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开朗型的女生,人缘不错。paopaozww.记者也采访了蔷薇最要好的朋友,我看见钟思慧在镜头前,双手插在口袋里,漠然地说:“她只是想尽快独立罢了,没什么了不起。出走的人,又不是她一个。”
她回来后第二天,我就去学校找她了,可是她对我很冷淡,两天后,她托思慧給我送来一封信,她在那封信里原原本本把她跟李继文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让我不要再找她了,她配不上我。她还说,她打算毕业后离开s市到别的城市去工作,她会把我永远存放在记忆里。
她的经历让我震惊,也让我很心痛,虽然我确定自己并没有看轻她,但我也的确犹豫过,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否强烈到可以忽略那件丑事,即使现在能视而不见,那将来呢?我不知道我继续找她,是否合适。所以有时候,人总是需要点刺激才能看清自己的感情的。我跟她再续前缘其实是拜小青所赐。
我本来以为,付了分手费后,小青就会从此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但没想到,一个月后,她突然跑到我的学校里,在办公室里等我。接下去的一个星期,她几乎天天都到学校来接我,还当众对我很亲热,她的行为让我很恼火,因为从那以后,大家就开始开我跟她的玩笑了。我不愿意跟无关的人解释我的私事,但更不愿意让别人误会,所以我不得不再次跟她提出分手。这次她直言相告,她说她最近相过三次亲都失败了,有的是她看不惯别人,有的的是别人看不上她。我建议她再相第四次亲,她就哭起来,说她根本无法再跟别人谈恋爱,她甚至表示,只要我跟她先登记,她愿意立刻搬来跟我同住,我不知该怎么劝她,只好反复跟她解释,我们是已经不可能了。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
星期六的早上七点,我还在床上睡觉,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床头,催我起来吃她刚买来的早点,还说要跟我一起去公园,这事她可能提过,但我早忘了,我也从来没打算要跟她出游,而且周末我通常要睡懒觉,所以我对她置之不理。我当时想,对她冷淡一些,也许她就会识趣地走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见我不肯起来,她居然掀了我的被子。我跟她之间并没有男女关系,其实连亲昵动作都很少,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掀了我的被子,这让我很尴尬,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尽管我不是□。而她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我的情绪,还跟我开玩笑说我长得怎么怎么样,我顿时就火冒三丈,我没再跟她说话,不由分说地把她推出了门。但她走了之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忘了找她要回我家的钥匙了。
我打电话向她索要,她不理我,回短信说我深深伤害了她。没办法,我只能选择换锁。但等我换完锁,我发现原本放在床底下的一个小木箱不见了,箱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我来说意义重大,那里面有我母亲的遗物和我过去对父母之死作的“调查笔记”,我必须要回来。我知道那肯定是小青拿的,无奈,我只好又給她打电话。这次她的态度不错,答应把东西还我,还约我周末晚上去她家。
周末晚上,我如约前往,发现她父母不在。我刚进她的屋子,她就从背后抱住了我,求我跟她复合。当我再次拒绝她,她便大哭起来,说我浪费了她的时间,我本想拿了东西就走,但她就是不給我,我一开始还有耐心好言相劝,但是到后来,她越说越离谱,开始大骂起蔷薇来,原来她偷看了蔷薇給我信。我实在无法容忍她说的那些话,我就郑重告诉她,我就是喜欢上了这个女孩。说话的时候,我的眼前不断闪过蔷薇的脸,我觉得我的头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醒。小青听了我的话,給了我一记重重的耳光。
我这辈子,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打过我,在那一刻,我就下了决心。我很快离开了她家,箱子也没拿。
当天晚上,我就去找了蔷薇,她給我那封信后,我有几个星期没有給她回音,她本来可能以为我再也不会去找她了,所以看见我时,她喜极而泣。接下去的一段时间,她经常来我的住所,我生病的时候,她守护我,照料我。跟她在一起,我觉得非常幸福。
10.强薇的谎言
“你家住几楼?”司徒云康站在楼前仰头望着这栋6层楼的多层住宅,问站在他身边的强薇。
“三楼。”她道。自从他答应帮她的忙后,她显得心情好多了。
司徒云康已经让王汉阳把“李教授筷子案”的简报发到了他的邮箱。简报仅限于最简单的案情描述,既没有法医报告,也没有嫌疑人的供述,更没有最新的警方调查结果,虽然如此,他还是从中了解到几个事实。一,嫌疑人陈奇是用自备钥匙开的门,二、陈奇作案后,是从案发现场,即李家的盥洗室窗口翻墙离开的,三,虽然陈奇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此案的侦查并没有终结。
“看来,他就是从这个窗口爬下来的。”司徒云康自言自语道。
她蓦的转过脸看着他,以争辩的口吻说道:“不!他不会爬墙,我说过了,他没去过那里,他根本没杀人。”
他回过头去,正碰上她焦虑无比的目光。
“我说过了!他没杀人。请你要记住这点,请你记住!”她再度强调。
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她的确不断在向他的大脑灌输这个观点,但是他觉得她说得那套说辞,掺杂了太多的感情成分,可信度很低。所以,他宁愿相信警方的案件简报,即,不管陈奇是不是杀人凶手,至少到目前为止,他最有可能杀人,他肯定也到过现场。
“强薇,在我一开始跟你谈的时候,我就曾经提醒过你,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他平静地注视着她,问道。
她咬了下嘴唇,没答腔。
“我说过,你这个案子未必有成立的可能,这对我来说不是一件真正的case,我现在介入,只是友情相助,明白吗?所以,你要給我说实话,如果你撒谎,我就没办法再帮你了。”
她仰头望着他。
“他真的不会爬墙,不信,你问思慧。”她道。
“思慧就是那个跟你一起继承了李继文遗产的同学?”
“是的。她也认识阿奇,阿奇被抓后,她跟我讨论过这事,她说,凶手一定是爬墙离开的,但如果这事是阿奇干的,他是没办法离开现场的,因为他不会爬墙,何况还是从三楼往下爬。她用自行车带过他,知道他平衡力不好。这一点我也知道,阿奇一直都很文静,没什么运动细胞……”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司徒云康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陈奇究竟对警方说了些什么,强薇是不知道的,所以,陈奇爬墙离开现场,也许是两个女孩自己讨论得出的结论。
“思慧怎么知道凶手一定是爬墙离开的?”他问。
“这是我们猜的。因为盥洗室的房门反锁着,凶手要想离开,只有通过盥洗室的窗,但是我们在三楼啊,阿奇他,嗯,他会害怕的,从那么高爬下来……”
司徒云康真想问问,她口中的那个阿奇到底是不是“李教授筷子案”的主要凶嫌陈奇?这个把筷子残忍插入被害人嘴巴的男人,在这两个女孩嘴里,怎么好像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少年?
“你跟我说,你跟思慧曾经跟踪他到郊区是不是?”
“嗯。”她点点头,“在那前一天,他奶奶去世了。阿奇虽然很少跟我提起他奶奶,但我知道他跟他奶奶的感情很好。”
“是f区的小教堂区域?”
“对,就在那里,山路挺不好走的,我们一开始纳闷他怎么跑到这里来,后来才知道,他父母就是在那附近……被发现的。”她瞄了他一眼,说道,“他父母是殉情自杀的。”
司徒云康仰头望着李家盥洗室的窗口,琢磨道:“小教堂区域……我好像知道那地方,是不是有几条河上只有吊桥?”见她点头,他又道,“那里的山也很陡,基本属于未开发地区。你说他跑到最高的那座山上?”
她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了,连忙说:“爬山跟爬楼是不一样的。爬楼更危险。”
“你还说有一次,他跟女朋友吵架后,一个人去游乐场坐了过山车。”
“这……这只能说明……”
“这只能说明,他胆子并不小,尤其是在碰到突发事件的时候,爆发力很强。”他打断了她的吞吞吐吐,问道,“你想告诉我,他是个胆小鬼吗?”
“他当然不是。”她马上说。
他盯住了她的眼睛,她低下了头。
“强薇,你向我隐瞒了太多的事,看来我没法帮你了。”
她倏地一下抬起头,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我,我都说了,真的,司徒律师,我真的都说了。”她结结巴巴地说。
他望着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司徒律师,请你,请你听我说……”她急急地追了上来。
“不,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听了太多的谎言。强薇,你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本来是想帮你的,可是现在……你好自为之吧。”他冷冰冰地甩出这几句话,快步向前走去,她再次跟了上来,但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抓着他的公文包,跟着他走,一直到小区门口,她才似乎终于下了决心。
“好吧,我什么都告诉你。”她道。
他骤然停住了脚步,当他回头看着她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看见了。”她哽咽地说。
“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阿奇从楼上爬下来的。那时候,我正好在他家里,他家的阳台正对着我家的盥洗室,我看见他从窗口爬下来的,他不是胆小鬼……”她仰头望着他,他觉得她好像正把陈奇的人头交在他手里,“我以为律师只是为客户服务,不是为真相服务的”他现在终于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认为陈奇的确杀了人,但她希望律师能为他作无罪辩护。是的,她看到了,但她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相吗?未必。人类经常会被自己的眼睛所骗。
“你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吗?”他静静地问道。
“我只想救他。”她喘息一般说道。
“你还告诉过别人吗?”
她摇头。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无法证明他不是凶手,怎么办?”
“那么,我想我不会让他一个人上路的。他是为我做的这一切。我会陪他。”她用纸巾抹去眼角即将掉下来的一颗泪,挤出一个笑容道,“听说人的灵魂会飞,那时候,他应该已经自由了吧,他可以来找我了。”
“你当时就是站在这儿?”司徒云康站在陈奇家的阳台向外眺望,从他所在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李继文家的盥洗室。
“是的。就是这儿。”强薇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給他倒来一杯茶,并指指阳台上的一把靠背椅子,“他平时总坐在这里喝茶的。我就是躲在这把椅子里面朝那边看的,所以我能看见他,他看不见我。”
“当时大概几点?”司徒云康瞥了一眼身边的这把椅子,问道。
“10点半左右。”
“除了看见他爬下去,你还看见什么?”
她摇摇头。
“我当时心很慌,马上就回屋子里来了。”
“那么,他什么时候回家的?”
她想了想道: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他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泥,腿上还在流血,他说是在外面摔了一跤,可我知道他是掉在下面的园子里了,那个园子里种了很多月季花。”
“你没跟他挑明?”
“一开始我没有。不晓得为什么,我就是不想提,他也没跟我说实话。但是第二天李继文被发现后,他就向我坦白说,是他干的,我劝他走,但他就是不听我的。”她一边说,一边顺手把床上的一件白衬衣收到了衣柜里。
司徒云康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心想她对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说明她一定经常逗留在他这里。为他料理生活中的小事,是她的人生乐趣,也是一种心灵慰藉。从13岁起就在继父的淫威下生活的她,大概只有在跟这个斯文秀气的年轻男子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暂时摆脱过去的阴影吧。而陈奇呢,安静孤独又平淡的生活一旦被打破,自然也就身不由己地陷了进去。
“月季花?我好像没看见?在哪儿啊?”他努力伸长脖子向那个方向眺望。
“额,那些花不见了。”她低头把一双洗干净的男人的袜子卷起来,放进抽屉。
他回头来看着她。
“不见了?”
“我不知道,我是这两天才发现月季花不见的,以前一直没注意。”她直起身子瞥了他一眼,“那户人家现在没人住,房主好像去外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该问谁。现在月季花换成了别的植物,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她真的很疑惑。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这个问题,司徒云康早就想问了。
她抬起了头。
“你是怎么回的家?他离开现场的时候,应该已经把你的房门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