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深秋已至,外景地所在的荒原风逐渐萧瑟,白砚又添了一层衣。
突然到来的寒意总是让人着急取暖,这一晚收工早,剧组从临近村子买了几头全羊,一群人咋咋呼呼地嚷着办篝火野餐,喝羊汤,吃烤羊。
暮色低垂,旷野上篝火燃起,大家围坐成一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白砚的酒量自己心里有数,自然没喝酒,只以水代之,吃不得内脏,嚼几块烤肉也算是沾了些热闹气。
一方小几,两人一桌,跟白砚坐在一块儿的自然是裴挚。剧组最不缺的就是有才艺的,大家边吃边喝,场地中间还有人即兴表演,这一晚的气氛着实不错。
可白砚的惬意也只持续了半小时,半小时后,半醉熏然的仇安平端着酒杯到了他们这一桌。
仇安平说:“白砚老师,我能坐下吗?”
白砚果断回答:“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仇安平还是在他右手边坐下了,“谁说我不痛快?”
白砚左边是裴挚,裴挚本来靠他肩膀坐着乐呵,这会儿收了笑意,缓缓坐直身子。
仇安平坐下还不算,还自说自话给白砚添了杯酒,“谁说我不痛快,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白砚&裴挚:“……”
这人是来找打的吧?的确是来找打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
裴少爷┗|`O′|┛嗷~~地一声扑上去。
第40章少年
仇安平还真是来找打的。
喜欢也不一定是那种喜欢,为了不冤枉他,裴挚又确认道:“你再说一次。”
裴少爷这话问得阴恻恻的,可仇安平完全没被震慑住,醉眼朦胧地对他扬一下杯,“裴少,以后咱们公平竞争,请多指教。”
行,当着裴恶少的面向白砚表白,果然是日子过得太舒坦。眼见裴挚作势起身,白砚按住疯狗王子紧握的拳,对仇安平淡淡地说:“你已经出局了,一边凉快去。”
仇安平凄然一笑,“白砚哥,你何必这么不留余地,我可是一片真心啊。”
白砚面无表情,“你这颗真心对我没有任何正面意义,走吧。”
在你影帝爸爸面前惺惺作态?你影帝爸爸学戏那会儿,你还在乐颠颠地撒尿和泥球玩儿。
白砚不知道仇安平哪根筋不对,把自己硬掰出个追求者的身段,可是不是真喜欢,从眼神就能看出来。
仇安平出奇在意他的存在是真的,可要说喜欢,这剧本,仇安平没选对。
表白?算了吧,仇安平这是用自杀式的姿态戏弄他。
仇安平还想继续纠缠,导演端着酒碗过来了。
导演这一来就坐住了,半醉的人也没发现这桌三人气氛怪异,对着白砚发自肺腑地感叹《国色》从开拍到现在的各种不易,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
仇安平还没走,只是在一边撑着头望向白砚,一双眼睛水光迷蒙却死死盯着人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挚本来老大不高兴,看在他哥对这神经病不搭不理的份上,心里舒坦了些。揍人?他倒是想啊,可仇安平终究是草台班子的人,他在这儿当众把仇安平给揍了,回头还不是自己人收拾局面?
于是这一桌三人听导演倒苦水,连听了半小时。
半个钟头后,导演离开,仇安平还在对着白砚发呆,可视线焦距已然不在白砚身上。白砚也不欲理会,拍拍裴挚的胳膊,“走吧,回去。”
两人起身就走。至于这桌剩下的那一位,对不起,当没看见。
他们下榻的小院离这儿没多远,裴挚喝过酒,白砚闻着酒味儿就发晕,两人一块儿步行回去正好发散酒气。
路上,想到仇安平,裴挚又气不打一出来,“他胆还真壮。”
白砚说:“他脑子有毛病,别跟他一般见识。”
可不是脑子有毛病?就为了让他不舒坦,仇安平换过多少种姿势作死了?
步行二十分钟,终于到了院子门口,助理比他们先回,已经把屋里和院子的灯都打开,小院笼在一片柔柔的暖黄中,很有些家的感觉,裴挚伸手推开院门。
“白砚哥——”这声音透着些醉意,从他们身后追着来。
一转头,裴挚火顿时烧到头顶,他妈的,神经病还跟到家来了。
夜色中,仇安平步子不太稳,但走得挺快,径直冲着他们来。
白砚按住裴挚的胳膊,自己上前一步,问仇安平:“说吧,我欠你多少钱。”
仇安平很快就到了他们跟前,嫣然一笑,“白砚哥,咱们同一个公司,就算你对我没意思,也不用对我这样刻薄。我以前是不太懂事,现在就跟你道个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那不是想引起你注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