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注意到我的晃神,白衣男子抿唇一抹古怪的笑容,语气轻佻地对着墨然笑道:“墨然,这位美人儿难道是你金屋藏娇?”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同时变了脸色,黄公公更是吓得瞪圆双眼。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握的拳头,忽然觉得有些痒痒,真是忍不住就想给他一拳呐!
“世子……”
一直立于后面的沈离廷往前一步,“这位是……”
他还未来得及说下去就被那白衣男打断了,冲我挤眉弄眼的笑,白衣男的眼底尽是暧昧:“美人儿,不如随我回大宛国吧。”
手指极其轻佻地挑起了我的下巴,他笑眯眯地说:“只要你跟了本世子,我就休了我那十八房姬妾,将正房的位置让给你……”
咔嚓——
不等他说完,一柄折扇倏地凌空飞来——
折扇正好打中那白衣人的手,他似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折扇一时落了空打在了水榭旁垂下的柳条上,几根柳条竟齐刷刷被打断……
我愣愣地看着数步之外正负手而立的墨然,他朱红色宽袍衣摆在风中轻微晃荡着,抬眸,对着白衣男子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手滑了。”
“……”
在场的人看着被削断的柳条,同时默了。
白衣男子抚了抚方才被打痛的手,嗷嗷直叫唤:“喂喂,你这是想杀了我啊。”
嘴角的弧度稍微扩大了些,墨然淡然一笑,继续道:“秦歌,你若再对她动手动脚,朕就剁了你的双手。”
他分明是笑着,吐出的话却令在场的人忍不住一阵胆颤。
名唤秦歌的白衣男子怔了一瞬,随即咧嘴笑开了,将眼底闪现的一缕幽光深深隐藏:“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有必要这样生气吗。”
说罢,他转头看向我,嘴角扬起一丝不羁的弧度:“美人儿,你是他什么人?”
“……”
在场的人同时低头,再度默。
“喂……”秦歌正要再问,宁相和沈离廷,以及其他几名大臣齐齐朝我躬身行礼:“微臣参见太后。”
“……”秦歌的表情瞬间凝固。
不敢置信地看看正一脸淡然的墨然,再看看我,秦歌犹如看到什么洪水猛兽,眼睛瞪得老大,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你、你是太后?”
戒备地瞥了瞥他的半截断袖,我冷哼一声,从他眼前倨傲的抬着下巴走过。
才刚走两步,秦歌就跟了上来,一手摩挲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我,“我以前只听说大龙朝的皇太后十分年轻,没想到啊……”
我顿住脚步,忽然想到绿萝说过的话,不确定的瞪着秦歌,难道他就是大宛国的使臣?
“他是大宛国的使臣,恒阳王世子秦歌。”似是看穿我心中所想,墨然上前两步,同时不动声色的隔开了我与秦歌过近的距离。
“秦歌……”
我细细琢磨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不容我细想,墨然突地出声打断我的思绪:“我与世子还有要事要商谈,太后你先回宫吧。”
我正要拒绝,却见那个恒阳王世子正笑容可掬的盯着我猛看,登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雨后春顺般齐齐冒了出来。
顾不得在场的还有其他大臣,我一手扯着墨然往后走了几步,警惕地瞪着不远处的秦歌:“你离那个死断袖……啊不,是恒阳王世子……离他远点!”
“……”墨然无语的瞅我一眼,无奈地扶额。
看了看那个秦歌,再看看一身红衣的墨然,我不放心地离开了水榭。
那个死断袖,要是敢打墨然的主意,我就让韩林秀一刀送他去轮回道!
一步三回头的走出水榭,出去时还隐隐听见秦歌那个死断袖正在对墨然说话……
“你都没告诉我太后这么年轻,真是不够意思……”
“秦歌,既然你这么闲,不如朕这就修书一封告知你王兄,让他多推一些事情给你。”
“哇哇哇,你也太毒了!亏我们认识这么久……”
……
直到回到长乐宫,我倏然记起,方才我去找墨然好像是为了沈离廷的事情吧!
郁闷地一头埋进枕头下面,我无力哀号。
嗷呜——
都是那个该死的秦歌,害我都忘记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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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宫中实在闲得慌,我百无聊赖地提着那只不会说话的鹦鹉四处溜达,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竟是无意中到了墨然的寝宫。
——钟秀宫。
把守在外面的侍卫作势要行礼,被我扬手阻止了。“免。”
墨然的寝宫我一向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所以候在外面的宫婢与公公见来人是我也就依言没有声张,静静地给我屈膝行礼便退到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