,最后,浇了桶汽油把那盔甲给烧了。”
白砚打了个岔,“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裴挚说:“符纸灵验不灵验是另外一回事,关键是他的用心,我问那符纸是做什么用的,他说贴了能让那死鬼永世不得超生。”
白砚:“……”
裴挚说:“他还说他收了好多样死鬼视帝的遗物,都贴了永世不得超生。”
仇安平这心思,还真狠!
裴挚关心的重点不在这儿,他认真瞧着白砚,“哥,你以前没跟他结梁子吧?”
对,这才是关键,仇安平就是个疯子,这疯子还这么关注白砚。如果白砚以前当真在什么时候不经意地戳了这疯子的哪根神经,为了白砚的安全,他现在就先手把仇安平给治了。
这就是白砚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自己主动招过仇安平?完全没有。
仇安平三年前进公司,在那之前,他们俩完全没交集。
就是仇安平进公司后,他们俩打照面的机会也不多,白砚对人是一视同仁的不热情,何谈得罪?
是草台班子帮众太抬高他点了仇安平的眼?也不存在。事实上,草台班子那些人,包括陈小斐,最初对仇安平都是相当善待的。那一帮孩子自己受够了踩地捧高的罪,本性纯良,根本不可能主动犯贱凑到仇安平面前玩踩捧。
那一帮孩子也是在仇安平面前吃够了排头,才逐渐变得对这人不感冒。
就连白砚自己也是这样。
白砚思索再三,叮嘱裴挚:“且走且看吧,至少现在别收拾他。”
白砚完全没顾忌吗?还是有的。他们还演着同一部戏,真揍伤了仇安平,拖的是剧组的进度。
现在就把仇安平赶出剧组?他当然知道裴挚能办到。可是人家做的这些还够不上付出这个代价的标准,为还没发生的事折腾人,他们成什么了?
戏还照常拍着,互助小组一直存在。仇安平像是愿赌服输,教新人教得还算卖力。短短几天,新人小配角的表现比以前又好了不少。
小孩儿找到白砚面前道谢,“谢谢你,白砚老师。”
白砚说:“跟你说戏的不是我。”
小孩儿像是有些局促,“可安平哥说,要不是你,他根本不愿意理我,让我只管谢你。”
等小孩离开,白砚想不通地问裴挚:“你说那家伙怎么那么别扭。”
裴挚说:“没错啊,那孩子本来就该谢你,不是你,他现在还在受欺负。”
正说着,白砚听见导演叫他的名字。
下一场就是他的戏,白砚来不及计较,赶紧起身,带着剧本迎着导演去了。
导演跟白砚说戏,裴挚也不好跟着扰人,就坐在原处望着他哥发呆。
白砚这天的戏服不是皮甲,一身缎面劲装把宽肩细腰的身体线条勾勒得淋漓尽致,整个人就如一把出鞘的剑,犀利飒爽,配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还真应了电影的名字——国色。
裴挚只想把这国色搂进自己怀里,一生长醉不复醒。
“盛世美颜啊。”有人在他旁边叹息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