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我开始琢磨,既然马文文可以通过我对人物的重新构造来改变现实中人物的命运,那是不是也可以用相同的方法去改变马文文,让她最终能够活而不选择自杀。kuxingyy.所以我决定给这个小说加上“番外篇”,就是现在你们所看见的文字。
我在马文文身边用了大概几个时辰写完,然后趴在她的耳边轻声念道——我念完这个“番外篇”后,坐最后一班车去了陵镇,打算帮马文文拿些换洗的内衣裤来,她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换过了,肯定很难受。
下车后,我直接去了马文文家。
上次来时大门锁着,本是想着跳进去撬开窗户,但奇怪的是,这次门没锁。难道她母亲回来了?我先礼貌地敲了敲门,见没反应,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刚进门是个小院子,院子里摆放着很多花盆,能有二十几盆,盆里的花儿已经开了,五颜六色的,香气扑鼻,像是来到了幻境。
我朝前走了几步,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又看向花丛,头皮一炸,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现在是十二月份,放在外面的花儿怎么可能开得如此旺盛呢?会不会是假的?我弯腰,刚想去碰触离自己最近的那盆花的花瓣,还没等碰到,有个声音惊叫喊道:“阿姨,有人来偷花儿。”
抬头看去,有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站在门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我不知所措,急忙收回手询问:“我不是来偷花的,这里……这里是马文文的家吧?我是来取些……替她取些衣服。”
小女孩眨了几下眼睛,刚想开口说什么,这时有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拿着扫把跑了出来,凶神恶煞般冲过来挥舞着手中的扫把。我连连后退,直到退出大门外,女人熟练地关上门锁上,站在院子里吼道:“胆子真肥,大白天家里还有人呢都敢来偷花儿,信不信我报警。”我开口解释,却发现院子里没了声音,看来女人已经回屋了。我茫然地站在街道上左右看了看,心里琢磨,没找错啊?
正要离开,门上的门洞打开了,有一只眼睛露了出来,紧接着小女孩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小女孩说:“我就是马文文。你快点儿走吧,阿姨要报警了。”
“你……”想问的话还没等问出口,那只眼睛就不见了,紧接着门洞也被关上。她说什么?她说她是马文文?马文文不是躺在医院里吗?我上前抬起手想敲门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这时不远处响起了警笛声,我只能先行离开。
小镇并不大,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突然间我发现其实刚才那个小女孩并不是很小,看上去也该有十几岁,倒是和在精神病医院里见到的马文文有几分相似,俩人都有点儿婴儿肥,眼睛都是大大的,左边的脸颊上都有个小小的酒窝。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了,使劲儿摇了摇头,随便找了家饭店进去点碗面来吃。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我狼吞虎咽地吃完面起身去柜台结账,柜台里站着老板,老板头发花白,身上竟穿着医生的白大褂。
这人怎么有些眼熟?我想了想,终于忍不住地问:“你……你不是中心医院的周医生吗?”
问出这句话,我顿时感觉周身凉飕飕的,还没等老板回答,便转身跑出了饭店。饭店外面是条街,街上有很多行人,他们相互擦肩而过,匆匆忙忙地走着,这些人都穿着白大褂,有的还戴着白帽子。
饭店里的老板跑出来大喊:“抓住他。”
紧接着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一窝蜂地涌过来,我顾不得那么多,拼命地逃跑,在楼宇间来回穿梭,打算找到客车回谷溪市,却怎么也找不到客运站了。最后跑得筋疲力尽,我停在了一栋楼前,仰头望去,那栋楼上写着——西京华慈医院。
我不是在陵镇吗,怎么回到西京了?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抱住我,将我捆绑起来,然后那个饭店的周医生走过来,慢悠悠地说:“有什么需要我来解答的?”
我东张西望,气喘吁吁地问:“你们为什么又要抓我回来。”
周医生拧着眉毛思考片刻,认真地回答:“你是个作家,有严重的妄想症,一年前被母亲送来这里接受治疗。无论刚才你经历过什么,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那些都是你的妄想。你从来没离开过医院。”
前面的医院大楼上有个液晶屏幕,屏幕上面闪烁着一个日期:2012年5月2日。我看着那个日期,先是惊讶,随后低下头脸上划过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接下来的日子我改了性子,积极配合治疗,半个月后,周医生给我做了各项测试,发现病情有很大好转,便把我从二楼安排到了一楼。换到一楼的当天下午,医生组织了场座谈会,把二十几个病患凑到大厅围成圈坐着,每个人都要说上一段自己的经历。
我根本没注意听别人在说什么,注意力始终在斜对面的女孩身上。轮到女孩讲了,她低头沉默良久,最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我做过很多恐怖的事儿……”
座谈会结束后,我拦住女孩,对她说:“我是作家。这一次我要让故事变得不同。”
5
念完稿子后,我看了眼时间,站起身走出病房。
城市间灯红酒绿,高楼林立,我打了辆出租车,赶去客运站,正好有辆车停在路边,售票员把头伸出车窗外对着我摆手:“是去陵镇不,快上车,快,最后一趟,马上就开了。”
一切会如最后设定的那样发展吗?
闭上眼,深吸口气。
在售票员的催促下,登上了开往陵镇的最后一班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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