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突然指着我说:“娘,那里有一个洞,我们进去休息下好不好?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没事,可是会饿的。”
女子顺着男童的手指看到了我,再看看怀里的女婴,思索了下点头说:“好,我们先进去休息下。”
我?洞?难不成我现在是一个洞?我竟然成了一个洞?
待他们走到身旁之后我才看清了他们。女子大约二十四五,容颜清丽,眼神坚强。男童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白色衣裳,浓眉大眼,俊朗至极。而那女婴只有几个月大,样貌都没有张开,双颊通红的有些异常。
“沐儿乖,娘待会就带你去看大夫。”女子不住的哄着襁褓中的女婴,眼神焦急无助,“怎么办,沐儿发高烧了。”
“娘,妹妹为什么不哭?”男童在一旁坐下,疑惑的问。
女子扯起唇角,打起精神说:“因为妹妹很坚强,不会轻易就哭,昕儿以后也要这样,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许哭,知道吗?”
男童重重的点头,“嗯!昕儿答应娘,绝对不哭!”
这厢山洞里他们正在休息,外面却出现了两名黑衣人,他们两人拿着长剑,眼神冷静的对看一眼,默契的超我飞速跑来。等到近时才看清是一男一女,男的虽蒙面仍觉得威武,女子则娇小玲珑,腰间挂着一枚碧绿玉笛。
看来这两人就是追赶女子和男童之人。
我连忙开口想通知女子,但任凭我喊破了喉咙她们也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我咬牙看着两名黑衣人进了洞,拿起长剑对准正在休息的女子刺去。我闭眼,不敢看下面发生的一切。
惊呼声,尖叫声,痛哭声,一片混乱。
再睁眼,男童已经躺倒在地,女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死命的摇晃着男童,哭着说:“昕儿,昕儿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剑,为什么!”
男童胸前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衣服,像是开了一朵极尽艳丽的红花。他吃力的抬手抹去女子的眼泪,断断续续的说:“娘叫昕儿不要哭,娘也不许哭。”
他努力挤出微笑面对娘亲,眼神却开始涣散,不久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抱着婴儿的女子开始崩溃,不顾边上还有两名拿剑的黑衣人,抱着男童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
她怀里的女婴依旧懵懂的睁眼,眨眼,不懂这一切。
我的心像是被剑刺中般剧烈疼痛了起来,疼的我直打哆嗦,必须要紧牙关才能站住。
正在痛哭的女子似乎察觉到我的存在,突然恶狠狠的抬眼,瞪着我凄厉的指控,“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昕儿!”
我看着她痛楚到扭曲的脸庞,捂住耳朵一步步的往后退,不是我,明明是那蒙面女刺客杀了他,明明是她杀的!
“是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像是要刺穿我的耳膜般凄楚痛苦,不住的在我耳边响起,“是你!是你!是你!”
我想反驳,我想说不是我,我想说我不认识你们!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巨响的雷声在耳边不住响起,越来越响,越来越响......
一道雷劈在了我眼前,方才的女子男童和此刻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一层白茫茫的雾。
我站在原地无助的张望,直到迷雾中走出一个人,一个叫我总是安心的人。
他抱住我,在我耳边温柔低喃:“花开,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我紧闭着双眼,死死的抱住他,从未如此坦白的说:“师兄,我怕。”
四十章
醒来时入眼便是简陋的青纱帐顶。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脑子只懵了一小会就意识到已经离开石室,下一刻又马上觉得口干舌燥,似喉咙都要冒出烟一般。我试着动了动手,却发现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一样,根本动弹不得。我无声地叹了口气,侧首想打量下身在何处,一转头便对上周卿言近在咫尺的脸庞,吓得我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俊美贵气的男子手支额侧,黑发慵懒散在胸前,正闭目小憩。他徐徐呼吸,胸膛随之轻微起伏,即使睡着也优雅迷人。他睫毛轻颤,未等我看够便半睁开眼,眸内仍有些许朦胧睡意。
他淡淡地开口:“醒了吗?”
“嗯。”昏迷时我似乎见到了池郁,现在想来,那人应该是周卿言吧。至于梦里温柔的那一声“别怕”,恐怕只是我的错觉?
嗯,肯定是错觉。
他从袖中拿出锦帕,仔细地拭去我额头上的汗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说:“全身无力。”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慢慢将我扶起靠坐在床头,“昨日你在洞中毒发,我替你运功驱了毒,现在自然全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