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侧已经空了,轮椅靠在床边。
要不是身边还有一点儿睡过的痕迹,孙叶筠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她去浴室洗漱的时候,发现渠瑾的脏衣服没了,或者说浴室也被重新打扫了,就和之前一样。
这人走的时候还真的做了不少的事,唯一少的就是自己的那件浴袍。
孙叶筠不是很在意,白天去了一趟店里,然后整天都待在了店里。
中午闭店休息的时间,大家在一起开了个会。
“这店现在确实小了,有时候客户来的太多,都转不开身,老板要不然再弄个分店,或者重新换个大点的门店啊。”
孙叶筠确实有在考虑这件事。
“我想把左右隔壁都租下来,这样之前的客户倒也不会找不到新的门店,这样也方便。”
左右都是门店,不过倒是先后关门了,之前都是不同的服装店,可能是都挤在一起,生意不好,就先后闭店然后换了新的地方。
孙叶筠下午就和房东联系了,结果房东说这一排的房产都被人给买了下来,她们如果要租需要联系新的房东。
然后给了渠宛一个新的电话号码。
孙叶筠先发信息过去询问了,主要还是怕打扰到别人,是准备晚上再打个电话问问的。
没想到很快就回复了消息。
说可以约个时间面谈。
孙叶筠一想面谈确实也方便,就应下了,毕竟是自己的店,自己还是要过去的。
结果那人应该是刚好晚上有时间,最后定好晚上在店里见面。
九点多,孙叶筠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
马上要关店了。
“筠筠姐到点了啊,房东还没来吗?”
“他说晚上要加班,会迟一点,你们下班吧,门不用关,我走的时候关。”
“这么晚了,我陪着你吧。”
“你陪着我也没用啊,回去吧,你男朋友还等着你呢,我一会儿打个车也方便。”
“行吧。”
孙叶筠看着人都走光了,店里也只留了一盏沙发边的灯。
孙叶筠又垂下眼,低头画画。
她现在大多时间都在画画,最近好像灵感很足一样。
孙叶筠很少设计男装,她的客户都是女性,并且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小女生。
基本没设计过男装。
可偏偏这几天画的都是些男装。
孙叶筠放大了页面,开始处理袖子上的一些小细节。
完全没注意到门边的铃铛响了两声。
每个进店的人只要一推开玻璃门都会响两声。
孙叶筠突然松了口气,然后停了动作,举起了平板。
孙叶筠有点轻微的强迫症,就算设计的是衣服,但是每次画的模特都会很用心。
这次的也是,只是脸是空白的,还没开始填。
孙叶筠举起来之后,猛然觉得平板页面上面的模特很像谁。
但一时间竟然有些想不出来。
直到自己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孙叶筠原本看着平板的视线偏移了一点,对上了渠瑾的眼。
她知道自己画的是谁了。
孙叶筠猛的关了平板,然后看向了渠瑾。
早上这人走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现在二人对视着。
孙叶筠率先收回了视线,“你有事嘛?”
“赴约。”渠瑾淡淡回了两个字。
此时的渠瑾冷静克制,完全不似昨晚喝醉的样子。
不止为何,孙叶筠心里有些酸涩,也不知道昨夜的事他记得多少。
赴约?他来赴谁的约。
孙叶筠刚张口准备去问,可突然顿住了,有些诧异的看着渠瑾。
“这一排……你买下来了?”
“嗯,准确的说是这条街。”
“……”万恶的资本家。
渠瑾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抱歉,今晚有个会,耽误到现在。”
孙叶筠摇摇头,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原本是想谈价格,只要合适,她准备租下来的,可现在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心里是排斥再和渠瑾有这些无谓的接触的。
“你既然想租店面,那就按市场价吧,别人租多少你就多少。”
孙叶筠看着他的脸,问,“为什么要把这条街买下来。”
“公司买的,原本就是准备开发的,之后因为有些原因,就这么一直耽搁了。”
“哦。”
“还租吗?”
孙叶筠没了声音。
渠瑾也知道现在追问她应该也不会什么结果,只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是不租,也会租给别人的。”
“哦。”
渠瑾盯着她白皙的脸,现在天气逐渐暖和了,孙叶筠穿的衣服也少了一点。
今天就穿了件橘色的外套,有些松松垮垮的,她实在是太瘦了。
“我回公寓,一起吧。”
孙叶筠准备摇头。
“我不抱你,你自己上车。”渠瑾赶在她拒绝前开口说。
孙叶筠坐在他车上,把头靠在车玻璃上。
好吧,她又坐了他的车。
只不过渠瑾也没提起昨晚的事,约摸是不想再提吧。
不过就是喝醉了有些没控制住自己而已,也确实没有必要再提了。
车子停在了地下车库里,渠瑾把车子给熄了火。
车库很安静,这个点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许久之后,孙叶筠开口,“到了。”
“嗯。”
“麻烦你送我回来。”
“嗯。”
孙叶筠心想你特么别嗯啊,你把轮椅给拎下去啊,我还要下车呢。
“昨晚。”渠瑾开了口。
“嗯,昨晚你喝醉了,没事,我不在意的。”孙叶筠随意道。
“我在意。”渠瑾侧过头紧盯着她。
“……你在意什么?你用了我的浴室洗澡,还是死皮赖脸的睡了我的床?”孙叶筠都想对着这人翻个大白眼,你在意个锤子啊,被占便宜的明明是自己啊,你还在意。
“都在意,最在意的是昨晚和你睡在了一起。”
渠瑾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很平静,仿佛再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孙叶筠看着他没有波澜的脸,好吧,还是喝醉了之后可爱点,最起码表情和情绪都丰富了起来。
“那是因为你脸皮厚,赶都赶不走。”
“嗯,是我主动的,我记得。”渠瑾不但记得,还很清醒呢。
他今天总是在想,也许可以永远装醉,有时候醉了,也不用总这么拘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