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旁边静月的声音又道:“大人,赵谦的罪行这么多,按理说,福泽应该折尽了,为何他现在仍旧无事?”
书桌前又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沙哑的很,象锯子锯过木头一样:“那请静月师父再看看玉红册吧。”
赵谦手中那本黑色的大书忽然飞了出去,径直的落到了那张书桌上,然后另一本册子向赵谦飞了过来,赵谦连忙接了过来。
玉红册。
三个泥金大字龙飞凤舞的写在了封面之上。
书页自动翻开,翻开的那页仍是写的赵谦的名字。
这个玉红册和刚才那个册子截然不同,这个册子上的字都是泥金大字,这些字闪着金色的光芒,一打开书来,每个字上面的金光都直冲天际。
赵谦急忙看向自己的名字。
大宋,敬王赵谦。
宋X宗十八年正月十八,宋皇拟增税一成,敬王赵谦止之,万民获福。
宋X宗十九年九月九日,宋皇欲盖行宫一座,敬王赵谦劝之,未成,省国库之银七十万,适水灾,活灾民数万人。
赵谦的名下,就这两条记录。
他刚看完,只听得身边静月的声音道:“原来如此。”
书桌边那个声音又道:“敬王的前世、祖上和玉红册上的福泽已经折尽,三子五女尽销,寿元也已减半,请敬王好自为之,再不弃恶从善,十八层地狱的大门已向王爷敞开了。”
赵谦此时早已吓的魂魄俱飞,哪还敢搭话啊,战战兢兢的说不出话来。
静月又道:“大人,能否请您为他标注一条寿元线,为他示警,免得他再蹈覆辙。”
书桌边的声音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
一把黑色的尺子忽然从书架上飞了起来,径直飞到赵谦的面前。
赵谦右臂上的袖子忽然卷了上去,那尺子在赵谦那白皙的胳膊上量来量去。
一道黑线自赵谦的肘际生出,那道线如同蚯蚓般向手腕钻去,大约钻了半尺的距离,就停住不动了。然后那尺子飞离而去,赵谦胳膊上的那条黑线却慢慢渗进了皮肤中去,渐渐变淡了。
当这条黑线变得若隐若现之后,如同被再次注入了墨汁一般,从肘际开始,这条线又逐渐的变黑了。不过这次这条线没有完全变黑,而是停在了以前那条线的三分之二处。
也就是说,现在赵谦胳膊上的这条线,有三分之二的地方是深黑色的,而三分之一的地方是浅黑色的。
等这条线标完了,赵谦的袖子就被放了下来,然后赵谦听静月说道:“静月在此谢过大人了。”
书桌边那人爽快道:“静月师父不用这么客气,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静月又道:“那静月夫妇先行告退,他日大人有何差谴,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语毕,赵谦觉得手被人拉了一下,然后眼前闪过了一道耀眼的金光。
第19章
赵谦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难受,特别是两条腿,又酸又痛,又麻又木,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
“小尼姑,你昨夜是不是打我了?”赵谦忽然想起自己偷情被抓,怀疑在自己睡着了的时候,小尼姑打他泄恨了。
静月扔给他一袭袍子,淡淡道:“快起吧,赶路要紧。”
赵谦眼珠子转转,油腔滑调道:“你给我穿。”
静月睬都没睬他,径自转身出门:“一刻钟,下来吃早饭。”
赵谦有心不理她,不过他心中很是发虚,只得自己动手乖乖的把衣服穿好了。
这一穿衣不要紧,他一眼就看见自己右臂上多了一条黑线了。
赵谦大惊失色,寿元线!
寿元线在他的胳膊上,那么昨晚,昨晚的梦是真的?
“小尼姑,小尼姑,我恶梦成真啦。。。。。。”赵谦胡乱系上衣服,惊慌失措的跑下楼去。
赵谦一冲到楼梯口,那恐惧的心情立刻如潮水般消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郁闷之气。
小尼姑正在笑,虽然不是笑得花枝招展的,却也是风清云淡的。小尼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淡淡的笑,就代表了她的心情很愉悦。
小尼姑笑倒不是让赵谦郁闷的主要原因,最惹赵谦生气的,是小尼姑对面坐的那个人,那个人也在笑,而且笑的极为爽朗,只光看个背影,赵谦就知道这人就是那该死的臭道士——水征。
一见了水征,赵谦的眼就红了,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明知道小尼姑已经成了亲了,竟然还敢追来,这不是打他敬王爷的脸么?
情敌当前,赵谦也顾不得别的了,他整了整衣服,自我端详了一番,觉得潇洒依旧,风流仍在,一伸手从衣袖里摸出把破扇子,一边摇,一边装模作样的下楼了。远远的就向水征招呼道:“水征兄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这来了?你也是路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