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家里也没用。86kanshu.”
陈奇再次见到杜森是在当天下午。
“警官,怎么样了?”一见面,陈奇就紧张地问。
“正在进行中。”杜森道。
“那有没有嫌疑人,谁最可疑?”陈奇壮起胆子问,这问题前几天他已经问过了,但是,他现在还是忍不住要问。因为他发现今天的杜警官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别急。该你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的。”杜森笑着说。
那干吗来找我?陈奇禁不住皱了~下眉头,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
“呵呵,今天来,是想跟你确认几件事的。”杜森说。
陈奇又紧张起来,立刻抬起了头。
“什么事?”
“你进李家的时候,电视机是开着还是关着?”杜森问道。
“电视?”陈奇不知道杜森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想了想,答道:“开着。”
“声音大不大?”
“很大,在放足球赛。”
杜森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你进入现场的时候,李继文是不是一只手拿着钥匙,一只手拿着卷筒纸?”
“是的。”陈奇点头。
“你有没有碰过那把钥匙?”
“没有,不过我走的时候,好像钥匙自己从他手里掉下来了。”
“你说什么?!”杜森突然瞪大了眼睛,把陈奇吓了一跳。
“它自己从李继文手里掉下来了。”陈奇又重复了一遍。
杜森一拍桌子,用他从来没听过的大嗓门,朝他吼道:“臭小子!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知道啊,你们又没问。”陈奇有点委屈。
杜森又笑起来,胖手伸过来,重重拍了下他的脸颊。
“臭小子!谢谢你啦。”
司徒云康发现方智闻没刮胡子,西装里没打领带,连衬衫纽扣也随意散开着,这不符合强薇对他的描述,“他时时刻刻都打扮得很整齐,跟他在一起,你不用搽香水,搽了也是白搽,因为你只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今天的方智闻不仅没搽香水,还衣冠不整。看来他心情不佳。
“你来找我什么事,又是为了李继文的案子?”方智闻在办公室的另一边坐下,冷淡地问道,自从司徒云康进门后,他就是这态度,看起来连杯白开水也不准备招待他。
“也是陈奇的案子。”司徒云康纠正他。
“这有什么区别吗?”方智闻瞥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很关心陈奇。”
方智闻的口气缓和了些。
“我是很关心阿奇,我上次已经跟你过了她们母女俩是最大的嫌疑人.阿奇只是替罪苇.如果你是律师,我希望你能说服阿奇说出那天晚上的真栩.“方智闻瞥了一眼司徒云康,又马上把目光移开了。
如果是几天前,方智闻的这番话可能会往他心里激起波澜,可现在,他知道他完全不必在意,因为他知道方智闻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转移他的视线。
“方先生,我无法说服陈奇,因为我不认为陈奇知道真相。”司徒云康平静地说。
“不会,他一定知道。”方智闻心不在焉地说,手里不自觉地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司徒云康笑了笑。
“关于真相,我觉得你比他知道得更多,方先生。”他道。
方智闻把玩着打火机的手停了下来,慢慢把目光移向他。
“律师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前两天晚上,我去过强薇家附近的超市。”司徒云康朝窗外望去,不动声色地说,他很高兴,当他转过脸来时,发现方智闻正表情紧张地盯着他看。
“超市?我不明白……”方智闻假装镇定。
“好啦,我们实话实说吧。为了调查那天晚上思慧和强薇的行踪,我昨天到附近的每家店都去问了一遍,结果没想到超市的营业员一看照片,就认出了思慧。”
“照片?”方智闻好像吃了一惊。
“强薇给了我一张她们两人的台影。这样方便~些。超市的营业员说认识思慧.也认识恩慧的男朋友,还说,思慧的男朋友前几天也来问过几个问题。我没想到。思慧那天晚上曾经买过五个帆布购物袋。”司徒云康盯警方智闻的脸。
后者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
“那有什么?她用自己的钱,买几个购物袋也不犯法。”辩解听上去软弱无力。司徒云康知道,方智闻自己也觉得这样的理由站不住脚。
“这就是你跟钟思慧分手的原因吧?”他道。
方智闻把脸转向他,像是准备问,“你怎么知道我跟她分手了”,但他似乎马上来了个自问自答,“当然是强薇说的,思慧把分手的事告诉了强薇。”
“我们本来就不像男女朋友。我们彼此都没兴趣。所以分手是迟早的事。”方智闻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
“如果真的没兴趣,就不会给她家送大米、食用油和交通卡了。思慧的妈妈认为你很有心,我也这么认为。我昨天去看过她妈妈了。”
“她身体怎么样?”方智闻岔开了话题。
“看上去还可以,但有些内部状况,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我听强薇说,她妈妈不久后要接受第二次手术。癌细胞还是扩散了。”
这消息似乎给方智闻带来不小的打击,他望着书桌发了一阵呆才开口。
“每次看到她妈妈,我总觉得人很悲哀,我很害怕,不知道哪天这种事也会轮到自己。”他轻轻一笑,“其实,认识思慧之前,我从来没关心过我父母,认识她之后,看见她那么关心她的妈妈,我才想起自己的父母,开始为他们的健康担心,以前我很少回家吃饭,现在却几乎天天都回去。“
说得很感人,不过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
“你为什么要跟思慧分手?”司徒云康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没有感情当然要分手。不然怎么办?”
“如果没有感情,你就不会那天晚上11点还跑到恩慧家里去了”,看到方智闻再次露出惊讶的神色,他解释道,“思慧的妈妈看见你的背景了。但她后来没告诉恩慧,她忘了。你去找思慧干什么?”
“我回去后才想起来,思慧那天约我见面。我想问问她有什么事,结果她原来是去她妈妈的同事家借钱了。如果我知道她需要钱,我会帮她的。可能因为我那天晚上没去,她很生气吧,后来就一直对我挺冷淡。”方智闻笑着说,又摊摊手,“她很在乎钱,我没帮她,她心存不满,这就是我们分手的原因。”
“可呵,方先生”,司徒云康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你们分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购物袋。”
方智闻“哈”地~声笑出来。
“得了吧,什么购物袋。我早忘了。我也不关心,今后她的任何事都跟我没关系了。”他~边说,开始假装理东西,一副忙碌的样子。
“我去问过钟思慧的邻居,他们说有天晚上看见你来找思慧,两人在小区的花坛附近发生了争执,他们听到你们提到了购物袋。方先生,你调查过购物袋的事,也去质问过她,是不是?。”司徒云康没心思跟方智闻捉迷藏,宜截了当地问道。
笑容凝结在方智闻的脸上,但是他没作声。
司徒云康继续说道:“钟思慧为什么会买购物袋,我大致巳经猜到原因,我只想对你说,方先生,有什么话还是要跟警方明说较好,免得彼此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方智闻没听懂,司徒云康正想解释得清楚一些,耳边传来碰碰的敲门声。
方智闻打开门,立刻愣住了。
“你们……”
司徒云康转过脸来,发现杜森站在门口。
“又来打扰,不好意思,方先生。”杜森不慌不忙地说。
“有什么事?”方智闻大概以为警察也会提到购物袋的事。语气中充满了防备,哪料杜森一开口就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方先生,我想问你,你到李家的时候,李家的电视开着吗?”
“电视?”方智闻大惑不解,“开着啊,声音还挺响,为了听清我说话,凌素芬后来关了电视。”他道。
几分钟后,在方智闻的办公楼门口,司徒云康问杜森:“杜探长,你来找方智闻就是为了问电视机的事?”
“对啊。”
“电视机怎么啦?”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李继文要让凌素芬开电视。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杜森瞄了他一眼,神秘地说。
司徒云康知道杜森喜欢卖关子,所以,尽管他心里很好奇,还是忍住没问,恰好这时,杜森的电话响了。
“喂,什么事?”杜森以四平八稳的语调接了电话,但司徒云康发现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她跑了?今天下午吗?……在不在学校?……也没在医院?……去火车站打听一下,如果刚走的话,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杜森道,眉头又渐渐展开。
“出什么事了?”司徒云康问道。
“哦,没什么,我们的人说钟思慧下午提着箱子跟她母亲一起离开了家。”杜森说话的口气似乎并不生气,“放心,她跑不远,她是3点左右走的,现在才5点。”杜森像是在安慰他,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思慧真的没跑远,40分钟后,司徒云康就得到消息,警方在炎车站截住了她。司徒云康再次见到她,是在警局的办公室。她垂头丧气地跟她母亲一起挤坐在一条长凳上,脚边放着一个大皮箱。她的母亲钟秦则一睑困惑,~会儿看看警察,一会儿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嘴里不住地喃喃说话:“到底出了什么事……恩慧和我只是想去看看我在北京的表姐……我活不长了.我表姐打电话给思慧,说想让我去看看她,她工作忙,抽不开身,不能来看我……这是怎么啦?我们不能去吗?……火车票可要一百多块钱一张呢,都买好了……是不是啊,思慧……”她仓皇地回头望着思慧,似乎希望女儿跟警方解释一下。
“我们已经给你表姐打过电话了,她说没邀请你们去。”杜森递给钟秦一杯热茶,和颜悦色地说,“先喝口水。”
钟秦接过茶后,不安地把脸转向女儿。
“思慧,这是怎么回事?你表姨真的没请我们去?”
钟思慧低头不语。
“思慧。你为什么要说谎?”钟秦嚷了一声,见女儿仍不答话,她把手中的热茶还给杜森,“麻烦您给我拿一下。”
杜森接过茶,又交给了身边的小警察。
“别急,慢慢说。”杜森笑嘻嘻地劝道,司徒云康觉得现在的杜森就像一个厨师在安慰即将人锅的鱼,“别急啊,马上就轮到你了,其实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疼”,典型的老狐狸。
钟秦没理会杜森,只是盯着自己的女儿。
”思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你说话啊。”她推了钟思慧一把,那力度倒让司徒云康吃了一惊。
看来癌症病人没到最后一刻,还是有点力气的.
钟思慧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妈,我们没钱了。”她道。
“钱?我不是把存折给你了吗?那里面有5万块钱啊。”钟秦声音颤抖地说。
“可是,做手术不止要这些钱,医生那天对我说了.药物和后期的费用加在一起,至少也要十几万,妈妈,我们没钱了,我们只能去北京。”
“所以你要去北京向你表姨借钱?”钟秦沉默了片刻,问道。
“我……我在网上联系上了一个人,他的亲戚需要肾脏、找不到肾源,我的血型跟他的亲戚一样.我想去儆个配型,如果成功,他答应给我20万。”钟思慧流着眼泪,忽然又笑了,“妈,你不要担心,我早问过医生了,少一个肾脏,人照样可以健康地活着。”
钟秦怔怔地望着女儿,许久许久没有作声。
“我的女儿都解释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气无力地回头问杜森。司徒云康很惊讶钟秦在这种时候,竟然如此冷静,一滴眼泪都没掉,他同时也觉得心酸,一个女人一辈子得受多少苦,才能拥有这样的坚强?
他看见杜森又把那杯热茶递给了钟秦。
“先喝口水。”
“谢谢你。”钟秦终于喝了口水。
杜森问道:“别见怪,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女儿看见警察要逃?”
“我们逃了吗?我们只是……恩慧说想喝水……”钟秦再次显出仓皇的神情,她皱起眉转向女儿,没有再说下去,但无形中已经给思慧造成了压力。
“为什么,钟小姐?”杜森也把目光对准了钟思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