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以摆膳了。abcwxw.”杜妈妈说道。
“就摆在屋里吧。”楚良娆吩咐过,便去给诺哥儿喂了一顿。
等诺哥儿吃饱了,楚良娆用帕子略擦了擦身子便正式用膳。
天气实在是热,即便只是吃顿饭,楚良娆便汗流浃背,到底是没忍住,让人切了个井水镇着的西瓜。西瓜皮薄囊红,但是看着颜色变觉得清凉,一口咬下去,啥脆香甜,汁水顺着喉咙流下去,一股凉气便传到了四肢。
吃了一块,楚良娆便让几个丫鬟把余下的西瓜分了。
陪了一会儿诺哥儿,楚良娆起身去沐浴,换过衣裳,却听丁二急报:“郡主,有人来了。”
楚良娆谨慎地问道:“这个时辰,是谁?”
“郡主,这个人,您有必要见一见。”丁二沉声道。
这般神秘,可见是来人的身份要隐瞒,而丁二又这般慎重,那他的身份定然是不低的。
想着,楚良娆随手梳了个马尾,麻利地盘做圆髻,只用一只长簪固定,便走出屋来。
屋外夕阳西斜,晚霞满天,好似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一般绚烂。
晚霞之下,一人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负手而立,虽是背着身子,但不难看出,此人身材高大,是个男性。
站在一侧的丁二给楚良娆见了礼。
而来人也慢慢转过身来。
当看到他的脸,楚良娆愣住了。
慕孟晨唇角一翘,他有多久没看到她错愕的表情了,没想到这时候还能见到。
“你怎么来了?”楚良娆微微蹙眉,就算慕孟晨手握胜券,也不该如此冲动,毕竟她的身份敏感,跟他见面只会拖累他。
慕孟晨却是没理解楚良娆的用意,只冷冷道:“自是来看戏的。”
虽是板着脸,但楚良娆却是知道这个人并无恶意。
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便知道他在路上也是受了罪,想着,楚良娆也不再是干杵着:“有什么话,进来说罢。”
“嗯。”慕孟晨淡淡应了一声,抬脚走进屋里。
楚良娆没有关门,丁二就在门口候着。
想来其余的下人都被丁二支开了,所以楚良娆并没有再吩咐人来泡茶,而是自己动手。
慕孟晨坐下身,斜睨着她:“看样子,你还过得不错?”
“好也算不得好,但坏也算不得坏。”楚良娆倒好茶,递给慕孟晨,“你呢?怎么样?”
“我?我好得很。”慕孟晨端过茶水,一饮而尽,又将空杯子递了过来,“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香?”
“这是花茶。”楚良娆戏谑地挑眉,“对身子很好的哦。”
慕孟晨的脸一下就黑了,花茶对女人好这一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再瞧楚良娆眉眼弯弯,登时他又气不起来了,但还是撑着面子,没有跟着笑出来。
他这些日子难得在属下面前摆正了形象,如今却又感情行事,若是叫人看见了,指不定又得怀疑自己的能力。
楚良娆又倒了一杯茶给慕孟晨,见他嘴唇干裂,索性就把茶壶放到了他手边。连着喝了三杯,慕孟晨才觉得喉咙里那火烧的感觉好了些。而楚良娆则把杜妈妈给她留的两块西瓜给端给了慕孟晨,说道:“吃西瓜吧,解暑又解渴。”
☆、520无言以对
一边吃着西瓜,慕孟晨一边问道:“还有什么吃的?”
楚良娆一下就黑线了,你好歹也是堂堂五皇子,日后还可能是太子,这样毫无禁忌开口要吃的真的好么?
眼下这个时候让下人做自是不合适的,楚良娆站起身交代道:“我去厨房看看,你等着。”
慕孟晨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楚良娆去厨房路上也想好了,给人吃剩饭是断然不可能的,看慕孟晨那样子应该也是饿的狠了,所以关键还是要快、分量足。
于是楚良娆下了一碗面,浇上肉臊子,又摊上两个煎蛋。
单是这样还是单调了些,楚良娆又炒了一个青菜,外加一道青椒肉丝。
准备好这些,楚良娆一并装在托盘里,回了屋里。
慕孟晨闻到香味就馋的不行,等楚良娆放下面碗,他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你慢点吃,厨房里还蒸着菜呢。”
慕孟晨哪里听得进去,风卷残云地将那一碗面给消灭了,又吃了几根青菜。
至于那盘青椒肉丝,他则是动都没动的。
楚良娆说道,“这青椒不辣的,你尝尝。”
“哦。”慕孟晨口头应的快,但却就是不动筷子。
楚良娆无奈:“你说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挑食?”
“哪有。”慕孟晨翻了个白眼。
也只有在楚良娆面前他会这样了,平日里,他再怎么胡闹也不会做这样的动作。
楚良娆看得手心发痒,要不是碍着打不过对方的份上,她还非得胖揍此人一顿不可。
五皇子了不起么?吃饭浪费就是可耻!
忍了忍,楚良娆索性又起身去厨房里看余下的菜。
从笼屉里拿出几个做成螃蟹形状的馒头还有一盘菊花茄子,楚良娆伸手挥去面前的热气,用筷子戳了戳最后一叠粉蒸肉。
见都蒸好了,她才用帕子包着端了出来。
此时慕孟晨已是吃得半饱,所以再看到还有菜的时候,倒也没之前那么猴急了。楚良娆瞧他细嚼慢咽地吃着做成菊花状的蒸茄子,不禁暗笑。敢yy未来的国家继承人,也只有她才这么无聊了吧。
慕孟晨吃着菜,分出一根筷子来戳了戳那几个金黄的馒头:“这是什么东西?”
“馒头啊。”楚良娆说道,“用南瓜做的,很香的,你带路上吃。”
“怎么还长着八只脚?”慕孟晨戳起一个馒头来放到眼前观摩,“还有两眼睛?”
“这是螃蟹。”楚良娆介绍道。
慕孟晨咬了一口,嚼了嚼,入口便是南瓜的香甜,确是美味,不过面上他还是不满:“好好的馒头就被你糟蹋了。”
楚良娆一阵无语,觉得这人还真是不懂情调,自己做成这样不就是给菜色加分么?
吃饱喝足,慕孟晨便说起正事:“你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楚良娆拿出油纸打包馒头,听他问起这个,不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漫不经心剔着牙的慕孟晨,她说道:“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慕孟晨没说话,把手里的牙签随意地扔在了桌上。
“其实,我也没想好。”楚良娆坐下身。
“你没多的心思。”慕孟晨说道,“但是难保外人不多想,尤其是父皇。”
楚良娆挑眉:“看样子你是都知道了,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听到这句话,慕孟晨心头一堵,他对楚良娆了若指掌,可人却对他的认识止于表面。
兴许楚良娆这时候能够知道自己的本事,还是因为霍泰楠的关系……
想到这点,慕孟晨的眼神暗了暗,语气却还是臭屁到极点:“那是,本殿下岂是尔等能看透的。”
明明是一句调笑,听着却是酸的紧。
楚良娆用绳子给打包好的馒头系上结,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远道而来。”
看着那包的整整齐齐的油纸包,慕孟晨不满道:“就像用几个馒头把本殿下打发了?”
“那你还要什么?”楚良娆颦眉。
“我还想……”慕孟晨几乎脱口而出,但后面的话还是生生忍了下来,“本殿下日后要什么没有,还用你这点?”说罢,又抬起了下巴。
楚良娆垂下眸子,说道:“说来也是奇怪,你明明应该是我的死对头,却让人信任放心。”
慕孟晨有几分不自在,说道:“当初我受罚的时候也只有你来探望,如今我只是做一样的事情罢了。”
到了这时候,他已经忘记了殿下这个称呼,只是用平等的“我”来自称。
楚良娆微微笑着:“谢谢。”
这一句话,明明只是两个字,却让人心里一沉。
关心又何妨,担心又何妨?到头来,他们还是不可能。
虽然他心里有个卑劣自私的法子,可面对楚良娆明亮的眸子,他却怎么也提不出要楚良娆改嫁的话来。
如果真的说了,只怕他们这般平心静气说话的时候也不会有了吧。
楚良娆注意到慕孟晨的神情,但却并没有过问,免得伤及他的自尊心。
良久,慕孟晨才说道:“父皇并非滥杀之人。”
这话没错,当今圣上确是没有错杀好人的污点,但是楚良娆的情况不同,她现在身上扣着“前朝余孽”的帽子,并非是“无辜”的。
这一点,她清楚,慕孟晨亦然。
可是除了这句安慰的话,多余的保证,慕孟晨无法道出。
他不敢承诺,是怕自己违反承诺的时候无脸面对楚良娆,更没脸面对自己。
此时的慕孟晨,依然是矛盾的,纠结的。
他爱慕者这个女子,却迟迟不敢说出口,听闻她有事,更是不顾旁人劝阻单骑而来,为的便是亲眼看看她好不好。
现在人看到了,路上想了一肚子的话却是烟消云散了。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也有了不能说的话?
又是一阵沉默,慕孟晨站起身,再度将斗篷的兜帽戴上:“我走了。”“这个……”楚良娆递出包好的馒头,“带上吧。”慕孟晨看一眼楚良娆,终究没有伸出手,就在楚良娆以为他不会要的时候,却觉身子重心被牵扯,投入一个炙热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