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都这般说辞了,她也不好再推脱些什么,终归是由着他些的心态占了上风,也罢,先听听他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上一世的他也没向自己这个当师尊的要过什么东西。
这一世,自己这个当师尊的便将他想要的给他便是,也好过到最后他死于自己剑下了,想到此,她扫过他越发和上一世模样靠近的脸面,便又是一阵心虚上来,她拾起茶杯堪堪避开了他直视的视线。
见他仍旧不开口,她只得放下茶杯轻声道:“你倒是说啊,为师听着的。”
“算了,既然师尊不愿意那便算了吧。”说着,他便起身意欲告辞。
妤蓼见他此动作,也直接起身朝他喊道:“站住,为师没说不愿意,你且说来便是。”
背对她的覃夙脸上却并没有她所以为的失落,有的只是一副他早又所料的表情,唇角微翘的幅度在转身那刻抿直了起来,一双狭长的眸子也似乎盛满了失落感。
“师尊当真愿意?”说着他轻抬眸子朝她看去,见她颌首他才接着道:“那师尊在簪花大会完后真的就能给我个回应吗,弟子是认真的。”
见他眼眸中认真,她低声应了句好,如果簪花大会后他的确也没遇到上世所谓的心仪之人,那她便自私一回。
“师尊此话可要当真。”说着他狭长的眸子中带了丝欣喜,见她只是浅笑便又说道:“走吧,师尊不是还要带苏姑娘去独孤前辈哪看看吗,我们一起去。”
两人便又去独孤前辈哪走了一趟,独孤怀给苏燕儿服用了些抑制哑魂的丹药,说解药他会尽快研制。
最后独孤前辈还顺带给覃夙又看了一遍手臂伤势,见药粉吸收的差不多止不住的点头说着年轻人就是恢复的快。
妤蓼听闻此话便知他手臂伤势无碍了,也替他感到高兴,这样在台上他的胜算会更大。
就是顾伽,这个上一世没参加簪花大会的人大概会是簪花大会的一个意外,还有隐藏在暗处的老魔尊……
两人将苏燕儿还是送了回去,此刻就两人走在回院子的路上,妤蓼还是没忍住叮嘱道:“阿夙,如果在后天你还是和顾伽对上了,比拼之间尽力就好切不可莽撞。”
覃夙知她这是担心他,毕竟顾伽从未尽过全力,他就如夏日中漂亮又透着清凉的水潭,不知是深是浅的透着水光,随时都在诱人一脚踩进去。
“师尊是觉得弟子没法胜他吗?”说着他微微一顿又接了句:“师尊说实话说便是。”
妤蓼见他问的认真,这其中可能有自己这个师尊对他现下修为的看法,但更多大概是少年骄傲的心性作祟吧。
“就灵力聚形来说,阿夙你比他更有天赋,虽然当下你灵力修为比他低一阶,但来日你的修为成就必不会低于他,为师相信你,所以到时候在台上切磋点到为止,簪花大会赢不赢的为师并不看重。”
她这话说的委婉,终是不忍伤他一分这身上傲气,因为此刻的他比上世更像是这个年纪的人,比上一世那个闷葫芦只会闷在心里的他看着有少年气多了。
覃夙听闻她话后,微敛下的眸子中透露着丝丝愉悦,就仿佛是夜幕中悬挂的星星,微眨动间闪着属于他的光辉。
但,他仍旧问出了心中隐忍的言辞:“即便弟子我输了,师尊也会认真考虑我的真心吗?”
眼看前方便要到了院子,她停住了脚步朝他侧头道:“阿夙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这样把为师我当什么了?”
话毕,她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言辞有点重便又偏开了些直视他的视线。
“那师尊为什么一定要在簪花大会后才给我回复,我并非是不能等,我只是…”说着,他低哑的声线越发压低了些,里边似乎装满了委屈和小心翼翼。
他只是怕,师尊对他毫无弟子之外的情愫,有的只是想希望他能不影响心态的参加簪花大会。
师尊她对每个人都太温柔了,他有时候确信着自己在她眼中是不一样的,但下一瞬又在她对小师妹和师弟身上看到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就连顾伽,她也一如既往的温柔对待着,就好像她爱着身边的所有人……
他最近被这种心态反复折磨,打坐只要稍微放松些心神便会夜夜入梦,他又见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个反复的梦。
在一座白茫茫的雪山,自己死在了她清尘剑下,一袭白衣的她脸上仍旧是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
每到这时候,他体内灵力便乱蹿起来,就仿佛要突破他体内,这股疯狂涌动的灵力在诱着他执剑将一切不顺心的毁掉,再毁掉。
“阿夙,你相信前世今生之说吗?”妤蓼眼眸微垂朝他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