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殷红,秦观挑了挑眉。
方才和沈容和不小心撞在一起本就撞出了血,如今被沈容和这么一咬,他不止嘴里受了伤,连唇上都开始沁出血珠,生生的疼。
当然,沈容和也好不到哪里去,口中一片尖锐的疼痛让他连连抽气。
“你还真是忍心下狠招。”戏谑的笑笑,秦观不紧不慢擦拭去唇上沾染的鲜血。
“秦观,你若敢再犯我……”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沈容和弯弯唇角,笑容却丝毫未到达眼底。
秦观眉头挑得更高。
沈容和反手将匕首刺向身边的柱头,闪着寒光的刀锋在柱头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刀痕,看上去格外刺眼。
敛眸瞧着他手中的匕首,秦观淡然一笑。
沈容和身上的杀气并非做戏,刚才,若不是他松手得快,他说不定真会拿这把匕首杀了他!
胸口一窒,秦观脸上依旧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缓步走到沈容和面前,秦观似是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凛冽杀意,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伸手握住他执刀的手。
沈容和使出全力挣扎,竟是被他攥住手腕无法动弹。
“秦观,你想做什么!”目光越发凌厉,沈容和拧眉看着他。
“嗤”地一声轻响,秦观就着沈容和的手,强制的将那把匕首插回刀鞘。
想到刚才的事情,沈容和的戒备心更强,正欲出手对付他,却见他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道:“沈大人,刀剑无眼。这些东西还是早早收起来的好。”
语气淡然无波,不见惊澜。
不知怎的,沈容和一句话堵在后头,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外面的侍卫早已离开,两人僵持着站在狭窄的巷子里,两两无言。
秦观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可沈容和知道,他在生气。虽然他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气什么。
吃亏的,被占便宜的怎么想都是他才对,可这只该死的狐狸反倒浑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进的阴冷气息,令他想要责难于他都无法再开口。
口中实在疼得紧,沈容和蹙了蹙眉,琢磨着这几日恐怕要受罪了。
秦观比沈容和还有惨烈。
因为之前就被撞伤了,又被沈容和毫不留情咬了一口,嘴里唇上都受了伤,可他却像是毫无反应般慢慢擦拭着溢出的血液,丝毫不见慌乱。
“什么人在楼下?!”
正胡思乱想间,楼上突地响起一声娇叱,惊醒了沈容和。
“咳……怎么了?”那道熟悉的声音随之传来,沈容和的眉头轻不可微的皱了皱。
“公子,楼下有人。”
急促的脚步声直朝窗口而来,沈容和看一眼头顶正对着的窗棂,还未有反应,就被秦观拽住了手臂,往旁边的转角处躲。
本对他十分抗拒,可此时的处境容不得沈容和做他想,只得屏息跟着他藏身好。
“吱呀——”
两扇雕花刻铭的窗户应声而启,紧接着听到那女子疑惑的声音:“咦?我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了。”
“我看你就是疑神疑鬼!”另一人嘲讽道,引来那女子一声低吼:“混蛋你说谁?”
“啧啧,你瞧瞧你这幅男人婆的模样……”
“老娘今天就宰了你!”
……
楼上正闹得不可开交,秦观瞥一眼沈容和,只见他点点头。
二人探头看外面,确认已经没那些巡城的侍卫了才从暗处走出。
越往里面走,沈容和发现街道两边的商铺有好些已经开门,街道上不时有人在走动。
“看来沧州虽然封锁城门,没有染上疫病的百姓……还是有不少人照常出来。”
沈容和语气不善:“这不必你说我也能看见。”
“……”
秦观和沈容和本就皮相极佳,二人俊朗的模样一路上惹得不少人纷纷回首侧眸。
两人嘴角都挂了彩,唇瓣微肿,唇上更有着伤口,加上两人又都是男装作伴,一时间,无数暧昧的眼神纷纷扫向他们。
被这些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沈容和小心翼翼碰了碰唇上的伤口,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秦观垂下眼帘,缓步跟在他身后,掩去了眸底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真想不到这沧州还挺热闹。”走着走着,秦观悠悠吐出这么一句话。
沈容和不置一词,意味不明朝身后投去一瞥。
见他似乎没有反应,秦观斜睨着他,状似无意的开口道:“我听那几人声音真有些熟悉,不知是否听过。”
只顾着往前走的沈容和脚步一顿。
秦观敛了眉目,静静凝视着他的背影。
深吸口气,沈容和背对着秦观一字一顿地说:“秦大人,你弄丢了令牌也就算了,再这样拖下去我们就别指望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