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妃心里一喜,面上却懂事的劝道:“皇上只是仁慈,并非是不愿意为仁孝太子讨回公道!相信仁孝太子在天有灵,也会明白皇上的苦衷,会体谅皇上的难处。yuedudi.”
皇上悲凉一笑:“老七那孩子确实懂事,可是有时候却懂事的过头了,而且对许家人太过看中,都分不清何谓君,何谓臣了。朕真的怕,怕养虎为患呀?”
何妃心里一阵发寒,皇上不会想去母留子吧!这样虽然好,可是于自己并无多少好处,除非皇上把七皇子记在自外名下,
让自己将来做太后,那么许贵妃死也是一件好事。“皇上,七皇子还小呢?这会子看不明白,将来会看明白的。”
皇上冷笑:“将来,将来只会更加不明白。这树小时候长弯了,越长大就会越弯,不会突然就长直了。你这宽慰朕的话,就不必说了,朕心里明白着呢?
朕得想法子敲打许家才是,也让许贵妃吃些教训,大皇子虽然不在了,可是朕这个做父皇的,总要为他做些什么。”
何妃心正乐着呢,就是要让皇上恼了许家,就是要让皇上记得给大皇子报仇。
“皇上,这罗庶人那里,是不是要支会一声。仁孝太子到底是罗庶人的亲子,不管罗庶人犯了多少错事,可是仁孝太子已经不在了,还是让罗庶人来送太子最后一程吧!”
皇上这会对皇后也没那么恼了,虽然皇后做了很多的错事,也骗过自己,更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可是皇上就是这般念旧的人,仁孝太子不在了,是该让罗庶人知道。“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让罗庶人出来送仁孝太子一程吧!”
何妃忙感激道:“皇上宽和,仁孝太子与罗庶人必定会感念皇上的因情。嫔妾正因为有了小公主,所以格外的心软,见不得这世间生离死别,也明白罗庶人有多可怜。”
皇上看着何妃,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到今日能为罗庶人母子求情的,不想到却是当初让罗庶人收拾的最惨的何妃。
何妃与罗庶人之间的恩怨皇上也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何妃会为罗庶人求情,皇上心里其实也想让罗庶人送太子一程,到底是母子,哪能不让罗庶人与太子见最后一面呢?
可是一直却没有机会,没想到何妃会开口提此事,而且主动求自己。皇上一向知道何妃不喜欢罗庶人,现在看来何妃才是这后宫,最心善良,最大度的人。
“何妃,你能如此大度朕很欣慰,朕现在才知道什么人是真的心善,什么人是真的大度。”
何妃娇媚一笑,“皇上严重了,嫔妾不过是心疼皇上,也想成全仁孝太子。皇上疼仁孝太子,嫔妾自然要爱屋及乌了。
那有皇上说的那般好,皇上万万不可如此说,若让许贵妃知晓可、、、、”后在的话何妃就不多言了。
可是皇上明白面的话是何意,若让许贵妃知晓,肯定要与何妃生分,而且也许会视何妃为对手。
这后宫争风吃醒的手段皇上见的多了,也知道这后宫没有姐妹情深,以前还真以为许贵妃待何妃多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许贵妃故意表现给自己看的罢了。看来看事情还真不能只看表面,不然就只能一无所知,后宫这块地就没有真正干净的人。
不过让莫离与刘月好奇的是,皇上会何对许贵妃不闻不问,也没有派人赏下药材,也没有派人去看许贵妃。
而之前许贵妃的所作所为,莫离早就打听过了,何妃早就查清了,皇上也知道了。可是皇上却留中不发,没有去处置许贵妃。
“世子爷,我倒觉得是皇上不是不想理会,只是心里还下不了绝心罢了。
怎么说许贵妃现在还怀着小皇子,皇上肯定不想小皇子有任何不妥。要知道这皇家子嗣可是重中之重,皇上本就子嗣单薄,皇上又只有七皇子一个皇子了,肯定盼着许贵妃这一胎早日产下小皇子。”
莫离点点头,亲亲自家媳妇,“媳妇还是你聪明,皇上这心思八成就这样。许贵妃吃挂落,正好让许贵妃安份些,知道这天下这会还是皇上的,不是七皇子的。咱们定北侯府也能得几天太平。”
刘月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想,咱们要不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想想又觉得可笑。
这天下之大,可是有哪一处不是皇家的呢?而且就算咱们去隐居,可是两个儿子呢?
这样逃避只是懦夫的行为,我不想让孩子们觉得咱们窝囊,觉得他们的爹娘胆小怕事,不敢承担责任,不敢面对困难。所以我才坚定,一定要留在京城,与这些人斗到底,在这夹缝中求生存。”
莫离起身看着自家媳妇,心里一阵酸楚,自己堂堂男子汗,却不如女人想的明白。成天想着如何的妥协,如何的退让,如何守住这份家业。可是到头来,永远只能受制于人,只能任人宰割。
刘月看着莫离难得一本正经的样子,跟着坐起身,一脸疑惑:“世子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外面有何不妥?”
莫离摇头一把将刘月搂入怀中,心里除了感激还有感恩。“外面什么事也没发生,只是我的人探听到一个消息。原来谢达仁是前朝的余孽,他们一直想要光复前朝。
这也是为何南宫明身后,会有一批不知明的人,有时候帮着他,有时候又不知去向。
原来是谢达仁在支持南宫明,现在看来这南宫王朝,比咱们想像中的复杂的多。我不能想着投靠任何一方,去维持侯府的太平,而是该想着让任何一方都必需忌惮侯府的存在,不敢也不能轻易动侯府。”
刘月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谢府居然有这样的身份,难怪谢达仁一会帮南宫明,一会又帮太子。
原来他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挑拨两边的关系,让仁孝太子与南宫明争,自然最后得利的肯定是他了。可惜谢府选错了人,仁孝太子不争气,这才让谢达仁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世子爷,既然咱们查清楚了谢达仁的背景,就多多提放他。至于定北侯府的将来,咱们走一步再看一步,与许贵妃的关系可以维持,可是却不能被许贵妃左右,
许贵妃与许家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不能真指着他们将来会对定北侯府仁慈,这世上靠人不如靠已。”
“你说的是,靠人不如靠已,定北侯府手握重兵,大半的士兵都出自莫家军。有这份坚实的后盾在,咱们又何必怕呢?”
离说到此,只觉得心里宽慰不少。不管前面有多少危机,可是至少有月儿的陪伴。
等到仁孝太子下葬皇陵时,罗庶人居然被放出来了。命妇们看到罗庶人时,多少有些吃惊。不过就算现在有人想去奚落罗庶人一翻,也不好在仁孝太子灵前做这等蠢事。
皇上既然能放罗庶人出来,就一定有所深意,也许就因为仁孝太子的死,让皇上对罗庶人宽容呢?所以命妇们也没理会罗庶人是什么身份,大家互相均没见礼。
罗庶人只是跪在仁孝太子灵前,毫无生气,眼眶里也没有泪水。双目无神,好像被抽干灵魂一样。
看着还真有些可怜,想想这可是曾经风光的皇后,没想到最后落到这幅田地,不说皇后的封号吧,就连一身合适的衣裳也没有。
众人看着披头散发,一身破破烂烂衣裳的罗庶人,心里均是感叹不已。一朝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却连乞丐都不如了。这皇家就是如此,永远不情义可言,只有胜败之论。
太后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没有每日来哭灵,不过今日仁孝太子入葬皇陵。太后还是出现了,依旧那张冷淡威仪的脸。太后扫了眼众人,冷声道:“许贵妃呢?今日仁孝太子出嫔,为何许贵妃没来?”
边上的何妃忙上前扶过太后,小心回道:“回太后娘娘话,许贵妃怕是身子重,所以来的晚一些。
不过今日可是仁孝太子的大日子,想必许贵妃一定会到的,怎么说许贵妃也是仁孝太子的庶母妃。”
太后微微点头,“何妃,你派人去催一催,今日仁孝太子最大,没得让仁孝太子久等。”
陪在太后身边的皇上也一脸不耐,今日许贵妃居然拖大,就算私底下再不待见仁孝太子,许贵妃也没必要如此做到明面上。这落到大臣们眼中,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去了。
☆、第五百九十章车内密谈
许贵妃终于来了,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脸的疲惫。今日不知怎的,许贵妃只觉得全身无力,犯困的紧。所以就忍不住多睡了一会儿,哪知道会来迟了。
这会还要太后派人来请,许贵妃知道今日百官命妇们全到齐了,连久不问事的太后也到了,而自己却迟迟没到。
许贵妃其实心里也清楚,自己犯了忌讳,可是自己这一胎怀的确实艰难。实在是有心无力,许贵妃倒是想装出贤惠大度的样子来,可是这身子不争气,这能怪自己吗?
许贵妃想到皇上这些日子对自己不理不踩,心里就一肚子的火,何妃也真是的,成天在皇上跟前,也不知道帮自己说说好话。
这有身子的人,哪一个不需要好好休息的。皇上却以为自己对太子不敬,什么狗屁太子,那样不争气的东西,也就皇上还当个宝,死后还要占自己儿子的位置,想想许贵妃就生气。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了,又年纪比较大一些,所以许贵妃一直心情不好,动不动就想发发火。真希望生下这个皇子后,自己又能恢复到以前的冷静。
何妃其实过几日就会去看看许贵妃,为了不让许贵妃对自己有所怀疑,何妃就继续扮着蠢妹妹的样子。把皇上每日做的事,一件一件同许贵妃道明。
这样总算让许贵妃没那么大的防备之心,本来之前皇上不大理会许贵妃,就让许贵妃疑心重重,若不是何妃拿太子的死皇上伤心难过做文章,
也许许贵妃早就有所果觉,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发现,皇上对自己很不满,而且早就想发作自己了。
许贵妃进到灵堂,果然见一殿的人全朝自己看来。心里再不高兴,也只能摆出温和的架子来。
先是给太后和皇上行礼,本来以为皇上会扶自己一把,或者直接免礼,哪知道许贵妃等了半天,也没见皇上免自己的礼。
许贵妃挺着大肚子,还得给皇上和太后行礼,心里很不平,可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皇上拧眉不满道:“许贵妃,今日是仁孝太子入皇陵的日子,你为何来的如此迟,让众人等了这般久。你可知罪。”
许贵妃心里气极了,见皇上当众落自己脸面,还要治自己的罪,自然不高兴。
所以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平静了,“嫔妾知罪,可是皇上也知道嫔妾这一胎怀的艰难,嫔妾今日一早起来就身子不适,犯困的紧,嫔妾见天色还早,所以就又眯了一会,哪知道就晚了。嫔妾真是无心之过!”
皇上冷哼一声,就只会拿肚子里的皇子说事,这会子见许贵妃气色挺好的。
面色红润,哪里像身子不适的样子。“你倒是会拿皇子说事,今日是仁孝太子的大日子,朕也不想生事。今日过后,你就在宫中好好思过吧!”
许贵妃都是不敢相信,这是皇上说出来的话,什么自己只会拿肚子里的皇子说事,难道皇上不关心自己吗?
难怪这么久皇上也不去看自己,一定是皇上把仁孝太子的死怪到自己身上了,许贵妃心里一阵发虚。只能应下,哪怕今日当着众命妇的面子,自己落了个没脸,也只能规矩的应下。
众人一路把仁孝太子送到皇陵,因为皇陵就在京郊,所以自然要坐马车出行。许贵妃本以为皇上会与自己同坐,哪知皇上居然让何妃做陪,理都没理自己。
许贵妃心里极不平,可是总不能当众争宠吧!而且这会自己真怀着身子,容貌上自然差了些,哪里能去同何妃争。
许贵妃只能暗自咬牙,等到自己生产完了,一定要把皇上的心重新争回来,让皇上知道自己比何妃好。
边上伺候的宫女扶许妃上了马车,想到主子今日被皇上不喜,身边的宫人自然也担忧。
“娘娘,您说何妃娘娘是不是一直在骗您。不知为何何妃娘娘突然得宠了,皇上以前虽然宠爱何妃娘娘,可是心里最疼的还是您。如今您还怀着龙种呢?皇上就能那样落您的脸面,这不是让人看轻您和七皇子吗?”
许妃阴冷道:“肯定是何妃,肯定是何妃算计本宫,她指不定在皇上跟前说了多少本宫的坏话呢?
这个贱人,以往看着懂事听话,没想到心思这么深。看来本宫一定得除掉她方可,不然难消本宫心头之气。”
边上的另一位宫女一脸犹豫,终于忍不住道:“娘娘,刚才奴才还见到一个人!”
许妃不耐烦道:“什么人,把你吓成这样,难不成是鬼不成?”
那宫女见主子生气了,更加小心道:“不是鬼,是罗庶人,罗庶人从冷宫里出来了。而且你跟在出嫔的队伍里面,奴婢看的清清楚楚。”
许贵妃突然变脸,“罗庶人,罗庶人不是该在冷宫吗?为何会出现,难不成皇上想恢复罗庶人的封号吗?
不对,若要恢复早就恢复了,也不会等到这一天了。到底皇上为何会把罗庶人放出来,你们立马派人去查,本宫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许贵妃突然心里一阵没底,在自己安胎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何自己一点不知情呢?是有人故意的瞒着自己呢?还是有其它原因呢?
许贵妃心里慌的紧,想来想去唯一能说的上话的,又有些心计的只能是定北侯世子夫人了。
“你们帮本宫去请定北侯世子夫人,本宫想同夫人聊几句!”宫人得了吩咐立马就下马车。
刘月见到是许贵妃跟前的大官女,就知必定是许贵妃有请了。其实对许贵妃这幅作派刘月真看不上眼,当初需要定北侯府的时对自己还算客气,可是等到除掉太子和罗庶人,立马就换了个人似的。
这样的人刘月真心看不上眼,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成。再说定北侯府手里也是有些东西的,又不是只有投靠许贵妃这一条出路。
完全没必要摆出那幅高高在上的架子来,难怪让何妃钻了空子,这人一旦得到的东西多了,就会洋洋得意,失了本心。同也就也失了分寸,失了冷静和理智了。
虽然在马车里,刘月还是规矩的给许贵妃请安,这位贵妃娘娘现在就喜欢把人踩在脚底下。可能是以前让罗庶人压的太久了,这会一没人压着她,立马就蹦跶起来,成天的刷存在感。
“世子夫人请坐,本宫请你来,就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不然本宫还真难安心,这宫里突然就变天了。”许贵妃一阵感叹。
刘月知道许贵妃指的是何妃,所以并不愿多言,不过许贵妃如此失落,肯定是不知道何妃把皇子所的事情全查出来了,而且禀告给皇上知晓了。
不知许贵妃现在肯定坐不住了,不是哭委屈,就是云博取同情了。其实刘月也不想提点许贵妃,让她吃点教训对定北侯府有好处,只有许贵妃处于劣势时,才能体现定北侯府的价值。
所以只是安慰道:“贵妃娘娘放心,您腹中怀着龙种,七皇子又是皇上唯一成年的的皇子。
这宫里谁敢不把您放在眼里,这会不过是皇上心里念着仁孝太子,所以难免说话重了些。贵妃娘娘不必放在心上,也许等皇上相明白了,心里不知道会多内疚呢?”
许贵妃听着刘月劝慰的话,总算心情好一些了,可是脸色依旧难看。“可是罗庶人出来了,你说这是皇上的本意呢?
还是有人想用罗庶人对付本宫呢?还是皇上因为仁孝太子的事情,对罗庶人起了怜惜之情,想给罗庶人一个名份呢?”
刘月心时很无奈,您是主子好不好,这种事情问我一个外命妇,我能比宫里的人看的明白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许贵妃的猜测都有可能,许贵妃能猜到这几种可能,就说明她心里多少明白一些,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刘月拧起秀眉,眸子里也是一片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