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征听吧这老和尚的话,就知道他是个非凡之人,赶紧收敛了剑拨弩张的模样,恭恭敬敬的向老和尚行了一礼:“水征孟浪了,还请禅师见谅。”
老和尚和颜悦色道:“无妨,无妨。”
他正要往下再说什么,只听得屋内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紧接着,接生婆的高兴声也传了出来:“生了,生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赵谦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一听到孩子的哭声,他眼眶一酸,泪水再一次滚滚而下。
从大悲到大喜,从可能妻亡子丧,到现在母子平安。。。赵谦现在的心情,无法用任何语言来诉说,在他那大起大落的悲喜面前,任何言语,好象都是多余的。
一听到屋里孩子的哭声,风丛却是紧紧的握住了水征的手。
水征转过头去,看见的是一双不舍与留恋的眸子。
水征想要对风丛说些什么,风丛却是狠狠的攥了攥他的手,然后毅然决然的将手松开了,任由水征的手,无力的滑落。
“禅师。。。”风丛走到老和尚面前,缓缓跪倒在地。
老和尚略一沉思,长叹一声:“罢罢罢,就了你的心愿吧!”
说罢,双手合什,低头阖目,一朵洁白的莲花自他的双掌间缓缓长出,那庄严神圣的样子,好象所画的佛祖菩萨一样。
随着白莲的盛开,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在院中弥漫开来。
“静月只孕一胎,并没有你的胎盘,此莲就舍与你为胎吧!”老和尚将莲花托在左手掌心,右手却向赵谦遥遥一指。
赵谦只觉得右手手背一疼,似乎被针扎了一下一样。
一个圆滚滚的血珠透肤而出,向着那朵白莲悠悠飞了过去。
鲜红的血落在白白的花瓣上,格外的显眼,格外的艳丽。
老和尚又向产房内挥了挥手,只听静月抽了口气,随后一滴鲜血从门缝中飞了出来,恰恰落在了赵谦的那滴血上面。
老和尚猛的向跪在地上的风丛抓了一下,手掌一翻,又一提,风丛立刻从地飞起,在这一抓一提之间,风丛已经消失在了白莲里面。
老和尚双手一揉,一团金光在掌心之中闪耀,在这金光中,已经看不清白莲的样子了。
“去!”老和尚低喝一声,将手中的那团金光,向房内射了进去。
只听房内静月重重的闷哼了一下,片刻之后,只听接生婆道:“天哪,怎么还有一个!”
然后又是一片手忙脚乱!
小尼姑醒了,还得了个儿子,赵谦早就喜不可耐,扒着房门,只想着要闯进去看小尼姑,看儿子。
可恨那接生婆,生怕赵谦这个大男人再进产房,把个房门插了个结结实实。
赵谦如同一只爪痒的猫一样,把个房门挠的咯吱咯吱响。
他原本心急,可一看到老和尚施展神通,就不觉就放轻了手爪,看得出了神。
风丛说她可以算是赵谦的女儿,也可以不算是赵谦的女儿,原来是这样啊。
父精母血,孕育胎盘,成就一个孩子。
而风丛,却不是由他和静月孕育的,而是由莲花为胎的,只不过,是采了他和静月的一滴血成就血肉之身,由静月的身体生出来而已。
这样算来,风丛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风丛要变成孩子了,赵谦不由的扭过头去看水征。
这个臭道士,真是命苦啊!
先是喜欢上了静月,饱受相思之苦,却是镜花水月了一场。
现在和风丛好了上,结果更糟,风丛要投生了,重新来过,这家伙最少还要再等十五年,才能抱得美人归。
自己等了小尼姑五年,已经是煎熬个半死了,他却要等十五年。。。那不是要煎熬的死去活来!
哈哈,解气呀!
赵谦一边向水征发出同病相怜的感慨,一边却是幸灾乐祸的笑翻了天。
乐着乐着,他忽然觉得就有些不对劲了。
风丛投胎了,怎么说也是用了自己的血,从小尼姑肚子里出来的,名誉上也得算是他敬王爷赵谦的女儿。。。十五年后,正是一朵娇嫩嫩的小花。。。
水征这厮和自己同岁,到那时他都四十五了。。。
一朵鲜花插给这坨老牛粪。。。
赵谦忽然觉得有点不划算。
赵谦正在心中将小算盘拨拉的啪啪响,屋里又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哭声。
重生的风丛,呱呱坠地了。
这次,挠房门的,不只赵谦一个人了。
房门还未开,静月疲累的声音却先传了出来:“静月见过世。。。师父,静月刚刚生产完毕,血污之身,不敢污了师父法眼,就不出门拜见师父了,还请师父见谅!”
老和尚在门外答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不必耿怀于俗礼。现在你劫难已过,咱们就此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