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总监笑着说:“白砚哥,好久不见,听说你还没走我就来了,咱们聊几句?”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砚看不惯贺玉轩公司的作为,但也没到一竿子打死所有人的程度,于是礼貌性地放女总监进了房间。
这时,裴挚退回走廊。
在门外没站多久,隔壁休息室门开了,瞧着瘦削男人身影出现,裴挚想到没想,猝然拽住男人的胳膊,猛地把男人拖行几步,一手抵开对面房间厚实雕花木门,一下把男人掼进屋里。
男人踉跄几步才站稳。
裴挚揉了揉手腕,吊儿郎当地歪着脑袋看人,“常天韵是吧?”
常天韵站直身体,没多少血色的脸上浮出一丝笑,“裴先生有何指教?”
裴挚皱起了眉,也扬起嘴角,“我哥月前接了个珠宝代言,品牌方本来看上的就是他,听说有个不长眼的东西拼老命不要,完全不计后果地在上司面前放他的黑料,后来东窗事发被扫地出门了,那人是你吧?”
真不怪他记性好,跟白砚有关的事他都是刻在脑子里的。
白砚拿下珠宝代言后,郝总是怎么提醒他的?裴挚现在还记得原话:“品牌方炒了个部门副总监。这人就为不让公司用白砚代言,拿出了自毁长城的力气欺上瞒下,简直像自杀性袭击,不全像是在为孟姝办事。不知道是还是不本人跟白砚有过节。”
如果以前是怀疑这人跟白砚有过节,眼下就能肯定八成,否则,这人回国怎么哪也不去,单单跟了同样和白砚有过节的贺玉轩?
裴挚不耐烦绕弯,径直问道:“说说,我哥怎么得罪你了。”
对面的男人再怎么笑眼光都没有温度,片刻后回答,“我这小角色哪能跟白砚哥有交集。人为财死,以前我是收钱替孟姝办事,没想到得罪了裴先生。我被原公司辞退,总得找个吃饭的地方,刚好玉轩哥团队缺人。”
裴挚眼色顿时阴沉下来,几步踱到男人面前,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子,把人拎得脚跟着不了地。
片刻后,对着男人憋红的脸一笑,“那行,我就给你个机会,以后相安无事,人为财死那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一旦被我发现你作妖,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说完,像扔破布袋子似的把男人扔到地上。
男人大口喘气,捂着好喉咙呛咳不止。
裴挚淡淡瞥了一眼,果断推门离开。
从一个房间到另外一个房间,裴挚脚步节奏匀缓,可是再推开白砚休息室的那扇门时,疯狗王子身上刚才那一股子戾气全不见了,眼神澈亮,在白砚目光瞟过来时,露出一个足以表示自己心情不错的笑,又成了那个清爽健康的大男孩。
靠墙的沙发座,女总监还在跟白砚“闲谈”:
“不瞒你说,明年我们公司要投拍钱导的新片,这片子就是冲着三金去的。接下去几年,公司的每部电影都是大IP大制作,哎,我说这么多,在你这儿可能也不算什么。”
裴挚走到窗子边上靠着站定,默默望着他哥波澜不惊的脸。
这哪是闲谈?这女人也是挖人来的,不过眼下的谈判技巧是,为了避免白砚一口拒绝,先不说来意,闲聊着吹个牛亮亮自己的底牌。
昨儿,他哥炒经纪人、以及可能跟公司生隙的消息传出去后,连在他们手上吃过瘪的仇家都来挖他哥。
牛不牛?就问他哥牛不牛?
当然,这待遇是他哥应得的,他哥完全不用觉得荣幸,仙人下凡被一帮凡夫俗子捧成村花,有什么可荣幸。
想到这村里还有那么多对他哥不怀好意的杂碎,地主家傻儿子又不高兴了。他哥活得怎么就这么难呢?
最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他哥活得那么难,都不愿意全心依靠他、信他、把自己交给他呢?
是他诚意还不够?
此时不远处,女总监已经把话摊开,“我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期待跟你合作。咱们要是成了一家人,白砚哥,资源什么的,我敢打包票,你再不用担心。”
白砚垂眸片刻,抬眼看向女人,“你太客气。”
女人立刻说:“再客气你都当得起,白砚哥,你是最好的。”
你是最好的,女总监真不吝惜夸人。可白砚依然摆着一张冷漠脸。
女人略作思忖,又侃侃道来:“你真是最好的,不到23岁就成了三金双料影帝的,你是圈里独一份。白砚哥,你真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号,你的业务能力,圈里人谁不知道,演技好还不挑戏,再烂的剧本都能被你拉回来,六年没演砸过一部戏,这也是圈里独一份了。”
隔了十来米,裴挚清楚地看见白砚紧绷的唇角线条渐驱缓和。
虽然还是没笑,但从那神色能看出白砚不无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