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橘山镇的百姓们来到了一处树林,大家打算今夜就在这里度过。
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猛虎营的士兵们在树林四周的外围设下了暗哨,以防止有暴民入夜之后偷偷摸过来。
陈昕同一名老兵分在了一组,两人到达指定的区域后便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悄无声息的监视起了外围的一大片区域。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完全黑了下来.......
因为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四周又非常的安静,并且这一天下来已经很累了,陈昕这时不知不觉就有些犯困了。
在连续几次打瞌睡钓鱼之后,陈昕赶紧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和大腿,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否则睡着了从树上掉下去,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就在这时,后方林子里传来了脚步声,接着就听见有人压着声音喊自己:“陈昕,陈昕?”
陈昕转头一看,来人居然是何淼。
“何淼,你怎么来了?”陈昕立刻俯下身子回了一句。
何淼跑过来,抬头就问陈昕道:“你怎么上树了?”
“别废话了,你来做什么?”陈昕问。
何淼马上就道:“常队正叫你过去,说是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什么要紧的事?”陈昕问。
何淼道:“不知道,反正你跟我去就是了。”
陈昕便跟老兵打了声招呼,然后从树上跳了下来,跟着何淼走了。
等走远了一些,何淼才凑在陈昕耳边道:“常队正的伤有点麻烦,又发烧又犯迷糊的,情况不太妙啊。”
陈昕一听这话心就悬了起来,之前他就有些担心常学义的伤,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状况了。
“那你还不走快点!”陈昕催了一句,脚步立刻就快了。
何淼急忙跟上,嘀咕道:“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快得起来呀?”
陈昕见到常学义的时候,他额头上满是汗珠,正处在昏睡当中,是谢仁庭在他的身旁照顾。
在场的还有张齐、高懋和另外几名老兵,大家的面色都很严肃,就算说话也是非常的小声。
谢仁庭见陈昕来了,便起身道:“陈昕,常队正的情况很不好,眼下得赶紧找郎中医治才行........”
从谢仁庭嘴里陈昕才知道,原来常学义有二次受伤,伤的地方还是之前的老伤口。
本来后面及时上药止血是可以避免流血过多的,但常学义一忙起来就把这茬给忘了,然后不知不觉流血太多就成了现在这样。
“镇民里面没有郎中吗?”陈昕问道。
谢仁庭摇头道:“问过了,郎中没在,估计是没逃上山来。”
紧接着,谢仁庭就道:“刚才我问过镇上的人了,张老爷说一直往西翻过这片橘山,山脚那头有个云梦山庄,咱们只要把常队正送过去,应该就能找到郎中了。”
陈昕马上点头,问:“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谢仁庭看了一眼何淼,道:“一会儿由张齐、高懋,加上你们两个,负责把常队正送到云梦山庄救治!”
“就我们四个人?”陈昕问。
谢仁庭道:“还有一名向导,张老爷已经找人了,很快就过来。”
正说着,张老爷就领着一名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谢伍长!”张老爷唤道。
谢仁庭马上走了过去:“张老爷,你来的正好,我们人也齐了。”
“谢伍长,人我带来了,他叫张小立,对橘山这一片很熟的,一会儿你们的
人跟着他走就行,绝对不会迷路。”张老爷道。
谢仁庭点点头,然后便对张小立说了些鼓励和拜托的话。
趁着这个间隙,陈昕忍不住小声问何淼:“喂,为什么是我们四个去?”
何淼低声回道:“谢仁庭说了,因为你们几个是弓手,弓箭都用完了,你们的用处就不大了,所以让你们送常队正去治伤,话说回来,要不是李季和那个王鹏受伤了,估计也轮不到咱们两个。”
陈昕不由好奇:“不对呀,你又不是弓箭手,干嘛让你去?”
何淼道:“他让我去,是因为云梦山庄是张客张侍郎的产业。”
“张侍郎?哪个张侍郎?”陈昕不明白。
何淼马上给陈昕介绍了一下张客。
听完陈昕才知道,原来这个张客已经年迈告老还乡了,之前他曾在京城做官,是当时的兵部侍郎。
而何淼的父亲何靳之是现任的兵部尚书,虽然两人没有同时在兵部里共事过,但说起来也是同一个系统里出来的。
有了这层关系,云梦山庄一定不会为难他们的,所以谢仁庭才把何淼也叫上了。
等谢仁庭带张小立认识了陈昕四人之后,五人便护着常学义往西面出发了。
这一路上,四人轮流背着常学义,遇到陡峭坡路或者险要的路段,大家便会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夜里的山路非常难走,但五个人谁都没有叫苦叫累,只想一鼓作气尽快赶到云梦山庄。
虽然何淼和高懋有些不对付,但在尽心尽力护送常学义得到医治这一点上没有任何的分歧。
最终,大家在经历了三个多时辰的艰苦跋涉后,在下山的路上看见了云梦山庄的灯光。
“你们看,那里就是云梦山庄!”.
张小立非常激动,站在山路边缘指着山下亮灯的地方就叫了起来。
高懋也马上跑了过去,激动道:“常队正你看,我们到了,已经到了!”
这时是何淼在背常学义,但人却还是处在昏迷当中,怎么喊都没反应。
“奶奶的,终于到了,赶紧走,别磨蹭了!”何淼无心看风景,急忙催促道。
顺着山路而行,不久五人便来到了云门山庄的大门外。
此时云梦山庄大门紧闭,门外挂着一排灯笼,其中四盏上面有“云梦山庄”的字样。
张齐都顾不上擦汗,便急忙上去拍响了门环,大声道:“有人在吗,开下门,有人吗?”
高懋嫌张齐的声音太小,于是便上前一起拍打叫门,瞬间动静就大了很多,估计人站在山腰都能听见。
“别叫了,别叫了!”
过了一会儿,门后便传来了一个很不耐烦的声音。
“谁呀!大半夜竟敢如此造次,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刚才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