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着纤腰,慢慢地走到柳初棠身前,我心里想着,该不是柳初棠日后也要同她这般走路吧,那腰得扭的多疼啊,我要是这样扭,腰肯定得断了。duoxiaoshuo.
当我在同风止这样抱怨的时候,风止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默默道:“前提是你得有腰。”
我忍着怒气,撇着嘴,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而在我扭头惊鸿一瞥的那一瞬间,风止的嘴角似乎扬起了。
柳初棠不太晓得绯尘这厢是敌是友,不过,多半应该是前者,赤珊这次这么大的阵仗把她弄到海棠苑,独独让她一个人住奈何楼,百般迁就于她,本就是不易,再看这卖相,必定是柳初棠更胜一筹的,待赤珊调|教好柳初棠,日后少不了是个头牌的位子,那便冲撞了绯尘头牌的位子,总之,怎么着都是要冲撞到的,再者,往后退休,在麻将桌上也会棋逢对手,不会谈得拢就是了,那么绯尘今日来,无疑是来找茬的。
我是这样分析的。
风止赞许的点了点头,对我道:“唔……你好像学聪明点了,那你猜猜,绯尘多大了?”
我打量了绯尘一会儿,这姑娘风情万种,打扮成熟,我脱口而出:“大约要二十多了吧。”
风止却道:“嗯,她才十七。”
我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风止没回答我,顺口说了句:“不过,她去年才被一个西域人赎走了,已经不在海棠苑。”
我听他这么一说,已然忘记要问他为什么晓得绯尘芳龄,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难怪都没有见到她。”
绯尘勾人的眼神在柳初棠的身上游走,撩人的手指轻轻滑过柳初棠的身体,惹得柳初棠一阵轻颤,柳初棠一个激灵,抱着手臂转身让到一边,后背紧贴着墙壁,颤抖着说道:“你……你做什么?”
绯尘收起手,又是极妩媚的一笑,啧啧道:“你这般娇羞,可是不行的。”
柳初棠一张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思忖的半晌,觉得自己这样矜持实在不妥,才一咬牙一狠心闭上眼等着绯尘下一波的攻击,却只听见绯尘的声音已经渐远:“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赤珊妈妈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好自为之吧,最好,别忤逆她。”
柳初棠一夜无眠。
而赤珊本人,确实如同绯尘所说,确实不好相与,今日对柳初棠真的是很客气,待到第二日来调|教柳初棠的时候,确实不像昨日那么曲意奉承,先是验了柳初棠的身,再是考验了她的才艺,柳初棠并不会弹琴,但是在请了师傅来教时,柳初棠一点就通,指法毫不含糊,另就是唱歌,柳初棠亦是擅长,没有任何问题,这让赤珊很满意,她要的便是这样多才多艺还长得美的姑娘。
柳初棠学琴的这些日子,是她觉得最轻松的日子,她原以为赤珊会让她学怎么侍奉男人,但是赤珊看上去好像并不急。柳初棠希望赤珊一直都不要急。
直到那一日,赤珊毫不留情的让柳初棠脱下衣服,柳初棠抵死不从,捂住胸口,躲在一边不敢动,赤珊逼近柳初棠:“你以为我们海棠苑是什么地方,还立什么贞节牌坊。”
柳初棠哀求道:“我这些都晓得的,我……我就是不想……你……”这是完全的语无伦次。
赤珊笑着威胁道:“你是要门外那几个男人替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柳初棠犹豫了一下,手颤颤巍巍地伸向自己的衣襟,准备脱自己的衣服。
我竟然下意识地去捂风止的眼睛,风止拿开我的手,淡定地问我:“你捂着我的眼睛做什么?”
我又捂着他的眼睛道:“干什么啊,你要看女人脱衣服啊。”
风止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颇有涵养的转过身去。
柳初棠的身材和我前两天看的差不过,不过似乎前两天的身子更为丰腴,更有女人味儿。
我看的鼻血横流,柳初棠留下了泪,赤珊却不为所动,仔细观察着柳初棠的身子,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很让人羞愤,如果是我,说不定会当场咬舌自尽。
第三天,柳初棠央求赤珊,希望可以卖艺不卖身,这无疑是剪了赤珊的钱袋子,让她没钱赚,柳初棠马上是海棠苑新头牌的事情,已经散播出去了,说有一位天仙一样的初初姑娘,是海棠苑的镇院之宝。
外头的公子哥儿们都想来一睹这个初初姑娘到底是美成个什么德行,说得如此神秘。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得到。
而就在柳初棠马上要登台出场的前一天,赤珊突然答应了柳初棠的要求,决定让她卖艺不卖身,关键问题是,前两天柳初棠要死要活的不肯就范,赤珊断了她的粮食和水,还关了她禁闭,今天就突然转了性了,这真奇怪。
风止说:“昨日皓渊大婚,不小心从他新媳妇那里晓得了柳初棠被卖到青楼的事情,闹了一场。”
我愤愤道:“他就是个蠢货!”
风止说:“他能做到让柳初棠卖艺不卖身,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晓得他现在两边都不能得罪。”
我撇撇嘴,没有说话。
风止又道:“你晓得为什么柳初棠会是你那日见到的那个样子么?”
我回想了一下柳初棠前两日的样子,目光清冷,出淤泥而不染。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风止并没有再说下去。
我确实好像有些明白了柳初棠之所以会变成那样的原因,这这个海棠苑里面两年,日日要面对不一样的男人,要对着他们笑,还要唱歌弹琴给他们听,曲意奉承,柳初棠这样的性子,做不出来。
后来,随着安皓渊的事业越来越发达,手头上的闲钱也越来越多,于是来海棠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但是柳初棠多半是不会见他的,难得见一次,也是隔着屏风,柳初棠也不说话,只让流云问了安皓渊要听什么曲,她便弹什么,唱什么。
安皓渊晓得自己错怪了柳初棠,想要做些什么弥补她,但是将她变成这样的,无疑也是他安皓渊,怪不得别人。
他不想看到柳初棠变成这样。
但是唯一一次柳初棠愿意见安皓渊,安皓渊便对她说:“初棠,跟我走好不好,我将你赎出来,我们远走高飞。”
柳初棠轻轻挣开安皓渊的手,苦笑道:“走去哪?飞去哪?这茫茫大瀛洲,哪里容得下我们?你想过你的妻子么?你想过我的父母么?安皓渊,你不能那么自私!”
安皓渊娶了方锦瑟之后,夜夜都留宿书房,不曾有一日同床共枕,连洞房花烛夜那日,也是合衣睡下,没有圆房,安夫人为了让他们的夫妻之名落实,哄了安皓渊多喝了几杯,又让方锦瑟打扮成柳初棠的样子,这才让安皓渊错认了人,圆了房。
方锦瑟是不愿意这样的,她也是个骄傲的女人,她希望安皓渊喜欢他,但是安皓渊始终不愿意同她亲近,只是以礼相待,若不是为了安夫人口中的安氏子嗣,方锦瑟是万万不可能去模仿柳初棠的,她做不到。
这件事情,安皓渊没有告诉柳初棠,他怕她接受不了。
柳初棠在海棠苑这样久,也算是看穿了世事,人也变得麻木,难怪把这奈何楼整的跟栋鬼楼似得,这是形势所迫,非常的正常,我若是也被这么精神折磨着,也受不了。
风止用笛子敲敲我的头,道:“我们该回去了。”
我双目炯炯:“这真是我听到最好的消息。”
我真的很饿了。
风止吹起笛子,亦是一阵悠扬的笛音,四周天旋地转,瞬间我便身子一颤,整个人都惊醒了。
天色刚刚变暗,原来才过了短短半日,我环顾了下四周,柳初棠还在睡着,却不见风止的身影,我再转头看向左边,风止半蹲在我身侧,面对他那张好看的要命的脸,我吓了一跳,捂着心口:“你吓死我了。”
风止面无表情道:“初初姑娘还要一会儿才会醒,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我兴高采烈地起身跟在风止身后,才开了门闩走出去,迎面就碰上了赤珊老妈子,我高兴地跟她打招呼:“赤珊妈妈好。”
赤珊朝我一笑,道:“姑娘好。”半刻,又变了脸,仔细地瞧了瞧我,疑惑道:“嘶,这位姑娘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了想,不好,我今天穿的是女装,赤珊既然认出我了,必是晓得那日我是女扮男装来的,还要了初棠姑娘的初夜,但事实是我是个女的,根本要不起,所以这摆明了是欺骗了赤珊的感情,我想起赤珊妈妈对待柳初棠的那个样子,我不动声色地抖了抖,真不晓得她会怎么对我。我往风止身后躲了躲。
赤珊想起来我是谁了。她道:“你……你不就是……容公子么?”然后突然呸了一声,道:“现在应该叫容姑娘了吧。”接着又仔细地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哟,这模样倒是长得不错,只是这人品,啧啧,你说说,你骗了妾身,该怎么补偿妾身啊?”
我心里咒骂道,难不成要我以身相许啊。
风止冷眼看着赤珊,冷冷道:“赤珊,你最好安分些,别打歪主意。”
风止的威胁果然奏效,赤珊讪讪道:“是是是,妾身都知道,风公子还有事吧,赶紧走吧,那初初姑娘的初夜,妾身得重新卖了。”
我震惊了。
第十四章
在回安府路上的小巷子里,我闷闷不乐地跟在风止后面,心不在焉,其实我有件事情还没明白,就是赤珊为什么又要卖柳初棠的初夜,这让我很是不解。
风止嗓音平平,说:“阿九,你在想什么?”
我说:“说来,为什么赤珊要卖柳初棠的初夜,她不是答应了安皓渊让柳初棠卖艺不卖身的么?赤珊怎么说话不算……”话字还没说出口,迎面就撞上一个人,把我撞得天旋地转不知天地为何物,风止将我一把拖起来,我揉揉屁股再揉揉腰,风止关切道:“没事吧,哪里摔疼了。”
我才想回答风止,抬眼就看到一个龇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的黑脸大爷朝我怒目而视,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开了:“哪里来的野丫头,这么不长眼,撞了爷也不跪下道歉。”
我原本因着柳初棠的事情,心情就异常的不好,现在更加的不好了。这个人激起了我想吵架的冲动,吵架这种事情,向来是需要情绪和言语一起并发的,我一直伶牙俐齿,现在情绪也正合适,所以我挽着袖子准备开始吵架。
袖子挽到一半,大黑脸的一只手不安分的摸了上来,我下意识地头往后一仰,避开了他的手,大黑脸一脸谄媚:“这模样倒是不错,要不给爷我做个小老婆赔罪啊。”
这是我今天也是我这辈子第二次听到人夸我模样长得好,他们要是不提醒我,我倒还从来没注意我的模样到底是生的怎么好了,怎么七位师兄就从来没夸过我呢。
但是这夸的我,并不是很受用,我不是很想被这样的人夸长得好,如果这些话从风止的嘴巴里说出来,我一定高兴的像只小鸟,我现在像一只被拍死的苍蝇。所以我总结下来,夸我模样长得不错,只是为他们能进一步调戏我做铺垫,七位师兄不想调戏我,所以从不夸我模样好看。
我几欲上去抽大黑脸巴掌,腰间却被一股熟悉的力量一带,整个人让到了一边,风止冷眼看着大黑脸,就像刚刚看赤珊那样,面色看不出怒气,只是平静道:“我老婆给你做小老婆,这买卖是不是不太划算。”
我头皮一阵发麻,左眼皮跳了跳,猛烈的跳了跳。
大黑脸一脸的不屑,才想说什么,风止眼明手快,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子,风姿潇洒的吹了起来,大黑脸面色开始慢慢的呆滞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开始自己慢慢地往前走,方向为未知数。
我看的目瞪口呆。
待大黑脸走远了,我才想起来,方才风止说了什么让我惊悚的语句,我惊讶道:“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
风止挑了挑眉,做出思考的样子,道:“三个月前的十八成的亲,你忘了?”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或许风止不是傅君,他对大黑脸说的那番话,我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但是我现在觉得莫名地不爽快,从前他从来不捅破我已经同他成亲这件事,现在又突然像说情话一样说出来又是怎么回事,他现在说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心里暖暖的,反而心里莫名的冒火。过了半刻,我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刚刚是因为风止为了替我解围才这么说,并没有其他意思,好比说他是喜欢上我这样的完全不可能事件。于是想到这里,我心情平复了一下,心里默念了“我要冷静”七遍。
念完,我面无表情道:“哦,我记性不太好,不记得自己成过亲了。”
风止似乎愣了愣,然后哭笑不得道:“阿九你……”
我打断他的话,往前走了起来:“我饿了,要吃东西。”
风止是个守信用的人,一到安府就给我弄来了一盘牛蛙吃,导致我没出息的消了气,完全不记得刚刚我下了决心要同他怄气的荒唐决定。
我真的是好没有骨气。
待酒足饭饱打了个嗝,我想起来我要问风止什么问题,于是我问他:“到底为什么赤珊又要卖柳初棠的初夜呢?”
事情是这个样子。
一个多月前,由于安皓渊出入海棠苑的次数愈来愈频繁,原本安夫人和方锦瑟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话,但是安皓渊得寸进尺,竟然提出要替柳初棠赎身,安夫人自然不肯,而后,安皓渊居然又说要顺带纳柳初棠为妾。这就戳到安夫人和方锦瑟的怒点了。
如果作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