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无论孔竹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
“这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女孩以为孔竹在问他,弱弱地回了一句。
哪怕孔竹是一名警察兼无神论者,遇见如此诡异的事也是他一名未成年人无法遭住的,于是他急忙呼出阿尔法,准备哪怕被马库训一顿,也要启动报警程序。
可是——
莹蓝色的界面没有再一次出现,孔竹的手指拼命上划着,在外人眼中显得十分滑稽。
为什么?这里应该收到信号才对,而且刚才明明还……
为什么啊——
西装男咬牙切齿地盯着粟。
“为什么?很简单,我之前扫描了你的个人数据。”
粟淡然地说道。
“数据库里根本没你妹妹这个人。”
昏暗的灯光下,西装男的身体明显地晃了晃。
“但,有你的数据。”粟顿了一会又说。
吧台对面的呼吸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酒吧的灯光设置的很巧妙,只能稍微照亮吧台和西装男,让其他人看不到顾客的脸。
粟眯着眼看了西装男片刻,手指敲了敲吧台,发出清脆的咚咚声。
“你妹妹不是【黑户】吧,而且据我所知,你妹妹甚至没有在任何地方留下过任何个人痕迹。”
她接着说,眼神像是在看一部看过的电影。
“那么,你……或者你妹妹,到底是谁呢?”
这家酒吧的名字叫【sunorc】,装修比较偏怀旧,内饰全是木质装修,配合着有些昏暗的暖色橘灯特意设置成了只能略微看清桌子的亮度。里面的人不多,而且也没有放任何音乐,和这所城市的其他酒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啊——先不说这个,麻烦给我一杯whiterussian。”
“……。”
西装男一动也不动,像头狮子一样盯着粟这个猎物。
“怎么,你不卖给我?”
虽然粟看上去——也应该说的确是一名还未成年的少女,但从她的行为举止,以及气质上来看却又想一名傲慢的贵妇。因此西装男还是从柜子上取下所需的酒,利索地调好酒后,取出一块冰块切割完后放入酒中,最后把酒放在桌子上推给了粟。
粟端起酒杯慢慢品尝起来,带有奶油香气的咖啡味混着酒精的甘辣充溢着她的口腔。
“你不是警察吧?”西装男将双手按在吧台上,身体前倾仿佛要把粟吞进去。
“唔——原来你这么认为啊。”粟丝毫不在意似的,淡定地喝着酒。
她放下酒杯补充道:“不过你说的没错,但我也没说过我是警察。”
“你这小鬼——”西装男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因为粟的年龄而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粟笑了笑。
“那么,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接近我?”西装男双手撑在吧台上。
“我的目的,你没必要知道,也没法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你的目的……况且我接近的也不是你。”粟像是兜圈子一样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什么?!”
西装男一听粟知道【自己的目的】,瞬间急了眼。但很快又在心里暗暗否定——这只是一个虚张声势的小鬼罢了。
“要上明天新闻头条的人现在要保持冷静,万一让感情坏了计划可不好。”
这话一出,西装男仿佛是被被触及到了逆鳞,忍不住猛地一拍吧台。
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知道我的计划,我明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是哪里疏忽了吗?西装男不断怀疑着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你……究竟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西装男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底气。
“我不喜欢别人大喊大叫的——”粟的声音像酒中的冰块,“不要以为自己做的很保密了。”。
“你说什么?”
“唉,你怎么还不懂,我是来帮你的。”粟扶着额头摇了摇。
“帮我?”
“没错,如果你要继续按你的计划行事,那么,最后你的妹妹绝对,绝对不会幸福的。”
“……为什么这么说?”
“information。”
“信息?你什么意思?”
“这家酒吧——”粟突然换了一个话题,顿了顿道:“装修的还行,一个月收入多少?”
“这和刚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回答我。”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而且现在西装男只想知道这个少女的目的。
“20点左右。”他如实回答。
“唔——除去你所说的花费,还剩多少?”
“最多5点,有的时候为了我妹妹也许一点也不剩。”
西装男想起在他的父母还在世时,自己的家境一直很不错。
在那时候,他其实是一个有些顽固的社会青年,对自己的妹妹不闻不问,对父母的交流也只是限制于要钱。
酒吧就是他经常混迹的场所,他在那里和其他社会上的朋友吹嘘自己,然后将一切心思都花在如何钓到酒吧里的女孩。
调酒就是一门好手段,他跟一个酒吧的调酒师请教过后,就在充满香水味的女孩面前展示一些花里花哨的调酒技巧,顺便借机把她灌醉。
偶尔有一次,西装男的父母半强迫半请求的让西装男跟家人一起去旅一次游,借此想让西装男不要再混迹于社会。
西装男以给生活费的要求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然而,那次确实西装男一家最后一次团聚。
一辆大货车仿佛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对面,也许对西装男来说,货车的灯光是他人生中看见的最后一道光。
天旋地转过后,路人的喊叫,救护车的轰鸣,以及他父母的血,摧毁了她的人生。
但他奇迹一般的毫发无损,而他的父母当场去世,他的妹妹也收到了重伤而住院。
纸醉金迷的生活,令人眩晕的酒精,一下子全部离他而且而去,那时他望着病床上自己唯一剩下的家人,崩溃地大哭。
都是自己的错,他这么想到。
“不觉得很巧吗?”平淡的女声打破了他的回忆。
“你指什么?”
“至今为止,哪怕你再节省,也没有一次留下可以交房产税的钱吧——只要有一次你的收入超过30点,最大程度的节省一下,就能交掉哪怕一次的房产税。”
“要么是收入不足,要么是不得不花掉钱的东西,反正你一次也没有交过房产税,不管你愿不愿意。”
西装男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觉得很巧吗?少女的话语回荡在他脑中。
“你说……哼?!”
调酒师倒吸一口凉气,仿佛发觉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他感到自己的大腿一瞬间酸的发软,险些没有站住。
“也许如你所想,但不要说出来。”粟像是在对调酒师下了一道命令。
“但是……这是巧合也可能的……对吧?!”
“巧合吗?嗯……也许你这么想,才会做出一个小时后做出的行为。”粟就像在补刀一般说道。
“你——”
调酒师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步一步走到酒吧入口,把门一关,然后挂上了【close】的牌子。
就在刚才,酒吧里除了粟以外的最后一名客人也离开了。
“不要再绕弯子了!你到底是谁?回答我!”
得亏于酒吧里只剩下粟和他,调酒师完全没有控制音量,愤怒的大叫起来。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而且还用一些诡异的猜测来扰乱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认为挂上了close的牌子,就以为外面的人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吗?”粟一口把最后一点的鸡尾酒喝完,打了一个小嗝。
“回答我!!”
“闭上,你的嘴。”
粟转头盯向调酒师。
从进门开始,粟就没正眼看过调酒师。
此刻,她睁大着自己的双眼——那双血红色的双瞳完全展开,强烈的视线感如同一把无数把无形的削冰刀悬浮在空中,随时准备插入调酒师的身体。
调酒师感到刚才接触的冰块手相比她的视线起来,好像也变得十分温暖。尽管粟的语气还是十分平淡,但仅仅是注视着调酒师,就让他刚才十分愤怒的心情完全消失,只感觉到背后阵阵凉意。
“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的【妹妹】?”
粟的语气,仿佛调酒师的妹妹,此刻的生命权就掌握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