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离开。”
青衣身后跟着十几个铁衣卫,皆一身黑,像……街头恶霸。
那小贩扯嘴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抱着手,挑衅:“哟,你以为这里是鱼塘啊,被你承包了?”
青衣面无表情,掏出一锭金子。
那小贩眼冒红光,一把夺过那金子,一秒变怂,点头哈腰:“小滴这就走。”担起摊子,手一招,吆喝,“走,上别处卖鱼去,这里被承包了。”
这个‘鱼塘’被承包了,花了好多金子,还不是怕磕着碰着尊贵滴太子殿下和他娘。
青衣有苦难言,瞅了瞅自个主子,那神情,好像没他啥事。好吧,做个打死不认的替罪羊吧。
青衣回:“如厕。”插科打诨的居家必备良品!
容浅念顺着话问:“半个时辰?”
青衣继续面不改色:“饮食不当。”
容浅念佯作恍然大悟:“这样啊,那肚子非得闹腾个不停,本宫体恤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去蹲个三四五六个时辰,等回到宫中,本宫再给你开几贴药,保证药到病除。”
什么?
三四五六个时辰?
什么?
药到病除?
横空劈来两道雷,青衣焦了,他笃定,蹲了三四五六个时辰,这腿走路都有问题了,几帖药下去,那就别想走路了,躺着吧。
咬咬牙,青衣赴死:“属下谢,谢娘娘。”
主子啊,这鱼塘,哦不,这七里街就交给您了。青衣一脸悲戚,蹲坑去,那边,玩耍得很愉快:“走,我们吃烤番薯去。”
容浅念转身,言笑晏晏的。
片刻,脚步忽然怔住,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怎么了?”
她置若罔闻,望着一处,失魂落魄。
“十一!”
久久,空寂的七里街只留男子急促的喊声,还有她嘶喊:“尼玛给老娘出来。”
三更之后,出宫的人马回了椒兰殿,皇后是由着皇上抱进来的。
十三瞅着不对,问青衣:“我家小姐怎么,怎么好好地出去,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来。”
青衣面色铁青:“不知。”
十三翻白眼“你不是一直跟着吗?”
铁青变了猪肝色:“如厕。”
说着,转身,那脚步……很怪异,身后,十三丫头念上一句:“蹲坑蹲傻了吧。”
月色已沉,内殿里,萧殁解了女子云裳,流苏垂下,他拍着女子的肩轻哄:“乖,睡会儿。”
她睁着眸子不肯睡,:“逸遥,我看见了。”偎着萧殁小声地念着,“是五步,那街角的影子是他,一定是他。”
她呢喃不断,一路上便说着这个,嗓子都有些哑了。
萧殁心疼她,亲了亲她额头:“嗯,我去给你找。”轻揉着女子蹙起的眉,哄着她,“听话,不想了。”
手拂着她的腹,七个月的孩子,已经会动了,像他母亲一般,从来不肯安生。
闭着眼睛,她碎碎念的:“为什么要躲着我呢?若不是过得不好,便是不愿原谅我。”片刻沉默,她又启唇,轻轻的嗓音,“我想,应该是前种,那个家伙啊,情绪极少,以前我总是那般逗他,他也不气的。”
那么,他应该过得不好,很不好。
她抓着萧殁衣襟的手,越发紧了,攥出了细密的汗,萧殁覆着她的手,凉凉的掌心相贴,他道:“下次见面我们问他。”
容浅念蹭着萧殁,不抬头,闷闷地说着:“我才不问呢,我要把那个小崽子扔进魈魂窟,谁让他一直让我闹心。”
他不言,他想,不会的,他的女人,心软着呢。
这夜,浓了,人入梦。
次日,容浅念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伸手探了探身侧,被子是凉的,被角上,窝着一直胖狗,睡得昏天暗地。
容浅念想到了四个字:独守空闺。一大早,心情不怎么爽了,一脚踢醒了元帅大人,大人眯着眼,又翻了个白眼,抽了抽鼻子,继续打盹。
十三推门进来:“小姐,药膳好了。”
“你家皇上姑爷呢?”
十三回得一板一眼:“边境传来急报,皇上在宣明殿和各位大人议事。”
容浅念窝着被子一个打挺:“边境?”笑了笑,“闹吧闹吧,一群猴孩子。”
猴孩子?想必这天底下,也就她敢说得这么不以为意。
纱帐外,十三催促了:“小姐,该喝药了,不然该冷了。”
容浅念着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抬眸,眼色微变:“十三啊,你这是要去唱白脸?”眸子一敛,似笑,“瞧瞧你这一脸的粉。”
眼前,十三白着脸,有些局促:“昨夜里染了风寒,脸色不太好,便多抹了点。”上前几步,又催促,“小姐还是先喝药吧。”
一双的丹凤眸不经意转了转,伸手,接过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