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
默念着这两个字,我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茶杯,只觉得一切虚浮得像一场梦。
“对了,太后……三日后是您的生辰呢。”绿萝突地出声,打断了我的魂游太虚。
我眨眨眼睛:“生辰?”
我完全不记得了,七月二十八,是我的二十一岁生辰。同样的,也是墨然的生辰!
回想起这几日沈离廷那过分异常的态度,还有今夜墨然的表情,我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得厉害。
“接下里,恐怕会是个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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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整整一夜都没能睡着,待到五更时分,我侧首看了一眼外面还未大亮的天空,略一思忖,最后干脆就这样披上外衫走了出去。路过偏殿时看到绿萝和豆芽都还在熟睡,我也就没有忍心惊醒他们。
“太后!”
在大殿外守夜的宫婢见我出来,吓了一跳,急急下跪行礼。“奴婢参见太后。”
我摆摆手,示意她起身。“免礼。”
“谢太后。”
见我作势要往外走,小宫婢忙跟了上来:“绿萝姐姐还未起来,太后您……”
“哀家只是想四处转转,不必惊醒她们了。”见她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不如你陪着哀家出去走走罢。”
闻得此言,小宫婢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欢喜地应道:“奴婢遵命。”
这性子倒是和豆芽十分相像。我暗暗叹了口气,目光自她颇为清秀的面上滑过。
外面天色尚早,我闲来无事就这样在亭台楼阁间转悠,边走边问那名小宫婢:“你叫什么名字?哀家以前好像未见过你吧。”
小宫婢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不时在台阶或转角处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听见我的问话便乖顺地回答道:“回太后,奴婢绣颜,自幼就在宫中长大,以前一直在御膳房听命,前阵子才被内务府的刘公公调到长乐宫侍奉太后。”
我来了兴致,挑眉道:“那么你对宫中大小事都十分了解了?”
绣颜用力点点头,嘴角出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煞是好看。
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如湮宫”,我忽然想起来这阵子都未到这里来了,眼角的余光瞥见面色微有怔忪的绣颜,我心念微动,轻声道:“绣颜,你可知德庄皇后的事情?”
绣颜一怔,似是没有料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件事,眼珠转了转,颔首应道:“奴婢进宫时德庄皇后刚刚病逝,所以奴婢也只见过她一面……”
“你见过她?”不等她说完,我倏地打断她。
“奴婢进宫时曾远远的看见过一次。”眸光一转,她继续道,“说起来……德庄皇后与太后有几分相似呢,所以奴婢在最初见到太后时也吓了一跳。”
我“哦”了声,没有再问下去。
眼前的如湮宫里面依旧是一片沉寂,空荡荡的看不到半个人影,我扬手挥开大门口的蜘蛛网,一脚踏入前面的廷苑。
绣颜左顾右盼的四处张望,对这里亦是颇为好奇的样子。
那名负责守着”如湮宫”的小宫婢莫言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在大殿里转了整整一圈也未见着她,看了看四周只觉得乏味,正想离开这里时,一道声音惊醒了我。
“太后?”
循声望去,我这才看见外面正殿的门口出现一道熟悉的人影,可不就是那个让我颇为“忌惮”的刘益。
“刘大人。”我脸色微微扭曲,实在没料到这么早会在宫中遇到他。“你怎会来这里?”
“昨夜皇上召众臣商议太后生辰一事,所以臣和宁相,还有内务府的陈大人都在宫中留夜了,现在趁着天未大亮,臣想出去转转,谁料碰上了太后。”刘益张口应道。
“是这样啊。”我点点头,脑子里飞快思索着该如何才能找借口赶紧离开这里。
出乎我的意料,今日刘益却是意外的少话,就这样仰首静静凝望着眼前的如湮宫正殿,似有所思。
目光自他面上滑过,我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传闻,德庄皇后曾对刘益有恩,所以他对先皇和前皇后都异常的恭敬,所以才会在入宫时前来如湮宫探望吧。
思忖间,刘益突地开口:“今日是德庄皇后的忌日,所以臣才会特意前来。”
我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本以为刘益这个人只是个性古怪的很,却没想到,他也挺擅长察言观色,看出我心中所想。
不容我细想,刘益转身面向我,继续道:“两日后就是太后的生辰,臣早已准备好礼物了。”
我微有怔忪,有些惊诧他过于跳跃的问题。
不过,说起来刘益这人虽然平常个性十分古怪,他这一家对我倒是真的异常的好,每年我到了生辰都会送我一些特别的东西,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却是意外的合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