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她就这点出息。
端着药,走过去:“喝了。”
声音是闷着的,她生闷气。
他倒是听话,接过便喝了,依着床沿看她。
容浅念又说:“躺下。”
他躺下了。
容浅念再说:“把衣服脱了。”
他疑惑,容浅念上前,自己动手。
对话进行到此,屋子里很静,又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
门外,三张脸贴着门。
楚林压低声音,虚心请教:“青统领,王爷的身子受得住吗?”
青衣认真地在思考,屋里又传来声音。
“我轻点。”
轻点?王妃主动?三人,同时眼睛放大耳朵竖起。
里面,容浅念又问:“疼不疼?”
嗯,还算善解人意,还算……轻。
青衣点点头,一派正经:“这程度应该没事。”没有声音,他家王爷也没有叫,应该还是……咳咳咳,青衣低头,脸不自然。
“王爷,怎么没动静?”楚夜嘀咕了一句,贴得更紧一分,细听。
不料,里面忽然砸开一句河东狮吼。
“都给老娘滚,要是闲得蛋疼,都给老娘去如厕。”
中气十足的嗓音,惊天动地的架势。王妃彪悍啊。
楚夜掏掏被震到的耳膜,回身问:“那这程度呢?”
青衣一脸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又一眼,嘀咕了一句‘如厕’,随后,默默地走远了。
不远处,背着包袱的五步,一贯无表情,无动作,无言语。
屋子里,容浅念喂完了药,看完了伤,自始至终青着一张俏脸,自始至终,上容温柔地看她,似乎看不够般贪婪的眼神。
容浅念被这目光撩得难受,干脆坐远了。
她撑着脑袋,眉毛挑了挑:“骗我很有意思?还是喜欢看我因为上容苦恼的样子?或者,喜欢一株一株泛滥的烂桃花?看我纠结的样子很有意思吗?看我几次将你混乱的样子很好玩?还是引诱我出墙很有趣?”她狠狠一眼睃过去,脸都红了,“丫的,你什么恶趣味!”
她连连问了很多问题,从没如此咄咄逼人,从未对她家男人粗口。她想,果然男人不能惯,越惯越混蛋。
“十一。”
容浅念炸毛:“别喊我十一,你不是叫我容九吗?”
“十一,乖,别气了。”他柔柔的嗓音哄着,很认真,“生气伤身。”
伤身?她伤肝!一把火烧得肝都疼了,迷魂汤都不顶用!
容浅念这次是打定了主意不受其蛊惑,不听其软语,不纵其哄骗。妻纲,必须振!
她看他,冷着脸:“坦白,宽大处理,抗拒,就地正法。”
他笑得温柔:“好。”
得,这一笑,容浅念傻了片刻,之后,找到思绪,正色,严肃的神情:“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容浅念仔仔细细瞧了又瞧,还是很难将自家温柔听话的男人与那个让她抓心挠肺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幻容术。”
难怪没有人皮面具。该死的幻容术,不然她怎么会连自家男人都认不出来。
咬牙切齿过后,容浅念下令:“以后出门再变丑点,再给你惹桃花试试!”
她恶狠狠地威胁,他笑盈盈地应着:“好。”
好啊,以柔克刚是吧。
容浅念语气更强硬:“不行,以后门禁,不许单独出门。”十足的女霸王,并且女霸王心里想着,自家男人太祸害,回头得藏起来才安全。
他点头,眸子潋滟,好看得像春水。
好啊,美男计是吧。
容浅念撇开眼,阴阳怪气:“我听说天下第一杀与天下第一公子断袖情深啊。”
哟,哪来的一股子酸气。
显然,这人搞错了侧重点,什么隐情真相,到容浅念这里还没有她一坛醋来得重要。
上容笑不可止:“天枢楼为我所有,玄起只是属下。”
属下?好啊,勾搭boss。
容浅念玩着案桌上的杯子,略微抬眸,懒洋洋地说:“我觉得京都不太适合天下第一杀今后的发展,你觉得呢?”
他笑着答:“有理。”
之后玄起被外派之时,曾多少次仰头问天,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缘起于某人一坛莫名的醋。
审问继续,依旧是坛子里那罐。
“那个善水又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隐月阁大乱,她大伤,净善阁主以隐月阁镇门之宝为酬,来天枢楼求医。”
容浅念玩着杯子的手一顿,瞳孔一亮:“什么宝贝?”
这人,本性难移!歪脑筋随时随地动起来。
上容看着她亮亮的眸子好笑:“天山雪芙。”
天山雪芙啊,据说能延年益寿起死回生,嗯,不错不错。
容浅念寻思完,说:“既已交易,概不售后,宝贝归我,那个女人,哼……”冷哼一句,她扣着杯子,邪气极了,“也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