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庄院的正堂里,烛火通明,周晖兄弟正在忙乱地收拾东西准备北上洛阳。
周瑜悄悄地走进来,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阿瑜?”周晖看见角落里的周瑜,眉头一扬。
“阿晖哥,我也想跟你去。”周瑜抬起头,一双明眸看着周晖。
“阿瑜。”周晖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拍拍:“阿瑜,你愿意跟着我去洛阳,你晖哥感激!那天,我周家子弟只有你没有说话,我还以为你信不过你晖哥,不想追随呢!”
“阿晖哥,你有没有想过分兵多路,分批去洛阳?”周瑜小心翼翼地问。
“分兵?分批?为什么?”周晖一边把一摞兵书竹简捆扎在一起,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他心里在想,周瑜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小毛孩子。虽然熟读兵书战策,也能有上乘武功,却毕竟年幼无历练,真有大一点的镇仗就心里犯怵了。那天不敢应承随自己去洛阳,一定是异叔觉得嫡子如此怯懦很没面子,回去开导教训了阿瑜,他只好来追随,但还是心里害怕,想跟在后面。
“阿晖哥,我只是觉得我们周家精英都随你去洛阳,万一路上遇到乱党贼子,连个接应求援的都没有,这样不妥。”周瑜看见周晖不抬头地自顾自收拾东西,明显不关心自己说得什么。
“阿瑜,我们人数本来也只有两三千人,再分批进发,就更容易被各个击破。就是要有些声势才能震慑董卓,让他不能轻举妄动。其次,我们是进京勤王效力,并非打出旗号反击董卓,他没有理由戕害我们。你若是害怕,就留在家里好了,正好异叔父也需要个人照料。我们都去了洛阳,你留在田庄打理家务,也可以让异叔父多休息。“
周晖头也不抬地说。
”阿晖哥,你以为我是胆怯吗?不是的。我一定和你同去洛阳。“
周瑜脸涨得通红,他皮肤很白,这一激动,连脖子也红了。说完他转身就走,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收拾了长剑,铁戟,战马,亲自挑选了鞍辔。最后把心爱的桐琴也装进包袱。又亲自扎草喂马。忙了大半夜,才去洗浴入睡。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周瑜是被透过窗棂的阳光晃醒的。
他揉揉眼睛,爬起床来,洗漱过后吃嬷嬷送来的早饭。然后把收拾好的东西驮在枣红马上,自己牵出了心爱的白马,贴身穿上锁子甲,又在外面罩上一层棉铠,头上挽了公子冠,挎长剑飞身上马,来到父母的院子辞行。
一切都静悄悄的,父母住在的道南的大宅,周瑜纵马进入,只有几个家丁守门,纷纷躬身:“瑜公子!”
周瑜点点头,径直奔向后院,一直来到内堂前,他才下马,大步进门去向父母辞行。
不料扑了个空,父亲母亲都不在。只有一身戎装的周峰在那里等着他。
“峰叔,我爹娘去哪里了?”周瑜问。
“瑜公子!老爷夫人去庄园帮助晖少爷收拾整理行装,让你在宅子里等他们回来。”周峰抱拳说。
“那怎么行,阿晖哥明日一早就要出发,我今天必须赶去庄园和他会合。”周瑜急道。
“来得及!明天三更起床,我们四更就能赶到庄园正好和晖公子会合,然后一道出发。老爷夫人特意嘱咐公子一定要等他们回来话别。公子还是等等吧。”周峰再次劝道。
周瑜好奇地问:“峰叔,你刚才说“我们”,除了我,还有谁?”
“哈哈,瑜公子真是心细如发。你说得对,是我们,不是我。因为老爷吩咐我陪着公子一起去。夫人要求我寸步不离公子。”
周瑜自嘲地笑了笑:“阿娘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周瑜回到自己的道北宅园,心绪不宁。一时间觉得很快就能再见到恩师蔡邕和心心念念的昭姬,他心里满是激动和快活。一时间又觉得阿晖此事决定的太过仓促和缺少思谋。也许是忠伯父和晖哥父子连心,而他关心则乱。想到这里,周瑜决定明天一大早,他就要飞马去庄园,哪怕惹周晖生气责骂,也要再次力劝他分兵,他都想好了,要去洛阳他们完全可以东西两路分别出发,互为犄角,可以相互望风也可以相互接应。
直到更敲二鼓,周瑜才昏昏入睡,正在梦乡之中,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匆匆跑向道南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