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十岁时有条宠物狗。
那是一条褐色的土狗,体型不大,但也不太小,是我的母亲从外婆家抱回来的,从幼崽养到了六岁。
十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无能狂怒,只因为那时我处于青春期,经常跟母亲顶嘴,便把过错全都归咎在了我身上。
我被孤立在一个小房间里,连衣柜都没有的小房间。
只有一条狗陪伴着我,它的名字也叫做暴暴。
虽然勉强考上了高中,可因为孤独的缘故,被寄宿在亲戚家的我,患上了孤独症。
我和暴暴分开,就是在进入高中的那一年。
它被带到亲戚家陪伴着我,起初每个星期放假回来,我都可以和它愉快的玩耍。
直到有一次,我看见它被村里的其他土狗欺负,因为害怕,而无动于衷,于是亲眼目睹了它的惨死。
它是被三轮摩托车压死的。
本来可以逃跑,可把它压在身下的土狗害死了它,让它错过逃开的时间,反应过来后为时已晚。
我当时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过了好久才过去把它的尸体拖进了附近的垃圾堆,丢掉。
当时我的想法是,废掉的东西,扔了就好,狗只是我的一个玩具。
可后来我后悔了。
失去了暴暴,我的生活一下子孤独许多,每次回家,再也没有熟悉的狗狗冲我摇尾巴,在我无聊的时候陪我玩耍。
我就这样度过了一段艰苦难熬的时间,至今我都记得那种感觉,像是堕入无尽的深渊,看不到希望,忧郁的情绪如同烙印般,折磨着我的心灵。
亲戚的眼里始终带着嫌弃和鄙夷,我因此感到自卑,唯一对我友好的,却只是条狗,还离开了我。
后来,我由于情绪抑郁,与同学们显得格格不入,主动辍学了。
亲戚们把我赶回了孤身在外,物色新女人的父亲身边。
他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当着我的面,去讨好对方。
可因为对方无意间发现了房间里蜷缩的我,嫌弃地离去,父亲便又开始了对我的无能狂怒。
那一刻,我感觉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什么爱情,亲情,除了母亲给予的爱以外。
我那时感觉失去了所有。
我想,如果当时父亲多关爱我一点,关心我的生活。
如果暴暴还在,陪伴着我,那我一定会重拾信心,继续上学。
后来我死了。
受不了家人的责骂,跳楼自杀。
我想,那个满脑子都是女人的老爹,应该不会替我这个废物感到伤心吧?
我想去见我的母亲,寻求安慰,却误打误撞来到了这个异世界。
哎,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还算善良吧,毕竟两世的家庭教育,至关重要的影响着我,想让我成为一个老实人。
可我明白老实人只会被别人打压,处处受欺负,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样。
在没遇到罗德尼,莉莉丝和希卡丽他们之前,我不相信会有人喜欢我,主动对我好。
她们算是改变了我。
所以我现在,有些多愁善感。
因为前世暴暴的遗憾,导致现在,哪怕是身边的一些小事物,我也不想就此失去。
这一世,我又有了一个名为暴暴的宠物,只不过区别于前世,它不是狗,是龙。
相似的剧情在我面前又一次上演,我现在很害怕,不敢过去救它。
我逃掉,那么它就必然会死,
就跟前世的暴暴那样。
这是我的心中挥之不去的遗憾。
如果我过去救它,那它是不是就可以躲开死亡的命运,弥补这个遗憾?
不一定。
霜龙太强大了,那可是龙,我过去了也会死。
可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我身边的事物,就这样逝去,哪怕它不是人,可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想做些什么。
哎,我果然有些多愁善感,有些圣母,真是讨厌现在的这个自己。
「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亚伦使劲地扯着我的衣领。
我就这样看着霜龙逼近暴暴,抬起巨大的前爪,准备挥下。
这时,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一道闪电被我用魔杖射出,不偏不倚的打在那头霜龙的菊花上。
它身躯猛颤,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猛的回过头,怒视着我。.
抱歉,暴暴,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
我再次凝聚魔力,射出一发强有力的闪电,击中霜龙的脑袋,
它显然被我惹怒,扭转巨大的身躯,扑扇翅膀朝我扑来。
亚伦气得破口大骂:「法克鱿,你特么没事吸引它干什么,赶紧跑!」
我被他拽着往出口的方向狂奔。
眼看着就要成功逃出去,以霜龙的体型,不可能钻出洞口追赶我们。
可就在这时。
极速下沉的寒气覆盖洞口,形成一面厚实的冰壁,堵死了唯一一条出去的路。
是霜龙。
它喷出寒雾,成功阻止了我们。
我和亚伦同时停下,绝望的看向彼此。
「我忽然想到,赤龙和霜龙,是两种对立的生物,你每一次放暴暴出来,必然会吸引跟霜龙有关的东西接近,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路上被蓝尾蜥攻击的原因。」
亚伦道。
我急得声音颤抖,「可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们马上就要死了。」
「还不是怪你,你没事打那家伙干什么,要不然我们早就出去了。」亚伦大声责怪。
可他顿了一下,看向逼近的霜龙,抽出铁剑,「是我的错,一开始应该听你的,早点离开。」
「轰!」
霜龙巨大的身躯落在我跟亚伦的眼前,迎面逼来恐怖的寒气,它高扬着脖子,龇牙咧嘴的注视着我们。
抬着头的我,被吓得瑟瑟发抖,转头看见亚伦额头上满是冷汗,情况不比我好到哪去。
「嘶,我牙好疼!」我捂着腮帮子突然道。
「待会疼得不止是牙好吧,被霜龙咬死,我们谁都会疼。」
亚伦声音压得很低,他深吸一口气道:「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只看着我们,却不攻击,趁现在,我们使用各自的外挂打它,你不是有什么……幻想魔法吗,变个热武器出来试试?」
我的牙齿疼得越发剧烈,一时间竟没有心情理会他的话。
「呃……可恶,怎么回事,我的牙齿,像是有人在用锤子使劲敲一样,好——痛——啊!」
我受到某种牵引,猛的张开嘴巴。
一道蓝色光束从我的口中喷出,正中霜龙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