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人说是大宛国的皇上病重,急昭明玉太子回去。”
我抱着笼子的手一顿,睁开眼看着她:“病重?”
绿萝点点头:“是啊,奴婢是听人这么说的。”
“既然皇帝生病了,明玉太子怎么没有守在病榻旁,而是来咱们大龙朝?”豆芽撇撇嘴,一副全然不信的表情。
绿萝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应道:“听说这次明玉太子来访,是他突然间决定的。”
“哦?”我来了兴致。
“其中缘由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听人说的,大宛国皇帝陛下一直久卧病塌,太子也陪伴在旁,可是这次不知怎么忽然来访。”
“难道是有什么人要见?甚至连病重的亲爹也顾不得了。”豆芽一脸兴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肯定又在想那些个什么男男艳本,我斜睨她一眼,笑骂道:“给哀家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豆芽讪笑着退后两步,避开我的目光。
眼角的余光瞥见廷苑外,我不禁怔了怔,忙问绿萝:“外面那些御林军呢?”之前墨然不让我随意出宫,在长乐宫外安排了许多御林军,今天居然没见着那些人。
绿萝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外面,顿了顿才开口,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记得几日前明玉太子来的时候他们就被调回去了。”
我点点头,心中却不免有些忐忑。
难道是有事发生?
来不及细想,外面有人来报:“太后,沈太傅来了。”
这几日他一直都避开我,今日倒是难得,竟然主动上门了!
起身拂开落了满襟的落花,我扬眉道:“请沈太傅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廷苑门口多了一人。
素色青衫,眉目雅逸,坐在木轮椅上的人,可不就是已经连续回避我多日的沈离廷!
“太后。”沈离廷略略颔首。
“沈太傅,此行可是有要事禀报?”我看着他,打量着他的神色。
“回太后,臣此来是为皇上大婚一事。”他低着头垂下眼帘,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情绪。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来,现在已是七月了,还有一个月便是墨然与扶摇举行大婚的日子!
怔忪了一阵子后,我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
双手接过他承上的折子,上面写的都是些关于大婚安排以及督工建造皇后寝宫一事的进程,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我眼睛一阵酸涩,有些微微的酸疼。
“扶摇宫。”重复着折子上皇后宫殿所取之名,我有些恍惚。
沈离廷抬头看我一眼,道:“这是皇上亲口所赐的名字。”
扶摇宫,皇后扶摇……
这宫殿一听名字便知是特意为扶摇所建造,再过不久,扶摇就会住进去,执掌凤印,成为墨然的皇后!
“的确是好名字。”我合上折子,没有再看。
沈离廷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待我看去,他已是面色平静:“确实如此。”
我捏着折子,忽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听说扶摇最近在向你学琴?”忽然想起墨然无意中提过的事情,我问道。
“是。她说想要学些曲子以便以后弹奏给皇上听,所以便请示皇上要臣教她琴艺。”沈离廷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我一手摩挲着怀中的鸟笼子,不由得莞尔:“之前就听说扶摇小时候的琴艺是向你学习的。”
我在入宫时认识扶摇和沈离廷时,就听豆芽提过,不止是琴艺,据说扶摇的书法以前也曾是沈离廷授艺的。不过,后来因为沈离廷渐渐身居高位,与宁相争锋相对,两人也就生疏了不少。
“只是因为臣略同音律而已。”沈离廷淡然道,似乎并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
我只当他是介意扶摇的父亲宁相的事情,两人素来不合,也就不好再提起这个话题。
“这折子皇上看过了吗?”忽然想起这件事,我忍不住问道。
沈离廷闻言抬起头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静静打量着我,看得我忍不住一阵心里发虚,暗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了。
出乎意料的,他只是看了看我便收回目光,沉声道:“皇上没有看,让我先呈给太后过目。”
我一手抱着鸟笼,一手捏着那折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沈太傅接下来可是要去见皇上?”
“是。”
将怀中的鹦鹉塞到绿萝手里,我站起身来:“正好哀家有事想找他,一起同行吧。”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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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断遇上宫婢太监,见着了我和沈离廷纷纷屈膝行礼,我侧首看一眼沈离廷,他一个字也未说,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