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一下。”冷嘲热讽的语气,独独一双眸子染了冷意,“是绑架吧,为了钱的可能性不大,傻子都不会为了钱去招惹上左城,那就是寻仇。既然一次绑了两个,与你们两都扯上关系的只有一个,不难猜测——”眸子一凝,唇边笑意一敛,“是左城的仇家吧。”
各种缘由,一毫不差,他三言两语,戳破了她的敷衍塞责。
他啊,认真了!只是为什么呢?
江夏初眸间沉沉浮浮地乱了片刻又恢复冷凝:“有时候,知道多了没好处。”
叶在夕只进了一步,她退了数步。
冷笑:“看来都猜准了。”他接着她的话说。
岂止是准了,简直神了。
越发觉得如今的男人一个一个眼睛都浸了孔雀胆了,那么毒。江夏初无奈苦笑。
“江夏初,那果然选了一条很危险的路。”
左城,那是绝路啊!
只是他自己何尝不是走了绝路。
说完,他径自笑了,是自嘲,是无奈。
江夏初也笑了,却隐隐含了一种随遇而安的淡然适从,只应了一句:“我知道。”
他忽然转眸,她打了一层灯光的侧脸柔和得极好看,这是第一次,他看见她唇角洋溢的安适。
终于明白,那个男人是她唯一的路。也终于,他也毁了自己所有的后路与退路。
叶在夕苦笑一声,错开眸子,撞进一双冰冷如霜的眸子。
来得真快啊!
唇角一勾,顿时恢复一贯玩世不恭,放荡不拘,一把搭上江夏初的肩:“不是有句话说回头是岸吗,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也来得及,大爷我勉强牺牲一下,带你天涯海角去。”
听着半真半假,声调却扬得很高。
江夏初眉头一皱,刚要用力,那人凑过来一张俊脸:“怎么样?感动吧?当初没跟我私奔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眸子越过江夏初,朝着某处洋溢春风,真得瑟。
从头到尾淡漠的脸有些僵化,江夏初朝后退了退:“我想,那个美人一定很愿意和你去天涯海角。”
叶在夕眸子一转,便看见对面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过来,手被一抬,那女人躲远了,留了一句话,和一个让人抓狂的背影。
“不打扰你了。”
说着,走了,正好是朝着某张冰山脸走去。
叶在夕脸色一黑,咬牙切齿:“不识好歹的女人,真没趣。”
怕没趣的是某人吗?也不怕添多了油加多了醋惹祸上身。
不过,空中倒是一股好浓的酸味,叶在夕越发笑得恣意了,勾着妖娆桃花眼,看起了好戏。
江夏初走得有些急,眸子一直看着对面脸色不太对劲的男人,冷不防肩头一疼。
“眼睛不会看路啊。”对面的女人拍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服,一脸嫌恶得瞪着江夏初。
江夏初皱眉,似要说些什么,腰间一紧,左肩上便覆上一只微凉白皙的手,轻轻揉着:“撞疼了?”
“没事。”
左城脸色一沉,眸光一转。
刚刚还嚣张的女人顿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便瑟缩。
好强的气场!
左城并未说什么,那撞人的女人便无端出了一手心的汗。
江夏初拉了拉左城衣袖:“我们走吧。”
若左城是刚,江夏初便是那绕指柔,一句话,他眉间戾气消散,“莫名其妙。”女人低咒了一声,走向依着酒桌的男人,顿时千娇百媚了,“在夕。”
叶在夕玩弄着手里的酒杯,好似没听见女人柔得滴出水来的声音。
“在夕。”女人挽上他的胳膊,笑语嫣然,好个娇滴滴的美人。
酒杯一倾,杯中的酒却未洒出,他勾着女人的下巴,问:“你要和我去天涯海角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女人魅惑的眸子困顿了:“说什么呢?爱未果不拍了?”
若她真愿意,他想,爱未果不拍也罢。可是,有些人总把真话当假话来听,把假话当真话来听。
叶在夕只是笑,不作答,眸子不知看着哪里,杯中的酒一点一点倾出。
身边的女人接过他的酒:“不过,爱未果重选的女主角到底定下了没?到底是不是我?”
“本来是。”他语调悠扬,漫不经心着。
女人一听,大喜:“真的?我就知道如此。”
这女人也确实有资本,是演艺圈也是个大腕儿,所以才眼睛长在头顶上吧。
女人还在兴头上,叶在夕突然话锋一变:“不过,现在可不一定。”
女人嘴角笑意一僵,稍稍有些花容失色:“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别忘了,叶在夕的一贯作风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不真不假,半真半假。
叶在夕笑,接回女人手里的杯子,一口饮尽,唇边尽显轻笑;“知道你刚才撞的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