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这次的事情若真是出自你手,我死也不甘心!”
墨然偏过头看着靠在他肩上的我,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只是看着,也不说话。
我又道:“我今天去看过沈离廷了。”
“他说了什么?”
“他笑我太过天真。”
墨然眉峰一动:“为什么这样说?”
我想了想,转头看着他的下巴拉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最后没入衣领内,长长的黑发随意散落在肩后,一些随着他的动作落在手臂上,艳丽绝伦,却丝毫不显女气。
忍不住伸出手一点一点拨弄他的头发,我慢吞吞回答:“大概是觉得我太感情用事了。”
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我冲他不满地皱皱眉,他当做没看见,伸手将我揽入怀中,我乐得轻松,整个人放松地倒在他怀里,想着今日在沈府所见所闻,不禁喟叹。
我的确是太天真,太过感情用事,否则,我又怎会忍不住怀疑,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沈离廷一人策划的!
“若这事是沈离廷就是主谋,你会原谅他么?”墨然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让我不会从过于狭窄的椅塌上掉下去。
我仰首躺在他怀中,看着他的下巴说:“大概会讨厌他一阵子,过后……会原谅他吧。”
墨然眼神变得有些古怪:“就因为你喜欢他?”
我眨眨眼睛:“是。”
“若是主谋是我呢?你会不会原谅我?”他又问。
想到墨然处处利用我,算计我,我攥着玉簪的手猛地收紧,颤抖着唇挤出几个字:“永远……不会。”
说完我陡然惊觉刚才自己回答了什么,抬头去看墨然看不出表情的脸,担心他待会儿一个生气就把我给扔在地上,想着,我的手赶紧攥住他的衣角,唯恐他会丢下我扬长而去。
谁料,他一动不动地凝着我好一会儿,薄唇勾了勾,一抹笑意自眼角眉梢缓缓的蔓延开来。伸手将我揽入怀中,他的下颌抵在了我的颈窝处,闷笑着说:“我会等你……”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我没有听到他接下来说了什么,只看见他莫名其妙地笑,仿佛得到了什么宝贝。
墨然身上始终有股带着淡淡的请苦味,是因为他常年喝药的习惯,如今这么多年还是有这个毛病。
“墨然,你最近两年不是没有吃药了吗?”另一方面,我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怎么你身上还是有股药味儿?”
他低头嗅嗅:“很难闻?”
我摇摇头:“倒也不失难闻。”不如说是十分好闻。
不知是不是看穿我的担忧,他略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能够更加舒服地窝在他怀中,斟酌了一下,说:“有药味是因为这几年陈太医给我配了些香料,里面加了几位草药,我闻着习惯了,所以到现在还点着这个。”
“咦?这么说你只要换了衣服就没有这个药味了?”我讶然问道。
墨然挑了挑眉,算是默认。
“怎么了?”
“没。没什么。”
脑海中隐隐闪过些什么,我蹙了蹙眉,直接将那些古里古怪的心思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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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一事墨然最后是怎么解决的我没有再过问,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我也不想再去追究这件事的真相。
疑心是一种病,即便病情愈合了,却无法根除。
沈离廷和墨然说得对,我太过感情用事,认定了什么就一头犟的往里面钻,所以即便最后沈离廷用证据告诉所有人他与围场一事并无关联,我心里那根刺却是生了根,再也拔不出来了。
令我不知该忧还是该喜的是以前失去的记忆偶尔也会一点一点想起来,我看见沈离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最近的一次是他将最后确定好的采纳礼单呈上来给我,我远远的看见侍童推着他往这边来的身影,一时恍惚了一下,连续半个月都未见着他了。
“那位柳姑娘还真是时时刻刻粘着沈太傅,就怕他被人抢走!”抬眼看一眼远处等着沈离廷的柳欺霜,豆芽冷哼一声。
我坐在树下纳凉,手上翻着黄历,悻悻地想着下个月就是八月了,墨然和扶摇的婚事……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我随手将黄历丢到坐在一旁绣花的绿萝怀中,完全无视她不满地皱皱眉,对着豆芽感慨道:“沈离廷家世背景这样好,她如今什么也没有,自然要抓紧些。”说到最后我酸酸地瞅一眼不远处那一双璧人,在心里哼哼,这男女自古以来都是越粘得紧后果越惨烈的!
“刚才奴婢还看见扶摇小姐去皇上那里了。”豆芽无意中提起这件事。
我霍地起身:“扶摇到墨然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