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顺一脸不耐烦的教训着自己店里的绣娘们,板着丑脸骂道:“瞧你们一个个的,没精打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铺子是棺材店呢?
不知道笑啊,你看看别人家的铺子,那些绣娘们跟客人有说有笑的,把那些太太们哄的高高兴兴的。qishenpack.你们拿大爷我的银子,做事却尽是偷懒,不想做就给我走人。省得在这里占个茅坑不拉屎,存心的找晦气。”
绣娘们委屈巴巴的让花顺训着,一个个头低低的,心里明明不服气,这个周扒皮,不是因为手里捏着大家的身契,能如此对待大家吗?
只怪当初家里实在困难,一下就跟花家绣庄签了身契,所以只能在花家做死做活。晚上赶工赶到半夜眼睛都花了,大清早又得忙着招呼客人,谁能打的起精神呢?牛也不能这么使吧!
花顺看着店里又来了新客人,这才收起那张阴冷的脸,马上换成一脸的讨好,急急的上前亲自招呼客人了。
而绣娘们只得无奈的叹口气,只盼着铺子里生意能好一些,这样大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省得成天让花顺骂,真是难受。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了,花顺笑的脸都起折子了,心里想着自己那一招果然行,这客人不是都来了吗?就算你刘月当众又是赔罪,又是解释可是这客人对你不信任了。做再多也是无用的。看来那八十两银子是没白花呀!
可是老天没让花顺多笑一会,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妇人,一进门就直接大声骂道:“你个挨千刀的。说什么会保老娘,现在老娘都快让衙门的人抓走了。你他妈都不出来。
别跟老娘说什么老娘是疯子,老娘如果不是让你逼急了,能像疯子一样跑进来吗?”
这下不要说花顺了,店里所有人都全盯着那妇人看了,只见那妇人四十上下,一看就是标准的乡下妇人,也难怪说话如此的粗俗。不过这妇人到底是来寻谁的呢?这还真是奇怪了。
花顺此时的脸上表情最丰富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妇人会来寻自己,虽然当时自己是躲避在暗处,还故意做了一翻变化,就怕让人认出来。
可是这么让人骂挨千刀的。花顺还是极不痛快。不过这乡下妇人,怎么会寻到自己这里来呢?肯定有人指使的,除了这花顺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
没待花顺再想那妇人就突然扑上前来,一把扯住花顺上好的缎面长衫,眼里紧紧的盯着花顺。
全不顾形像破口大骂:“好你个混蛋。你自己命老娘帮你去算计月娘绣庄,自己得了便宜,现在老娘让人发现了,东家正要送老娘去见官呢?
你倒好不仅不管老娘,还在这里过的这么滋润。想都别想。老娘不好过不管你是什么狗屁身份,还是什么多大的背景,老娘大不了拿这一条命拼了,反正指使老娘的人是你。坐牢也是该你去坐,凭什么让老娘帮你背黑锅呀!”
花顺心里一阵恶寒,不会把她还能认出自己来,明明自己都故意改装过了。不行,这事肯定不能认下,今天铺子好不容易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城东的老顾客,也算是有些身份的太太。
如果让人知道是自己算计月娘绣庄的,自己这老脸和花家绣娘必定受到损失。
以后谁还敢上自家的门呀,这贵太太们最重什么人品了,自己如果出了这事就是人品有问题,自然贵太太们为了避嫌肯定不会再上门了。
这些可恶的太太小姐们,明明心里一样的卑鄙无耻,却一个个装的跟圣洁的公主一样。真是不要脸,各家后院闹得鸡犬不宁不说,小姐之间也是争的你死我活。
能比谁干净呀,还在这里装看着就恶心。不是为了银子,自己会陪这些虚伪又无聊的太太小姐们废话吗?
花顺立马脸一冷,一脸委屈和无辜急着辩解:“这位太太,您说的什么话,我怎么会是您要寻的人呢?而且我更不是您说的算计谁的人,我只是这花家绣庄的老板,一个规矩老实的生意人。
请您自己想清楚了,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话,如果您一直在这里诬陷和闹事,我同样会让衙门的人来抓你。”
张四婶越听这人的声音越发相信了,当初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就是面前这人,而且这人说话时,眼神明显的有些闪烁不定。再说了刘月能说这人,怕是也八九不离十了。
反而只要能拿到银子,又不必背上官司,自己就装装疯也无所谓了。更何况害自己到这地步的,就是眼前这人。
张四婶冷哼道:“少狡辩了,什么规矩的老实人,明明就是你出的三十两银子,让我把月娘绣庄的上好的绣线,换成你给的次线,以次充好坏了月娘绣庄的生意。
现在你倒好一句不认识就想全推干净,没都没有。老娘现在既然能寻到你,就是有十足的把握了,你说话这声音,可是和当初给银子我的人一模一样,老娘我能听不出来吗?”
这下铺子里的太太小姐们,都拿帕子捂着鼻子,一脸的鄙夷和轻视。没想到堂堂花家绣庄的少东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也难怪人家月娘绣庄一直做的好好的,突然传出人家的质量有问题,绣工不行,什么一穿上身就烂虚有其表。原来都是这位的手笔呀!
这商场如战场,也难怪这花少东家会如此算计月娘绣庄,自从有了月娘绣庄花家绣庄的生意,明显的就少了一半了。
花家绣庄在这康城呆了好几代人了,能是老实干净的生意人吗?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怕是之前何五娘的绣庄就是让花家绣庄算计的,不然何五娘为何会一女陪二夫呢?
其中还有花老爷子,本来何五娘同金老板玩的好好的。这花老爷子一去,立马就出了那丑闻。能说这事不是花老爷子干的吗?
为了挤掉对手。这花老爷子连晚节也不要了,还真够狠的,难怪人说奸商奸商,确实是没错,月娘绣庄的老板小小年纪,又是一个姑娘家的,能斗的过阴险狡诈的花顺吗?
这花家出了花老爷子和花顺。也真是够丢人的,只是这花顺比他爹高明些,没把自己的名节搭进去罢了。
花顺现在有口难言,突然扫到在边上躲着的伙计和绣娘们。立马瞪着眼怒吼道:“作死的东西们,不知道来位走这疯妇,不知道帮你们东家我吗?一群不中用的东西,都是废物!”
边上的伙计和绣娘们,这才敢跑到前来。伙计们用力的去拉开张四婶,绣娘们在边上帮着花顺整理衣裳。落在其它人眼里,这花顺就架子太大了,怎么说这些绣娘也是手艺人,怎么能如此对待呢?
像月娘绣庄的绣娘们。刘老板对人人都是客气的很,很少说一句重话。也难怪之前绣娘和伙计们在边上,也不敢过来帮一把,怕是心里存心的想看花顺出丑吧!
张四婶让人拉开后,嘴巴里还在骂着:“你个下贱的东西,你有本势做下恶事,还没本势承认吗?什么东西,披着人皮不做人事。
老娘今天定要让你认下此事,不然老娘就死在这儿了,老娘一身清明,可不想为你做下的恶事去坐牢。要坐牢也是你这个恶人去做。”
说完还不解气又对着边上看热闹的人,一脸委屈流着泪:“太太们小姐们,你们也看到了,我本是月娘绣庄的绣娘,每月领自己的活计,认真的做活挣着该得的工钱。
可是一个月前这位大爷去我们村子,找人寻上我让我帮他做一件事,只要做好就有三十两银子。
我想着我们家大儿子正说亲呢?可不是要花银子,没法子就忍着良心的不安,答应这恶人帮他用次绣线当好绣线用,这样就能让做好的成衣出问题。
结果不出一个月果真衣裳都出问题了,我与月娘绣庄的东家也是阾村的,想着人家不容易,一个姑娘家的撑起一个家来。
看到月娘绣庄让人寻麻烦,自然就忍不住站出来了。东家也不要我赔钱,只是让我把害她的人寻出来,这样就不必受牢狱之苦,不然她就只能照文书上的,送自己去大牢了。
我一个乡下人哪里会想到事情会成这样,只以为是些小事,见事情闹成这样,自己还要坐牢,自然就想到那害自己的人了。如果不是他拿银子收买自己。
我如何会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东家。如何会帮着外人去坏月娘绣庄的名声呢?
可是这人现在却还不肯认下,可是他那双不大又狡猾的眼睛,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太太们您都是见过世面的,这事您教教我这乡下人,到底当如何。我可是一辈子清清白白的老实人,如何能去得那牢里呢?
我大儿子正说亲呢,要是让亲家知道我坐牢了,还不立马的退亲,我闺女还等着嫁人呢?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害了一大家子呀!”
说完又认真的像所有的太太小姐们磕头认错,嘴里全是哀求,和悔恨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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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反将一军三
屋里的太太们都是做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自然会怜悯跪在地上的乡下老妇人。而且有些太太们最乐意图名声,做好人了,见到这情况自然得好好表现表现,也为自己挣个好名声呀!
立马怪会做好人的乡绅郑太太就一脸同情,上前伸出自己洁白的嫩手,想要扶起地上的张四婶来。
张四婶偷偷看了眼那双手,本来相搭上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自己那双又粗糙又脏脏的手,还真不敢搭上去,不然人家不知道要洗多久呢?
张四婶感激的抬起来,自己故作吃力的用手撑在地上,努力的爬了起来。郑太太这才看到那双大黑手,伸出去的手反射性的缩了回来。
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人没真搭上来,不然自己怕是要恶心的饭也吃不下去了。
郑太太又忙偷偷扫了眼边上的其它太太,没什么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偷笑还好自己动气好,这样子让人发现了,肯定会让人鄙视自己假慈悲的。
而边上的秋太太了惯看不起郑太太那幅假样子,自然也把郑太太的小动作暗收眼底了。想也没想低下身扶起张四婶,然后斜眼扫着郑太太不阴不阳道:“不是那慈悲之人就别做了假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也不嫌丢人。”
众太太们可不想掺合到这两人里面,大多眼观鼻鼻观心的,这两人见面就掐的,见多了就无所谓了。郑太太那假样子是恶心人,可是秋太太说话又太真了,确实让人有些压力。
郑太太无法只能狠狠的瞪了秋太太几眼,心里暗自把秋太太骂了个够,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张四婶感激的谢过秋太太,然后转身看着边上怒气冲冲的花顺,眸子里全是挑衅,可是说一出口又是了哀求了:“花老板。刚刚是我撒泼不对,可是您就做做好人吧,
您自己做下的恶事,您就自己认了,我不像您有银子有权势。我一个乡下妇人。什么也没有,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着。
您花点银子赔给月娘绣庄,就可以不用坐牢了。我可是看大戏时听到的,有钱人只要花点银子,啥事也办的成。我那三十两银子全用光了,也没办法还给您了,可是您也不缺那三十两银子,就当是做善事帮助我一家人吧!
月娘绣庄的刘老板可是大好人,你只要跟她低头认错,赔点银子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您再保证以后不会再下阴手,暗算月娘绣庄这样就完了。
您也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就去吃官司坐牢呢?那可太不划算了,而且也好亏呀!这么大一间铺子,这得多少银子才能开起来,所以这银子对您来说不是回事,重要的是您不必去坐牢了,多划算!”
花顺看着那个疯妇说的眉飞色舞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了,真想上前去把她掐死。
这个老疯婆子存心的让自己下不了台是不是,居然让自己去给刘月认借,也不想想只要认错了,就证明自己真的有暗算月娘绣庄。那样可比去吃官司更丢人。
直接打断张四婶的话,怒斥道:“休得胡言,你说的全是一派胡言,我没做过怕什么官府。你去跟刘月说,让她去告官,我可不怕她。
这康城可不是她一个毛丫头说了算,想吃掉我们花家绣庄连门也没有。让她现在就死了这条心得了,我们家才是康城最好的绣庄,想斗倒花家绣庄门都没有。
不要以为她给点银子,让你来诬陷我,就可以让大家相信月娘绣庄成衣出问题,是我指使人做的。大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太太们,你这做戏在她们看来,就像戏台子上的丑角,全是假的当做猴戏看还差不多。
现在我就送你去见官,省得你这疯婆子在这里闹事,故意坏我们花家绣庄的名号。别以为本爷之前不辩解就是默认了,只是爷不想在太太小姐跟前发火,不想惊到大家罢了。”
说完就朝边上的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两个伙计忙上前想要制住张四婶。没想到张四婶却一下跑到太太小姐中间,让伙计们不敢冲进去冒犯,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张四婶立马放声大哭起来,祈求的看着太太小姐们:“求求太太们救救我吧!这花老板黑心里出了名的,他不会送我去见官的,只会让人把我直接弄死丢到阴沟里去,到时候连个尸首也寻不到。
这下他做的恶事就算是无人能证实了,他也就可以安心的继续做他的大老板了。
我一个老妇人,为何要来这里闹事呢?如果不是他害我,我何苦来这里闹呢?
求求大家救救我吧,我这性命虽不值钱,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条条都是人命呀,小姐们发发慈悲吧,别让花老板的人弄死我了。我想活着看我大儿子成亲,看儿的孤女出嫁,不然我死也不甘心呀!
这里的太太小姐们都是心善的人,就帮我一把吧!”说完又接着磕头,不停的磕头。
看着张四婶这可怜的样子,不管太太小姐们再心硬看不起乡下人,可是到底是一条人命。看花老板那隐忍的怒火,还真有可能把人直接杀了,一条人命放在大家眼前不救,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大好看。
秋太太忙上前一脸温柔扶着张四婶,然后不阴不阳略带挖苦:“郑太太不是乡绅吗?也算是这康城有头有脸的人了,为何不帮帮这弱小的村妇呢?
也算是帮您挣点名声呀?难道郑太太这乡绅太太当的玩的,平时捐点小钱,旆施粥就得了。真遇上这样要帮助,又有性命之忧的妇人,就不敢了,还是不愿了?”
秋太太这话像平地一声惊雷,一下子把众人惊醒了,对呀这里最有说话权最该出手的,就是郑太太了,郑太太一家都以乐善好施为荣,常常话不离口,一幅自家就像观音大世一样。
现在遇到这村妇了,之前嫌弃人家手脏,不肯扶别人起来,现在真遇上人家求上门,就在边上当墙壁了。这脸皮也真够厚的,不怕以后再说自家乐善好施让人笑话吗?
郑太太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里又暗暗把多事的秋太太骂了个底朝天,这个贱人存心让自己难看呀!可是看着众太太小姐们投来意味不明的眼神时,郑太太就知道今天自己是倒大霉了,可是却有苦说不出来呀!
秋太太今天心情爽到底了,本来扶起这妇人时,自己也一阵恶心之感,可是心里想到能报复到郑贱人。这点苦也就不算什么了,再看到郑贱人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极力的忍着心里的怒火,秋太太就觉得像捡到银子一样的爽呀!
郑太太收起心里的为难和气恼,略带犹豫:“我也想帮她呀,可是花老板却又说这妇人是骗子,是存心来搅事的,在事情不清楚的情况下,我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接手吧,又怕她真是坏人,到时候反而是助纣为虐。所以眼下很是为难呀!”
说完还故意紧锁眉头,一幅为难的样子,而花顺听到郑太太的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心想今天有得你受的。想寻人帮你,门都没有,这些太太们有几个是心善的,不是碍着面子谁也不会管你。
不过到现在花顺也明白了,今天这妇人来闹事,八成是刘月逼的,刘月能把她反过来利用一次,又将了自己一军也太坏心眼了。所以这人必需除掉,珧在自家铺子迟早让人吃掉了,到时候哭也没地方哭呀!
张四婶这下知道这位郑太太是乡绅了,像是看到希望似的,一把跪到郑太太跟前,努力的哀求:“郑太太,您就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说慌,您为什么不信我呢?
人都说城里的郑乡绅是大好人,郑太太必定也是大好人,好人一定能听出真话假话,为何郑太太就听不出我这话里的真假呢?还是郑太太真的不想帮我,只是想看热闹呢?”
张四婶这话就问的直接了,一点脸面也没顾及了,郑太太现在也想掐死她。可是当着众的面,自己到底该如何接呢?众人现在看郑太太的眼神,就是赤露露的怀疑和鄙视了。
果然是假慈悲,真遇上事立马就推掉,也难怪秋太太看不惯她那样,平时做老好人样现在真遇上事,就立马当乌龟了。
秋太太同情的扶起张四婶,故意大声道:“要不,你就坐我的车,我送你到月娘绣庄,让刘老板想个法子好好安置于你,她也是心地极好的人。
想必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必定会不再怪罪于你,再说现在你也没地方可去,又怕有心人暗害你。我可不像有些人,说的跟做的是两码事。”说完又斜睨了眼郑太太。
郑太太尴尬的看着众人跟着赔笑,心里早就想立马走人了,在继续呆在这里自己以后别想出来见人了。相信不到明天自己就会让城里老少妇人,全当笑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