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直到坐在早点摊上才回了神,将信将疑点了一道米线,趁着周爸爸去付账那会,问周和:“怎么回事?”
周和看起来心情不错,但没解释,只说:“再来一个卤鸡蛋吗?”
王满闻了闻空气中卤鸡蛋的香味,放弃了追问:“好吧。xiaoshuocms.那还要一个欢喜坨。”
☆、chapter27
一顿早饭吃得皆大欢喜。
隔壁桌去公园遛狗归来的老爷子开着收音机喝豆浆,里头播的是李伯清的评书,李老师一如既往诙谐智慧,地道的川音顺着扩音器伴着早点摊炒米粉的刺刺声广而传之,有个四五岁大小的男孩子摇头晃脑跟着模仿。
老爷子养的是一条巨大的哈士奇,这傻狗吭哧吭哧绕着王满转悠,奈何王满专心致志进行早餐计划,傻狗受到了冷落,转而投向周和怀抱。周和一向不知如何同这样自来熟的亲昵劲打交道,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被看不过眼的周爸爸拉开。结果这傻狗像是得到什么信号似的,咬着周爸爸的袖口就死不松嘴了。
王满乐得看他一眼,被他看过来,赶紧心虚地喝了一口汤。
周爸爸想起昨晚周妈妈说的话,一定要做一个慈祥的周叔叔,只好板着一张脸,任由哈士奇拱来拱去,直到隔壁桌老爷子慢条斯理喝完豆浆,听完评书,悠悠地喊了一嗓子,才让接收到主人信号的蠢狗离开。
这么一着,王满就琢磨出点意思了,再看向周爸爸,她那点子抗拒和敬畏之心也消除了大半。等到了青少年宫,周爸爸提出可以任由她自行更换课程时,王满更是坐实心中想法,但她也听进去了先前说的话,觉得并非毫无道理,在是否任性地不上课的问题上徘徊了两秒,还是勾了前两项。
国画的老教授唠叨归唠叨,昨天把她留堂时说的话还是很让人敬佩的。
游泳嘛——据说是一项能够促进“女人的骄傲”生长的最佳运动……咳。
至于散打,她一点也不想学,身上还疼着呢。
痛快地做完决定,周爸爸盯着新更改的报名表看了两秒,露出一个微笑,蹲身对王满说道:“不喜欢散打?那跆拳道好不好?女孩子们不是很多都学这个吗?柔道也行,名字听起来就不错对吗?”
“……”王满跟他对视一秒,目光移到周和身上,瘪瘪嘴做出一副委屈得快哭出来的表情。
她是个懒的,平日里能趴着就不会坐着,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肯退步去学一项运动已然是个了不得的尝试,再往后就过犹不及了。
周和看她眼光潋滟,像颗脑袋胳膊垂下的星星,开口道:“别让她学了,会受伤的。”
周爸爸这回真不是自己想要逼她,而是王家夫妇最想让她学的就是这个,如果任由孩子自由发展,那他也不大好交差。更何况,就是女孩子才应该学啊,现在受点小伤,总比日后发生意外好得多。他从事这项职业,见到太多女孩因为娇弱引发的祸事了,危险一旦来了,比之电闪雷鸣,根本防不胜防。
他脑海里播放着爱妻的话语,温和地劝说道:“满满能不能说一下不想学的理由?你还小,以后进了社会,万一受了欺负,学点防身术总不是坏事,对吗?”
周和不长眼地插嘴:“我保护她,不会让她受欺负。”
周爸爸看了下“拆墙专业户”,啼笑皆非道:“你能一直护着她?寸步不离?时时刻刻?”
周和点头:“能!”
王满诧异地看他一眼。
周和已经自行补充道:“我是男子汉,我会更努力学散打,有任何危险都能保护她。她是女孩子,应该被保护。”
听到这话,周爸爸倒是有些惊喜,不过他没忘了捋清孩子的观念:“阿和,你有这样的责任感,爸爸很感动。不过一辈子的承诺不能轻易许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像满满一样的女孩子,你一个一个去保护,就算会□□,那也忙不过来呀。”
周和看了眼周爸爸,困惑道:“可是,我没有说要保护其他女孩子啊。”他隐约也觉出哪里不对来,但还是把想法如实陈述出来,“我只保护她一个人。”想了想,似乎应该增添一个理由,他斟酌着说,“因为她是我的好朋友。”
被他前面两句话炸得脑袋晕乎乎的两个人听到了最后一句,均松了一口气,两人宽容地看了看他,像是在看一个尚未懂事的孩子。周爸爸拍拍他的肩膀,起了两分开玩笑的心思:“行了,爸爸知道你们关系好,等你渐渐长大呀,还会有其他好朋友的。”
“别人跟她不一样。”周和心想,但他看到两人的表情,犹豫了下,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的确拿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诠释自己的说法,好像无论是哪一种理由,都怪怪的,差了那么点意思。
其实,他大可以用两人相处时间最长来打发困惑,然而他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思考。“为什么王满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不能和她一辈子朝夕相处下去?”这两个问题悄悄地在他心底里破开了土,播种其间,要发芽不发芽的,有点痒痒的、却又不见天日的萌动。
周爸爸心里认真琢磨了下,他们确实操之过急了,的确没必要让一个小姑娘家掌握多么高深的武艺,只要能反应迅捷,会一些简单的防身术便好。除此之外,他已经想到了要去拿一些警用防狼喷雾和报警器给她随身备着,安全常识也要多多灌输。
少学一门课程,王满轻松多了。在青少年宫的日子简单松快,她是个适应能力强的,很快就混得如鱼得水,收割了一大片同龄不同龄的好伙伴。
偶尔休假的时候,周爸爸就带着他们俩去周妈妈的办公室,让他们帮周妈妈的下属做点小事。
周妈妈现在是保险公司业务部的经理,她一步步升职上来,和周爸爸的兄弟们实在脱不了关系——他们几乎把所有认识不认识的都拉着买了她手头的保险,美其名曰职业必备。有段日子周妈妈负责卖孕妇险,这一个个大老爷们专程排队过来办理,成为整个公司的一道亮丽风景线。周妈妈十分难为情,可人理由也很充足——我单身?那有什么关系,我给未来媳妇买呀。我媳妇没怀孕?人总得有怀的时候吧。我还小?给我妈买不行么?
碍着千种万种理由,周妈妈的业绩量实在不容小觑,妥妥地一路直行。这么一大帮子警|察成日里过来转悠,谁也不敢欺负了她,连陪客户吃饭喝酒,她的上司也会卖些薄面,让她意思意思就够了。
周爸爸现在处于休假期,暂不必去报道,成天就守着老婆孩子这一亩三分地,让两孩子过来帮忙,一是让他们初步体验下赚钱的不易,二是想让王满见识一下怎么靠谱地嘴炮,煞煞她身上那股“普天之下,莫非她吹牛王土”的中二气势。
现在两孩子估计是跑累了,站在路边商店门口认真地挑选雪糕,有只流浪小狗绕到王满脚边坐下,伸长舌头可怜巴巴望着她。
王满见不得动物这种眼神,又买了瓶常温的矿泉水,把太阳伞和雪糕都给周和拿着,自己蹲下来喂小狗喝水。
周爸爸从办公室窗户看来这一幕,摇头失笑,对周妈妈说:“阿和这孩子,太老实了。”
“怎么了?”周妈妈走过来,看到王满在给小狗喂水,而周和正认真地把太阳伞往她头顶上面递,自己则完全暴露在炽烈的太阳光下。七八月份的酷暑,连知了都没大力气呻|吟,这孩子晒得满头大汗,可像是无知无觉一般傻站在那里。
“你别以为是满满欺负他。”周妈妈给王满辩护,“肯定是阿和自愿的,等会儿满满看到了,会教训他的。”
“我没这么想……”周爸爸哭笑不得,他一开始太过严厉,给周妈妈留下了心理阴影,为了让他早日变得有亲和力,周妈妈还拿了不少儿童读物给他看,并且指定了几个少儿节目让他观摩学习。
“我就是觉得满满这孩子给人惊喜挺多的,人也比阿和懂事。”周爸爸解释说,“我一开始总是把孩子们当做小孩子,其实他们已经不知不觉成长到了一个我们难以想象的心智,而且孩子们普遍善良,换做我,哪有那个耐心管接头的小猫小狗?”
“你知道就好。”周妈妈说,静静地看向窗外,“我看他们也挺好的。”
王满给小狗喂完了水,那小狗喜不自胜,亲切地用鼻子拱了拱她的腿,舔了舔她的脚趾甲,隆重地表达了谢意,才撒开腿欢快地奔走了。王满对它招招手告别,起身的时候觉得腿软头晕,顺手往后够了够,撑着周和的胳膊站了起来。
这一撑,她就感觉到了周和身上的汗,抬眸一看,这人身上都湿透了,别人都是晒太阳,他是淋太阳,脸颊两边红彤彤的,堪比幼儿园小朋友舞台妆的腮红效果。
“你蛇精病啊!”王满瞪他一眼,“热成这样也不跟我说?”
她拿剩下的水泼了点在手心,往他脸上弹了弹,来了一阵“人工降雨”,拿过融化了一半的雪糕,一边吃一边往前走,含糊地说:“快点进公司大楼,里面有空调。”
“嗯。”周和点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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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的重量一旦轻了,过去的速度也就快了。
王柏毕业旅行结束,在家休息了几天,就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
☆、chapter28
十月,秋天挤走夏天,扯下绿色的盛夏礼服,露出初染金色的脑袋,恍如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冷艳舞女,一点一点现出全貌。
学校文化长廊上面的爬山虎第一批成为被揭开的薄纱,它们夏天张扬惯了,眼下紧紧攀附着它们罩过的墙壁,然而势单力薄、回天乏力,它们还是被吹走了绿色,刮跑了美貌,半黄半枯的叶子打着旋儿不甘心地落到地上,被路过的人踩出清脆干枯的声音。
王满嫌弃秋天校服不好看,连到校门口这点距离都坚持不下来,换上自己喜欢的美美的外套,把校服往书包上面一挂,还很讲究地打了一个不大规范的蝴蝶结。走着走着,蝴蝶结就自动散了架,长长的袖口拖到了地上,和那些被季节抛弃了的枯叶子们缠绵悱恻。
周和看不过眼,前来“棒打鸳鸯”,把王满的书包往上轻扯。
王满自觉地张开双臂,往前一挣,书包就落到了周和的手上。
他先把王满的校服解下来挂在胳膊上,然后把两个书包带子往肩上一套,两个肩膀一边一个书包。掂了掂重量,他轻叹口气:“你又不带书回家。”
王满:“带了呀,我带了情书。”
周和:“……”
正巧,两人路过文化长廊中间的一个路口,浪漫的法国梧桐树下,一对小情侣正面对面争执着什么,隐约传出“他给我的情书就是比你的真心,分手吧!”这样的句子。
王满认出这个是隔壁班的一对新登上“江湖晚报”的新情侣,两人的绯闻炒了足足两个礼拜,据说还相爱相杀什么的,十分劲爆。她啧啧直叹,看足了热闹,扭头见周和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等她,连忙凑过来小声说:“小孩子家不要看。”
周和:“我只比你小一个年级……”
王满说:“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年级就是一个阶级吗?”他们初中一个年级将近二十个班集体,每个年级能占三个楼层,单年级内部就分为火箭班、快班、慢班三个等级,一层楼一个阶层,素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隔了三四个楼层的两个年级?
周和知道她什么意思,转换用语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是男人。”顺便举出一个强大的证据,“我比你高。高很多。”
王满看了眼比自己已经高了一个半头的周和,心知自己是没有长高的余地了,她上辈子就一米六,这辈子托了不挑食的福,多长了三厘米,但也估计到了头了。可周和比自己小,现在比自己高了这么多,看样子趋势还没停,以后还不知道会把她甩哪儿去,撅了撅嘴道:“好啦,你高你说了算。”
“……那还是你说了算吧。”周和说,“嗯,我说你说了算。”
王满立马被安抚,笑眯眯地够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真乖。”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出了文化长廊,路过篮球场。学校每周五的篮球场上聚满了“难民”,受够了学习上的压力的男孩子们疯狂地在篮球场上举办狂欢仪式,把压力化为汗水排泄出来。这时候很容易分清年级,比较丧心病狂、表情狰狞的是初三的,玩脱了的傻小子们是初一的,初二的比较圆滑,让着初三的大哥们,组团打压着初一的小朋友们,闹哄哄的跑来跑去。
周和婉拒了几位路过同胞的邀请,他班上的篮球队长刘新悄悄地跑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脖子小声说:“哥们儿,帮个忙呗?我请你吃饭。”
周和盯着不远处等着自己的王满:“我现在有事,等周一来了再说吧。”
“有什么事啊?不就是跟你的小青梅一块回家么?现在还早着呢,急什么呀?”刘新大包大揽地把他往一边扯,拉到了篮球架下面,挑着眉看了眼他右肩上的书包,上面画着粉嫩嫩的少女心,这是王满diy的作品。他顺手拍了一下,“这书包挺好看的,哪有卖的?我给我女朋友也买一个去。”
“别动。”周和皱眉,手上用了点力。
刘新立刻表情痛苦地求饶:“我不动,我不动!”
周和松开手,语气更强硬了些:“到底什么事?”刘新是体育生,经常出去训练,跟他素来没太大交情,可刘新在班上人脉很广,拉着一大帮子男生呼风唤雨,也算是个人物。周和跟他圈子不同,但也不太想得罪他,所以才忍耐着跟了过来,只是看到他言语里似乎对于王满不太尊重,又拿那只脏兮兮的手去碰她的包,这才有点炸毛,不太想忍耐了。
刘新揉了揉手腕,收起了笑脸,但他想到哥们的嘱托,又勉为其难挂上点笑容,心底里有点排斥周和这样“孤傲”的优等生,只能保持着“尽快完事”的心理说道:“是这样的,哥们儿,我有个朋友想让你帮个忙,拉个红线,给你那个小青梅带个口信。听说你那个小青梅是x市的吧?下学期就要转走了?可巧了,我那哥们跟她情况一样,这不一来二去就……你懂的。他现在在阶梯教室门口那颗梧桐树下,想跟你小青梅告个白,你也成全一下他,一定要帮我把话带到啊,下次带你打球!”
刘新说话嘻嘻哈哈的,说这话跟说吃菜吃饭一样简单。周和皱了皱眉:“告白?”
“对啊,告白啊。”刘新说,“怎么?难道你也有喜欢的?可你年纪太小了,我们年级女生哪儿有跟你搭的?要是再小一点倒没问题,我有个表妹在师大附小,六年级,班上漂亮妹子很多,怎么样?你要不要哥哥帮你介绍啊?”
刘新只是没想到能跟班上万年第一在这方面扯上话题,顿时觉得自己除了成绩,在某些方面隐约胜利了一筹,想通过这一点跟他拉拉关系。毕竟,谁不喜欢跟成绩好的人打交道啊?到时候抄个作业和平时小测验的,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没想到这话哪里不对,竟然引起了周和的极大反感,周和瞪了他一眼,有点发怒地说道:“喜欢可以,告白不行。谈恋爱要以结婚为目的,现在——太早了!”
“你说话有点意思啊。”刘新对他的感官大为改变,本以为他仅仅是高冷,现在才知道这兄弟是个读书读傻了的,“现在早恋算什么呀?都烂大街了行吗?别说咱们是初中生,就是小学生,这事情难道少了吗?现在是谈恋爱最好的时期,刺激呀!等到了高中,高一就算了,高二以上那都是黄昏恋了,说出去丢人的!你啊……看在你是我们班第一名的面子上,哥哥下星期带你去附小走一圈,提前让我妹子挑几个最好看的,你喜欢哪个就追哪个,要是不会我教你——哎,你打我干什么?我可是一番好心!”
刘新被周和突来一拳打懵了,捂着疼痛难忍的肋骨处呲牙咧嘴了会儿,还是选择隐忍下来——看样子,对方是个会身手的,权当吃了哑巴亏得了!他原地跳脚了一会,大为郁卒,只好冲着周和的背影喊道,“你自己不愿意就算了,给你小青梅带话要带到啊!人家的事情你可不能擅作主张,我哥们还在那等着呢!”
“给我带什么话啊?”王满听到了余音,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周和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疯,竟然突然走得飞快,一直走下台阶,转过人群最热闹的地方才停了脚步,板着脸说:“有人要跟你告白。”
王满气喘吁吁跟上,扶着腰喘着粗气说:“告白就告白呗,我知道我受欢迎,你跑什么跑呀?”
周和:“……”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什么跑,心里好像有块土壤松动了,什么东西正喧嚣着往外萌动。他看王满跑得一头汗,习惯性地从书包侧面掏出纸巾帮她擦了擦,这才感觉自己心底平静许多,说话也顺溜了不少,原原本本把刘新说的交待了一遍,心里又开始被什么挠啊挠地又痒又疼,情不自禁说道:“但是你不许答应。”
王满当然不会答应,但她鲜少看到周和这样专横的样子,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
“对啊,为什么?”周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想起前段日子周爸爸的所作所为起来,那段时间他还在为了爸爸横加干涉王满的事情而生气告黑状,现在怎么就做出同样性质的事情来了?王满面对周爸爸的管教那样反抗不屈,也一定……会怪罪自己,从而讨厌自己的吧?他有点懵头懵脑,心慌慌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控制,让他觉得既别扭又讨厌,但又似乎朦朦胧胧有点明白了什么,脑子里某一处被蒙蔽了的纱,隐隐地透出一点光亮来了。
“我爸爸妈妈说过……”周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句话搬出来,心里不但没有安静,反而更加喧嚣了,只嘴巴一张一合为了应付差事自动吐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他们说,年纪小不能随便谈恋爱,恋爱是要以结婚为前提的。我们现在年纪小,很多事都太冲动,什么都不懂,要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也许,那不是真正的喜欢,要对别人负责任,对自己负责任。”
“哎,我知道啦,我一个马上就要走的人了,不会对别人不负责任哒。”王满安抚地说道,心里有点怪怪的,她想,“我是不是把他给欺负坏了?让他觉得我是不负责任的人了?哎哟,真是个倒霉孩子。”
她拍了拍周和的胳膊,环顾一圈:“那我去跟他说一声哈,正好这里离阶梯教室很近,你等一下我。”
周和脑子里嗡嗡地,也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见她走远了,一个人绕着树毫无目的地绕了两圈,他身体里血液都沸腾起来,处处都有点莫名地躁动不安,可唯有被王满拍过的那两处地方奇妙地安静,好像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完全没了感觉了。
一个念头荒唐地在他心底里发芽。周和茫然地想道:“难道我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