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以琛会怪我的,他睁着眼等了我那么久呢?”
说完,眸子睁大,望着纯白色的天花板,黑眸中,一点倒影也没有。
他缓缓将她抱住:“夏初,你若要怨,要恨,都对我好不好?”
2012年十一月十三:失魂。
依旧寥寥两字,一段悲伤从四面八方侵来。
女人坐在天台,怔怔看着窗外,玻璃窗上,是男人的倒影。
“夏初。”
他轻轻唤了一句,上前,拥着她,托着她的脸:“乖,看看我,夏初。”
放空的眸子凝住,她伸出手指,凑在唇边:“噓。”她说:“夏初她睡着了,不要吵她。”
“你说什么?”他忽然擒住她的右手,一字一字艰涩嘶磨,“你是谁?”
眸子还落在远远的窗外,她一个人对白:“她手腕受伤了,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她抓着我的手,一直让我救她。”忽然,她慌乱地摇头,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呢喃,“包扎伤口,要包扎伤口的,我让她松手的,她不肯,紧紧抓着我的衣服,留了很多血,很多血。”
他抿着的唇,毫无血色,凉眸一点一点冷彻。
“我要救她,我要救她。”突然,她疯了一般地推他:“我要去救她。”
“江夏初,你给我清醒点……”
忽然,她安静下来,空洞的眸子一点一点染红。
“血,好多血。”
男人低头,他正抓着她的双手,左手上,一条狰狞的伤口,血汩汩而流,滴了一地。
2012年十一月二十五:失语。
两个字,映进江夏初蓄满泪水的眸中。
记忆里,还是女人与男人,这次她看清楚了,那是她的脸,还有左城的脸,都瘦得脱像。
她躺在床上,像具死尸,左城抱着她。
“夏初。”
只有左城一个人的声音,怆然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夏初,夏初,我的夏初,你应我一句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眸子对着眸子:“就一句,一句就好。”
左城近乎哀求的语气,眸子是红的,自始至终,她像个木偶,不语,不动。
“我求你,求你开口说说话。”
挣开左城的手,她看白色的天花板。
“你说话啊,张嘴,你给我张嘴!”忽然,左城捏住她的肩,重重摇晃,嘶喊,“你真想变成哑巴吗?”
她还是不说话,开始不停地颤抖,不停地往后瑟缩。
左城眸子一沉,全是慌乱,将浑身颤抖的她抱进怀里:“不怕,不怕,是我不好,不该对你大声,不该吼你,都是我不好。”
“你若不想说话,便不要说了,只要你好活着,活着就好。”
2012年十二月七号:无意,无识,自残。
六个字吗?是疯得越来越彻底了吧。
还是那间空荡荡的大房间。
“怎么又弄伤了自己?”
左城蹲下去,跪在地上,将桌子底下的她抱到床上。
“疼不疼?”解开她的衣衫,密密的吻落在她肩上,背上,全是红痕:“这一身的伤疤,你是要我的命吗?”
她像个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人偶,任他褪尽衣衫,吻遍了所有伤口,然后,拿起窗台的绳索,一圈一圈地捆绑,左城眼眸有泪,反反复复喃呢了三个字:“对不起。”
“要是难受,就对我发泄好不好?”他抱着她,将手指放在她唇边,“我的夏初,我要这样绑着一辈子吗?那我陪你好不好?”
她狠狠咬下去,片刻,那双绝美的手边血肉模糊。
2012年十二月二十九:不能食。
“张嘴。”勺子凑在她唇边,左城哄着她,“夏初乖。”
久久,她机械地张嘴,机械地吞咽。
左城欢喜地抱住她,吻她的唇:“我的夏初真乖。”
忽然,她紧紧抓着左城的衣角,低头,吐得脸色惨白,脏了左城白色衬衫。
他一把将痴傻的她抱住:“夏初,怎么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想要你,是我太贪心了吗?夏初,我怕了。”
久久,他闭上眸子,眼泪滴在她发间。
“我怕你活不了。”
2013年四月三号:深度催眠。
“我知你会恨我,但是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
“好好睡一觉,我一直都在。”
“夏初,很快就不会疼了,相信我。”
“我的夏初,请一定要活着。”
只有左城的声音,自始至终她紧紧闭着眼,毫无生机。
2013年九月六号:初醒。
她睁开眼,茫然,看着眼前漂亮的男人。
“我是谁?”
他一把将她抱住,贴在她耳边:“你是深夏。”
她怔怔地跟着重复:“我是深夏。”
“记得吗?深夏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