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孔竹——部长在你那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但少了平时的戏虐感。
“在我这，”孔竹看了看低着头的马思菊，“琪丝呢？”
“啊——她说她去找老师了来着。”
真是个笨蛋，虽然学校经常说出事先叫老师，但这么严重的情况叫老师有什么用？
“好吧，”孔竹不担心那个丫头，“你现在在哪？”
“呃……我在调查部啊，我可受不了这么可怕的场面，第一时间就跑路了——欸，你知不知道网上都炸锅了，这下我头一回吃瓜吃到自己学校……啊，对了对了，你赶紧把部长带过来！”电话里的阿金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了？马思橘现在就在我这儿，人没出问题啊。”孔竹疑惑地问。
“不是，孔竹你想啊，部长她是什么人啊？马老逼的女儿啊！而且就在刚才她还上去近距离接触了，肯定会被……”
“嘿，同学！”
还没听阿金说完，听到背后有人呼唤的孔竹下意识地回头，接下来他就明白了阿金想说什么。
孔竹的背后，一群举着摄像机的人如同举着火箭筒的士兵一般，正瞄准着孔竹等人。
“是她是她，真实调查局局长的女儿。”队伍里有人指着马思橘，小声地说。
“——马思橘小姐。”一名举着摄像机的人立即跑到马思橘那，直接将摄像头塞到她的面前。“请问你刚才是什么感觉？”
“欸？什么？我……我的感觉？我当时感觉……”虽然马思橘平时热情开朗，但刚刚经历过那种事情又面对摄像头，一时像受惊的麻雀一样有点不知所措。
“马思橘同学，你刚才一举打倒匪徒的勇敢行为是否跟你父亲有关？”没等马思橘回答完，又一位摄影者也凑了上来，同样将镜头对准马思橘。
“啊？我没有，我只是担心那个小姑娘。所以才上去……”
“马思橘女士。”一位看起来不是本校成员的女人，递上一根麦克风：“听说你是学校调查部的部长，请问身为调查部部长，你刚才的行为是否接受过学校训练？你对目前这个行业这么看？”
“欸欸？这个……我……”
马思橘还没回答完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又向她袭来。
“请问你认识那个被攻击的女学生吗？是闺蜜吗？”
“据说这所食堂你平时不会来吃，那为什么今天你会在这里？”
“啊……我……我……”
一个又一个举着摄像机的人凑到她面前，马思橘像是动物园里的大熊猫被人围观，这些人也许一人一台摄像机扔过去都能把刚才那个匪徒砸死。
“不妙啊，我们快走快走！”孔竹拉起马思橘的手腕把她拉走。。
“欸，这位同学，你是马思橘小姐的男朋友吗？”一个人挡在孔竹的面前，将镜头对着他。
“啥玩意，赶紧让开，我们要走了！”
“请等一下……孔竹同学，请问，你怎么看待那个人刚才说的话？”一个带着帽子的人，问向孔竹。
“我他妈怎么知道！快滚开！”一向温和待人的孔竹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正当孔竹准备推开他们强行离开时……
啪！
最前面那人的摄像机飞到了地上。
“啊？——我的索尼！”那人瞬间叫喊起来，跑过去检查是否损坏。
孔竹看去，原来是粟一把抢过他的摄像机，扔到了远处的地上。
粟倒没有像孔竹那样生气，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在教育邻居家不听话的小孩。
那人捡起摄像机抱住怀中，然后指着粟破口大骂起来：“我x你吗的，你干什么你！！””
原本喧杂的采访团安静了一秒，也许他们没想到粟会做这么过激的行为……但下一秒都将镜头对准了粟。
“你好，这位同学，你怎么能破坏别人的东西？你知道一台相机多少钱吗？难道你校学生如此没有素质？”
“小姐，你是不是那个匪徒的同伙，怕我们拍到什么，想销毁证据？”
拿着摄像机的人们没完没了的叫唤着，粟接着慢慢走过去，将所有人的摄像机，一一抢过来仍在地上。
啪，啪，啪！
有些直接被摔成两半，镜头碎片洒落一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有人甚至想对粟动手，但粟仅仅看了他一眼就让他不知为何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们采访过许多人，也多少能从一个人的眼神中读到点什么，但他们从粟的眼神中读到的，是他们最不想看见的那种眼神。
“我我我，告诉你调查员就在附近呢，小心我叫来让你毕不了业！”
“……走了。”
粟拍拍手，对孔竹说。
孔竹等人这才趁着回过神来赶紧溜走了，没有人追过去。
“我说，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路上，孔竹问向粟。
“随便，到时候我赔就是了。”
孔竹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人如果他们向校方检举，或者将视频剪辑上传网络的话会十分麻烦。
如果影响到学校，情况好的话会留个处分，加上这些媒体添油加醋把事情搞大，粟被退学的可能性会相当的高。
“抱歉……粟同学……都是因为我——到时候我来赔吧。”马思橘低着头，带着哭腔地说。
“…没事，不怪你，是那些人脑子有病。”
三人一路小跑，从花坛的小路上绕了一圈才回到调查部。
马思橘望了望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刷了刷id卡，三人进入调查部，里面，阿金正正坐在椅子上，在电脑上翻阅着什么。
“哈哈，回来啦？”阿金转过椅子，笑着挥了挥手指：“我猜你们一定经历了一次有趣的经历！”
亏他还能笑得出来，孔竹想。
“……”
马思橘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应他，她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看着地板。
调查部里负责找话题的永远是阿金和琪丝，但平时那位接话的女士还在情绪低落中。导致孔竹也不知道说什么。
“……喝杯果汁儿？”阿金似乎也察觉到气氛的部队去，站起来从调查部的冰箱里拿出一杯果汁，递给马思橘。
“……抱歉，我今天想先请假回去，麻烦你跟老师说一声……”
“——让马叔来接你吧，万一再被人缠上岂不是很麻烦。”孔竹说。
“这个时间爸爸他应该忙的很……还是算了……”
……孔竹看向阿金，两人目光对视了几秒。
“好好好……”阿金小声嘀咕了几声。“走吧走吧，部长大人你就先坐我摩托回去。”
“……啊？——好吧。”
“对了，琪丝没回来吗？”孔竹问向阿金。
“好像没有……哦我想起来了，她跟我发信息说她也回去了。”
真奇怪啊，一向热衷于这种事情的琪丝也会害怕吗？孔竹一开始还担心她会直接去跟那个疯子面对面交流一下。但话说回来，虽然琪丝有点神经质，但本质上还是个小女生，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等会给她打个电话吧，孔竹想。
“对了，老师那边也发来信息，说是今天课程取消了，他们那边应该也忙成了粥，正应付着各方人士吧，所以我觉得大家今天都各回各家没啥问题。”阿金把拖鞋换下，又披上一件风衣。
“校方具体没发什么通知吗？”孔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