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通常只扫门前雪。这风清也好,云起也罢,争得头破血流,也比不得她家男人重要。
所以,这招亲宴,若有差错……
萧凤歌将一张俊脸凑近容浅念若有所思的眸前:“所以小爷主动请缨,给你保驾护航来了。”
容浅念伸出一根手指,戳着某人的脑袋。
萧凤歌忽然想起一茬:“不过,除了云起夜帝的人,我的人,还有一伙人是谁的?”
容浅念眸子一转,笑意深深:“萧简。”
“他来凑什么热闹,鼻子真灵。”
容浅念扶额,叹气:“这砸场子的人真多。”
此时,风清夏王,隔着窗,正望着流苏摇曳,眉,紧锁。
门外,左翼军来报:“王爷,忠亲王府的人也来了。”
萧简收回视线,转身,问道:“有什么动作?”
“昭明世子静观其变,不过夜帝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王爷我们要不要先发制人?”
萧简凝神深思,半响,启唇,只一个字:“等!”
左翼军领命,全军待命。
萧简依着窗口,望着一楼的重重纱幔,心绪不宁。
“九公子,”萧简轻喃,“你到底是谁?”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狐狸一般的女子,心绪,乱了。
午时三刻,二楼雅间,男子隔岸观火,眸子,映着流苏里的人儿,久久不曾移开。
“主子,三伙人,已经都在魈魂窟外了,我们怎么做?”
男子轻扣茶杯,道:“请君入瓮。”
君,乃夜帝之人,这瓮,自然是魈魂窟,好一出祸水东引,这砸场子,也是玩心玩计。
男子的话方落,门应声而开,来人,正是九公子身边的寻花少年。
来得真快啊。
寻花进门,行了个虚礼:“云公子,我家公子差我来传话。”
这一声云公子,男子脸色便深沉了。
果然,没有魈魂窟不知道的事。
寻花不惊不惧,十几岁的少年,倒是一股大将之风,说:“我家公子说:这风清出了篓子你要见缝插针顺手摸鱼可以,若是你还想请君入瓮祸水东引,这砸场子的后果你千万别假设,绝对不是几板砖的事。”
云宁止不言,眸中沉沉浮浮。
这话,不是恐吓,是警告。那人,狂妄得让人心惊胆战。
寻花察言观色后,继续:“公子说: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不如我们做个交易,魈魂窟外面的人,一千两一个我帮你收拾,上午那几个就当是赠品。”
先兵后礼,魈魂窟九公子不仅是个商人,还善心计,三言两语、软硬兼施便立于主动。
云宁止眸间冷若冰霜:“若是我不答应呢?”
寻花淡淡一笑,并不意外:“我家公子说:若是你不答应,先解决外面的,再收拾里面的,总归是要脏手,不介意多几个。”
几句话,开诚布公,此举,太过胆大妄为。
云宁止轻嗤:“好大的口气。”
寻花不痛不痒地陪了个理所当然的笑,不以为然:“哦,我家公子还提醒了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天下想杀云起战神的人数不尽数,这颗人头还是可以卖个好价钱,眼下,魈魂窟高手云集,不乏三国皇室中人,想必,对这杀人越货的交易感兴趣的,大有人在。”
几句话,蛇打三寸,这狂妄之言,却字字刺中要害。云宁止脸色越沉了,久久沉默,而后,他道:“这个交易,本王应了。”
那条地头蛇,比人狡猾不止三分。
寻花拍拍手:“成魅,上茶。”又道,“我家公子请楚王爷好好看戏,顺带打打算盘,魈魂窟向来一笔勾销,拒收欠款。”
说话间,有女子奉了茶进来,还有一只金灿灿的算盘。
完全有备而来,一楼流苏里那只狐狸,简直精明得可怕。
“你家公子知道我会答应?”肯定的语气云宁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上好的毛尖,朝廷御用之品。
“云公子是聪明人。”
话毕,寻花领着女子出了雅间,留下一壶毛尖茶香。
离,三番思忖,还是不解:“主子,属下不明您为何要答应,这九公子狡猾了得,绝非善茬,指不定是与虎谋皮。”
云宁止晃了晃手中茶杯:“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我的身份,又岂是狡猾二字。”眸子,深沉黝黑,一口饮下新茶,云宁止三分笑意晕开在嘴角,“这九公子,城府深不可测,这样的人精明得可怕,只能为友,作为敌人,太危险。”
离,似懂非懂,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九公子,唯有敬而远之才能明哲保身。
楼下,擂台之上,打杀得不可开交。魈魂窟外,开始风起云涌,血腥在暗处肆意,整整弥漫了两个小时,窗外的风卷起流苏飞舞,空气染了腥味,那纱帐里,不见红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