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也照着这个目标去努力了。
可惜事与愿违,这个李濮,颇有先祖遗风,任赵容百般的威胁利诱,他却一边吟唱着“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一边回首唾地,扬长而去。
赵容没有办法可想了,这才想起了诡计多端的小皇叔赵谦,想让赵谦帮她想个办法。
若是以前的赵谦,肯定二话不说就帮赵容将这个李濮弄过来了,可现在,一心要为静月修好积福的赵谦,是绝对不去做这损人婚缘的缺德事的。
俗语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可见坏人姻缘的罪过,绝对是很重的。
此时此刻,在静月昏迷不醒的关头,赵谦是不肯冒这个险的。
赵谦看着赵容那愁眉不展又对他满怀希望的样子,这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不好说出口。
赵谦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眼睛却是滴溜溜的乱转,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赵容。
正在赵谦着急的时候,他一眼就瞥见楼下走来了一个人。
赵谦失声叫道:“容容快看,这人有点意思!”
赵容连忙伸头看去,却见一个算命先生正从楼下走过,那算命先生长什么样看不太清,只看清了他举的那个大布幡,上面写了两行浓重大字:人莫心高,自有生成造化;命由天定,何须苦用机关。
一副对联,却是道出天命机关,口气笃定,似乎勘破人生百态。
赵容此时心中正在迷茫,一见这来头不俗的算命先生,挥着胳膊招呼道:“那个算命先生,上楼来帮我算算命。”
那算命先生答应一声,进得楼来。
片刻之后,那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一张平凡的脸,略为清瘦,除了一双看透世事的眼睛,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
算命先生把大布幡倚到墙上,出声问道:“是这位小姐要算命么?”
赵容点点头:“是我要算,先生请坐吧。”
算命先生打量了赵容一番,道:“敢问小姐芳龄?”
赵容回道:“十五,赶年就十六了。”
那算命先生向赵容作了个揖,却说道:“请小姐恕罪,未满二十的命造,在下是不算的。”
这还真是没听过,要算命还得满二十岁,赵谦奇道:“这是为何?”
那先生微微一笑,解释道:“人生悲欢,全在命里,若年岁幼小,经事不多,怕有什么不好之事,他们经不起。”
赵谦想想,觉得先生的话很在理。
若是人家命不好,先生算出来了,明白告诉他吧,恐怕小小年纪受不起挫折,再生出什么不测来。
先生的对联很洞明,说话也很在理,赵谦不由上来了兴致:“在下二十五了,那就请先生帮我算上一卦吧。”
赵容在旁边嚷道:“不行,我要算,我都过了及笈之年了,为什么不能给我看?”
算命先生但坐微笑,不发一语,倒是赵谦附到她耳边小声道:“不要急,先让他给我算算,若是准了,再让他给你算。”
赵容这才不闹了,气鼓鼓的坐在旁边,不服气的盯着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却没有立刻问赵谦的生辰八字,而是仔仔细细的端详起赵谦的长相来了。
赵谦问道:“先生还会看相?”
算命先生简单回答道:“略通一二。”
看罢赵谦的相貌,算命先生却站起身来,向赵谦作揖道:“公子的命,在下不算。”
自己的命算不得,这可出了赵谦的意料。
赵谦急忙拦住了想要拿幡走人的算命先生:“还请先生言明,为何我的命算不得?”
算命的不给算命,据赵谦知道,只有算出是死命的时候,算命先生才不给算呢。
莫不是自己要有什么闪失么?
赵谦赶紧拉住算命先生,不让他走,非得问个究竟不可。
见赵谦拉的紧,算命先生苦笑道:“公子勿多心,于性命上公子是无碍的。我之所以不给公子算命,是因为公子做过大恶大善的事,命格已变,这却是从何算起?”
一听这话,赵谦就又觉得这算命先生有点本事了。
自己还能活多久,胳膊上的寿元线标注的清清楚楚。
若这算命先生蒙自己,少不得当时就把他叉出去,可人家一眼就看出自己大恶大善来了,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赵谦拉着算命先生,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算命先生无奈,只好重新归座:“公子之命,变数太多,委实算不得。”
赵谦一指先生布幡上的对联:“照你幡上的话讲,人的命不都是由天定的么?”
算命先生道:“人命自是由天定不错,却也并不是一成不变,全无变数。别的暂且不论,就拿公子来说,做过大恶之事,消过福折过寿,做过大善之事,又增福增寿。我若仍是按公子八字来批,必定是批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