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没死……”后面,半昏迷的龙祁钰有气无力地咬牙。
这厢,书童眉儿双眼冒着星星,一脸崇拜地看着沈容和。“公子,你居然敢整世子殿下!”
“不……”沈容和忙解释。
一句话还未出口,正好转过头的龙祁钰一听这话,浑身直发抖,就是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给冻的。
最后,龙祁钰“死不瞑目”般瞪着眼睛真的昏迷了过去……
龙祁钰很受伤。沈容和很无辜。
他完全不明白龙祁钰为什么突然后退,以至于掉进河里。
连续喝了四碗姜汤,一干奴仆又是生火,又是给针灸活血,在床上躺了两日,龙祁钰才稍微好转了些。
身上盖着棉被,龙祁钰颤抖着手接过丫鬟手中的姜汤,皱着眉头往喉咙里灌,结果还没咽下,就看到害他差点见阎王的“罪魁祸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出现他的房间里!
“你、你还敢来?”好不容易咽下姜汤,龙祁钰颤抖着声音吼。
沈容和笑得温文尔雅,“我爹听说世子殿下掉河……哦不,是得了风寒,特意命我带了些名贵药材,前来探望。”
他本就眉眼生得极好,笑起来时,一双黛墨色凤眸微微眯起,如水的眼波,唇红齿白,弯腰时黑发顺着肩头落下,整张脸更是衬得面如冠玉,颜如舜华。
本来还欲说什么的龙祁钰呆了呆,一口气哽在了喉咙口。
转瞬,龙祁钰忽然觉得不对劲。
和他相看两相厌的沈容和,怎么会这么规规矩矩,还不吝啬的对他笑!
有阴谋!
眼光转悠着落在沈容和手里的大包小包上,龙祁钰暗自琢磨里面该不会装了什么蚯蚓啊,蚂蚁之类的东西。
“沈容和,你手里是什么?”
沈容和看他一眼,“我爹命我送来的名贵药材。”
龙祁钰愈发肯定有古怪。
在国子监半年,他何时见过沈容和这么……呃,温顺的模样,更别说对他软声细语了。
似是看穿他心中所想,沈容和笑得如沐春风,“以前处处与殿下为难都是容和不懂事,还望殿下能不计前嫌。昨日在下得知世子殿下偶染风寒,真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日日思念着殿下,做梦都念着世子殿下……”
呃,他家老爹好像是让他这么说的吧。
想了想,沈容和继续道:“此后,容和必将对世子殿下鞍前马后,走路吃饭都以世子为先,睡觉做梦都会记着世子的大恩大德……”以上,都是我爹的原话。
当然,沈容和没把最后那句话说出口。
龙祁钰黑着脸,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沈容和,本世子没有断袖之癖……”
“诶?”沈容和一懵,他也没断袖之癖啊!
不等沈容和说下去,龙祁钰铁青着脸看向门口的侍卫:“竟敢肖想本世子,把他给我扔出去!”
被赶出王府,沈容和站在门外一脸愤然,“我哪里有说对他有非分之想了!”他就是想断袖,那也断不了啊!
公子,你哪句话都像是在对世子殿下有非分之想!
一直低眉顺眼跟在身后的眉儿默默扶额。
在国子监,沈容和和龙祁钰是两朵奇葩。
沈容和他老爹沈清和是当朝左相,沈容和继承了他的秉性,自小为人随性,半个国子监里的人都能和他玩到一起去。
至于龙祁钰,他老爹的名头更大,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安豫王龙裕。安豫王是武将出身,为人严谨,龙祁钰跟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用沈容和的话来说,龙祁钰年纪小小就像个小老头,整日板着脸,不露情绪。
国子监剩下的另一半人,就是和龙祁钰能走在一起的人。
沈清和和龙裕一文一武性子极端,平时就互看不顺眼,他们的下一代也杠上了,沈容和和龙祁钰完全相看两生厌!
清晨第一堂晨课结束的钟声已经过了,沈容和才慢吞吞迈着步子,姗姗来迟。
“沈容和,听说你前几日把龙祁钰给丢进孟河了?”刚落座,大理寺少卿的公子魏商就凑了过来。
沈容和慢条斯理地拿出课本,有些心不在焉,“我没有。”
“这可是刘天宝那小子说的。”魏商笑得贱贱的,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你可真是给我们解气,龙祁钰那小子整天那副高傲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沈容和默,小脸微微抬起,满心忧伤。
其实他有一颗比青葱豆腐还要清白的心,怎么就是没人相信呢。
为了这事儿,他爹这几日每天夜里都拉着他一顿念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容和呀,你想整他可以,但是你要做得滴水不漏,让人完全不怀疑你才行啊。要是换了你爹我,当时就要借刀杀人,完全不脏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