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手下的人得了命令,开始对风止齐齐地发动攻击。400txt.
方才是那些人受了风止的偷袭,这一次他们都卯足了劲儿要拿下我和风止的,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模样真是同赤珊凶神恶煞的样子师出一脉,我后怕地缩了缩,却听见风止站在我身前留下一句话。
他沉沉道:“阿九,别看。”
我眼前一黑,果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又一次讶异于风止竟然能在这么多人拿着刀杀过来的时候先赤手空拳挡下几个人的攻击,然后顺手将我轻轻地往旁边一带,随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条白色四指宽的缎带覆在我的眼睛上,我甚至能感觉到风止还优雅地替我系了一个蝴蝶结在我脑后,然后我隐隐透过缎带似乎能看见风止身影一让,又投身到人群中去打架了。
紧接着,是一个接一个,一声接一声的惨叫,高|潮迭起,我几乎能感觉到这么多人被风止打的垒成了一座小山砸在地上的轻微震动。
再然后,便没了打斗的声音,我感觉到脑后的那个结带被谁轻轻一抽,缎带从我眼前滑下,是风止含笑的眼,他说:“阿九,好了。”
我越过他的肩头看过去,果然如我所预料的一样,那些人被垒成了小山,层层叠叠,毫不壮观,我张着嘴指着那座山,口吃道:“你……你这么快……就解决了他们?”
风止唔了唔。
我脸上显出钦佩的表情,道:“你真厉害。”
除去这个,我不晓得该怎么夸奖他了。
我又敲了一眼那座人山,想起方才他似乎蒙了我的眼,直接导致我没有看到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胜的,有些惋惜,于是我不解地问他道:“你刚刚蒙着我的眼睛是要做什么?我都没看到你的飒爽英姿。”
风止取下笛子往我头上轻轻一敲,道:“我方才使的是摘叶飞花,你上次说过你有密集恐惧症的。”
我:“……”
风止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平日里虽然话不多,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记得,好比说我上次无心的这样一句话,他能记在心里,在这样危机的时刻还能想到我的弱点。
这着实难为他了。
我们回到安府的时候,信五和安浅两个人交错着在门口徘徊,脸上洋溢着抹不去的担忧,见我们回来了,十狼头一个扑上来,随后就是信五,紧走两步就到了我跟前,万分忧心道:“如何?”
我淡淡道:“送走了,挺顺利。”
信五舒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似乎放了放,结果似乎看上去还没放稳当就又被揪了起来,升高了一个调子拖了个长音道:“啊?”
我咧着嘴道:“啊什么啊你啊。”
信五惊恐道:“安公子同柳姑娘这样子私奔了,我们是不是共犯?”
我拍着信五的肩膀抚慰了一下他幼小的小心灵:“信五师兄乖,我们不是共犯,共犯是要同他们一道走的,我们充其量只能算从犯。”
信五到旁边蹲墙角去了。
想必信五的反应剧烈,安浅更显得怏怏不乐,我觉得这就有些奇怪了,当初央着求着要安皓渊带着柳初棠远走高飞的人是她,如今一副忧郁样子的人亦是她,她这是在精分么?
安浅嘟囔了两声,不悦道:“阿九,我突然想哥哥了。”
如若不是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一定以为安浅有恋兄情结。
我宽解了她一下:“阿浅啊,你得这么想,因为你的缘故,你哥哥终于有胆子勇敢一回,做出想个男人的样子来了,且他现在同初初姑娘双宿双飞了,我们是不是该为他高兴。”
风止不动声色地朝我投来了赞许的眼神,似乎很赞同我的话,我因着他这个赞许的眼神,倍受鼓舞,有板有眼地接着往下说道:“安深他前二十年在安府的日子并不安生,他这二十年活的太辛苦太规矩,你光看他回回见你娘的时候,都要行大礼,礼数做足了才说话,想来这二十年他活的有多规矩,偶尔这样没规矩一次,也不算不成体统,只能说他挣脱了传统的束缚,自由飞翔去了。”
我这一大段话说的行云流水毫不打岔,听得安浅似懂非懂,十狼已经在我肩头上睡着了,到最后安浅她还是给了我面子,向我表示她听懂了,且要回去好好斟酌斟酌我这段话。
我觉得安浅的悟性还是挺高的,所以很欣慰地将她放回去斟酌了。
望着安浅略瘦小且落寞的背影,我有些于心不忍了,若是安皓渊真的同柳初棠一去不复返,是不是整个安府的担子都要交到安浅的身上,我几乎可以预见安浅从一个活泼天真具有大无畏精神的姑娘步入安皓渊的后尘,变成一个成日里不敢抒发自己自身情感的大宅院女主人。
这对于安浅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我确实这样同风止说了说,良久,风止才来拍我的肩膀,道:“阿九,你今日好像挺感慨的。”
我抿了抿嘴唇,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原来身不由己这样难受。”
又是一阵静默,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是那日原本该在柳初棠的意识里问风止的,我时至今日才刚刚想起来,我抬起头问他:“你说,永远有多远?”
第十八章
风止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深邃,让我没能一眼看明白。
他说,永远,便是我对你坚持的丈量。
我从来不晓得风止竟也说的出这样让我能一下子想要哭的话,或许,从前我喜欢风止,只是因为他长得好,什么都好,那可能只是小女生的想法,现在,应该是我真正爱上他的时候了。我开始慢慢相信,风止是真的喜欢我。同他在一道,虽不似安皓渊同柳初棠那样的浓情蜜意热情似火,但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地感动。这种感动并不重,只一下一下暖着我的心窝子。
我含着泪眼哽咽了一番,问他,你哪里来的自信。
他说,是你。
今夜十五,月亮大圆,我正同风止在一处喝茶,六义颇有礼貌的为我斟了杯茶,道:“少夫人,请用。”我被他这一声少夫人叫的差点一个手滑,洒了一杯好茶。我确实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少夫人这种称呼放在我身上,简直是牛头马嘴,我抽着嘴角修正他道:“六义啊,你往后叫我容姑娘就好,犯不着让全世界都晓得我是你家少夫人,况且傅君他不也是用着风止的名字瞎胡混么。”
风止握茶杯的手顿了顿,抬眼将我看着,似笑非笑道:“你方才说什么?”
我以为他是气我说他用风止的名字瞎胡混,瞎胡混三个字触犯了他风姿绰约的大忌,我应该改说行侠仗义才与他白衣翩翩的样子相得益彰,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正准备纠正的时候,他嘴角分明含着笑:“你叫我什么?”
我脑袋晕了一晕,将自己方才说的话在脑子里一字不落的过了一遍,顿悟了一番,原来他将傅君听成了夫君。
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他大约是以为我叫了他夫君。虽然说傅君便是夫君,但是在我嘴里傅君就是傅君,我容九一个这样性格的姑娘家,也不至于同他说这样的肉麻话,且是在六义面前。
要说也是要等夜黑风高的无人之夜缠缠绵绵地说出来才是。
我容九还是个十分矜持的人。
六义大约是听了风止这几句话,也被风止带了进去误会了我的话,现下正捂着嘴立在一旁痴痴地笑。
我憋红着一张脸正准备将错就错不让风止白欢喜一场,打算就这么应下来的时候,门口颇有涵养的三声抠门声打断了我们这段调情。
信五有礼貌地敲开了我的门:“阿九,我是信五师兄,我有话要同你说。”
我便开了门让信五进来。
信五见我与风止在一起,先是不动声色地愣了愣,然后略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他:“信五师兄,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说么,怎么如今又吞吞吐吐的了?”
信五一个眼神千回百转还是落到了一旁的风止身上,风止是个有眼力见的人,立刻便也明白了信五的意思,站起身道:“我先出去。”
信五未免太过神秘,在他小心且翼翼地检查过风止的确走远了,便关上门,在我面前坐下。
我开始有些知道信五要神神叨叨些什么了,所以很识相地坐正,端出一副受教的样子道:“信五师兄,你说吧。”
信五张口欲说些什么,但是一口气提上来,却直接停在张嘴的那个动作,我紧紧地盯着他,看着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就很想打他,我有些不耐烦了,眯了眼睛斜眼看着他,信五一看我这表情,就晓得我要发作了,抬手一挡,挡在我的面前道:“小九你别这个眼神,我直说就是了。”
信五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唾沫,用试探地语气问道:“你同风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果真是傅君?”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是他,他就是傅君,我认得他手上那块疤。”
信五顿了顿,接着道:“可是小九,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挑起一根眉毛,反问他:“哪里奇怪?”
信五娓娓分析道:“你看啊,他从前不敢告诉你他是傅君,也对你冷不冷淡不淡的样子,如今却突然自爆身份,且你想想,傅君不是个病猫子么,你瞧着风止那个样子,究竟哪一派像是病了?”
这便是信五的不对了,从前我一直就觉着信五是个比忠一师兄唠叨起来还要唠叨的人,好歹忠一师兄只同我和仁七说些忠孝礼义的大道理,信五整个看起来就像个上了年纪的大妈,管到东管到西,好像全世界的事情都同他有关系似得,曾几何时,莲花山下张大妈同他那个不成器的丈夫吵架,明明是人俩老夫妻的事情,信五非要做好人从中调和,结果原本马上要和好的两个人硬生生被信五拆散了,现在还分房睡着。
信五造的孽还不止这些。
我一向觉得,信五不适合搀和男女之事,他没那个慧根和天赋,凡事被信五劝和过的小夫妻,没有一对是有好结果的。
可见信五一张说谁谁分手的利嘴是多么的令人发指,令人无法控制,令人叹为观止。
所以如今信五竟来同我说这儿女事的时候,我的心被提了提,生怕被他这么一劝一说,我与风止就此一拍两散了。
我拍着信五的肩膀宽慰他:“别担心了师兄,小九晓得你的好意,只是风止就是傅君的事情,我也不是头一天知道了,我只是一直瞒着你罢了。”我抬眼看到信五一张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我,我无视他的惊讶,打了个哈欠续道:“其实不就是个日久生情的事儿么,也不值得如此惊讶,你看我这个样子也能被这么个风止喜欢,且他便是我的夫君,师兄你不觉得这就是缘分么,我也不至于落得个一纸休书的下场,皆大欢喜。”
信五算是合上了嘴巴,我看着他被烛火照过略显苍白的脸,依旧拍了拍他的肩膀婉言相劝道:“信五师兄,我都明白的,你快回去睡吧,大抵过几日就要有场恶战了。”
安皓渊他娘要回来了。
信五眼神淡了淡,吹了眼帘,沉声道:“你若是都能明白,也不至于……”我瞅着他这一厢暗自神伤满心感慨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唱的哪一出,却也顿时心生了几分怜悯,可还没等我端出一个怜悯的眼神看他,信五已经开了门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说道:“你早些休息。”
我不太明白信五今晚倒是是个怎么回事。
令我意外的是,风止却不过来了,我眼皮耷拉的有点重,趴在床上合衣睡了。半夜里,不晓得是我在做梦还是怎的,我隐隐似乎听见有谁在咳嗽,且咳嗽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剧烈,我被这咳嗽声吵得有些睡不着,黑暗中胡乱摸索着拿过被子蒙着头便又睡了。
这一夜,虽说半夜被吵醒了一次,倒也睡得十分的舒适。
待我第二日往风止的房里去想同他一道吃早饭的时候,风止的门却是紧闭的,莫不是我今日过于勤快,风止过于懒怠,他还未起床?我轻轻地敲了敲门,轻声道:“风止,你起来了么?我来同你一道吃早饭。”
我听见房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却是六义来开门,他彬彬有礼地朝我一拱手道:“少夫人,少爷今日身子有些不大爽快,怕是不能出门了。”
我一听是风止身体不大舒服,便有些急了,正说着:“那我去看看他,他是怎么了?”的时候,六义先是将我一拦,风止略苍白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我瞧着风止他这个样子,不是一点点的虚弱。
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却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声音沙哑道:“阿九,我没事,就是昨夜着了凉,有些伤风,不要紧的,休息一日便好了。”说完便身子支不住,猛烈的咳了几声,我看着他这样,哪里是他嘴里说的不要紧,分明要紧的很,我略有些担忧道:“这哪是有些伤风,你咳的这样厉害,该找个大夫看看,号个脉吃些药啊。”
我转身欲走,准备去找大夫,手腕却被他轻轻一拉,他哑着嗓子道:“阿九,别去。”
我急得快哭出来了,生气道:“你病的不轻,你又不让我去找大夫,还让我别着急,可是你这个样子,我哪能不着急。”
而就在此时,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昨夜那个咳的半死不活惹我睡不着觉的人,难道就是风止?然,能咳成昨夜那个惨状,这亦是非一般的伤风能及得了的。
我狠了狠心,对他道:“你若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便去找大夫,等大夫来了,我也能晓得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