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年上前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儿?我一个人害怕。”
“去打点儿野兔子回来烤着吃。”
“好哇!你让我休息,好一个人吃独食。”
陆闻恺想了想,道:“那么明早再去罢。”
陆诏年忽然又没了声。
陆闻恺迈步上楼,头也不回地唤她:“快上来。”
一张竹席,两床棉被。陆诏年躺进去,闻到略微的霉味。
“能睡吧?”陆闻恺关切道。
“嗯……小哥哥抱我的话。”
回应她的是一记爆栗,陆诏年捂住额头,咕哝道:“一人盖一床被子,多冷呀。”
四下静了会儿,另一床被褥轻轻盖在了陆诏年身上,陆闻恺带着冷冽的气息钻进了被窝。
陆诏年咬住唇,不让笑意泛滥。可身体下意识地朝陆闻恺拥去,她紧紧抱住了他的手臂。
“睡吧。”陆闻恺平躺着,不去触碰陆诏年。
“讲个故事嘛。”陆诏年把腿搭在陆闻恺身上。
“陆诏年。”男人压低声。
陆诏年讪讪地离开男人的怀抱,顿了会儿,背过身去:“凶我,你晚上会做噩梦!”
陆闻恺没有回应。
整完,陆诏年翻来覆去,就差把防蚊的床帐掀倒在地。她热,稀里糊涂地脱掉了棉裤,长褂侧缝亦掀开来。阳光透过窗外的芭蕉叶照进,光斑洒在她身上,像要在她乳缘烫出一块小疤。
陆闻恺将醒未醒地翻身,睁开眼睛,将光景一览无遗。
他一时没舍得挪开眼,感觉到阳光晒到身上,发烫发昏,他才转过身去。
他们的衣服叠在地板上,放在最上面的腕表显示现在早晨七点一刻。这时候的太阳,不该这么耀眼。
陆闻恺放下腕表,闭目养神。没一会儿,感觉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陆诏年和着她松垮的长褂,像熊似的,整个人抵了上来。
烧伤疤痕遍布他的背,分明不会再有触感,却传达给神经中枢酥酥痒痒的感觉。
“小哥哥……”她似乎还在酩甜的睡梦中,将他的背当做怀抱,想埋进来。
陆闻恺挠了下喉结,转身面对陆诏年。
“你再睡一会儿,我出去……钓鱼。”他不知道说什么,随口胡诌。
“啊?”陆诏年迷蒙的睁开眼睛。
陆闻恺的视野只剩下那双翕张的唇。
“陆诏年。”
她尚未知晓这是某种出笼的低鸣,含糊地“嗯”了一声。轻轻噘起的双唇,就这样被含住了。
陆诏年本能地回应着,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感觉到有着枪茧的手四处游走,她赫然睁大了眼睛。
男人在这一瞬间翻身在上,碎发散落,他双眸没于阴影。
“年年。”指腹有些用力地抹过她嘴唇。
她不确定迎接她的将是什么,但她直觉,那是一种近乎毁灭的渴求。
阳光偏移,芭蕉叶的影投在他们身上。
“哥哥对不起你。”
“从今往后,我要你对得起。”
“那么,同我下黄泉罢。”
骤然一道惊雷,下起了雨。雨水拍打芭蕉叶,淹没了他们的呜咽。
作者有话说:
说话算数,本章的确,不短。
第四十一章
最后一刻,他抽身,倒在了她旁边。
在密林里淋了场大雨一般,他们身上汗津津的,还有轻微的痉挛,使他们蜷缩起来。被褥凌乱,陆诏年快睡到冰凉的地板上去了。
陆闻恺把陆诏年翻过来,面对他。抹开她汗湿的发,他轻吻她额头,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阵雨过后,天又晴了。陆诏年换上陆闻恺母亲的棉袍,把地上的衣服抱去溪边。陆闻恺走在后边,手里绞着鱼线。
像是失语了,又像是天生的默契,他们没有说话。
夜幕降临,他们升起篝火。溪水潺潺,树梢上的衣服飘荡着。
陆诏年靠着陆闻恺肩膀,想象他们真的生活在这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蒙自度过了两天后,陆诏年回到春城。
云南局势紧张,父亲寄来亲笔书信。
家中期望她能回去过年,陆诏年琢磨了很久,回信称,学业紧张,来回耽误时间,今年暂且不回去了。
即使远在昆明,与同学们在一起,陆诏年也害怕着,何况回去面对一大家子人,面对母亲的灵位。
可再给陆诏年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做那个不孝女。
不仅仅是与小哥哥的结合,身体感到充盈与完整。一旦想到这是彻底违背家门的行径,她隐隐有种超脱的感觉。
仿佛曾经那个被迫定下亲事,总是被关在大宅里的小女孩,迎来了复仇时刻。
这些念头一开始令人惊慑,出现得多了,她渐渐接受了。
也许她就有这么坏,这么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