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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咒语唱完,烛火暴升,用鸡血画在祭坛中心的旋涡图案也开始自行旋转起来。随着旋转,本已在地面凝结的鸡血又开始流动。两道血线向着两侧蔓延开去,一道流到那老病人脚下,一道流到了王哥面前。同时,一个暗红色的涡旋在图案上方形成,开始发出某种无形的吸力。
这吸力连地上的一粒灰尘都无法移动,却又强劲难当,将王哥周身那些金色小毛球一股脑拉扯过去。小毛球们惊慌尖叫着,拼命往王哥衣服里面钻,但仍是一个接一个被抽走,卷入涡旋之中。然后一阵吱嘎吱嘎地脆响,一堆金色的物质便从涡旋中飞出,流入那病人的体内。
王哥似乎终于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这些小妖精,也因此得知了若是被吸走会落得如何的悲惨下场。他杀猪般的哭嚎起来——虽然他一片衣角、一根头发都没有被吸动,但他分明感觉到了旋涡可怕的吸力:脑浆、血液、骨头,还有体内某种说不清楚的东西,似乎都要被这旋涡从皮肉里吸出。
“饶命啊!钱我不要啦!”
看着满脸鲜血,提着刀步步靠近的若怜,王哥偏偏在这时候彻底醒了酒。他已经隐约意识到是今天这比横财带给了他厄运,因此徒劳的呼喊着,希望抛弃刚刚得到的一切以换取活命。
但这怎么可能呢?若怜的眼中凶光迸射,一把将王哥拉了起来,锐利的刀尖直冲他的喉咙刺去……
——而一只铁手挡住了刀尖!
化作钢铁之躯的吴玄意,护在了王哥面前!
刚一进入这间废屋时,吴玄意就感觉到了些许的变化:那种一直压制着他施展神通的力量似乎变得可以对抗了。
比喻一下,在之前变身失败时,吴玄意感觉到那股压制力无形而无限。就像是深海之中巨大的水压一样,只能单方面承受,毫无反抗之法。但被扔到祭坛上之后,这种压迫力就变成了铁链、坚冰,虽然依旧难以挣脱,却可以触及、反抗,只要力量足够就能将其粉碎。
于是,吴玄意静下心来,全心全意开始与这无形的压制力拼搏。他一次次地尝试变身,从一开始无意义地挣扎扭动,到逐步触及到变化的窍门,将一切运动于心中进行。
如何变化?变化后的自己又是怎样?原本模糊的感觉逐渐明晰,吴玄意开始理解自己变身后的本质——
机甲形态的他并非只是披了一层铁皮,而是货真价实全身变成钢铁。
肌肉为液压取代,血管以油管代替,而心脏则是喷火的引擎。
肌肉会痉挛瘫软,但钢铁不会。血肉之躯难以挣脱的铁手铐,在汽缸的轰鸣下也不堪一击。
做得到!——吴玄意确信。
这不是自欺欺人,而是犹如在清醒状态下清楚自己可以弯曲手指,可以闭上眼睛一样的确信。
更好的消息是,随着这邪恶仪式一步步的推进,自己的束缚也在逐步崩溃、脆化。在若怜唱出第三句咒语时,吴玄意已经有信心再度变身。
接下来,便是沉住气等待,等待这些疯子们将自己的目的一点点不打自招,最终图穷匕见的一刻。
也就是现在。
随着一声引擎轰鸣,扯断铁索猛然窜起的吴玄意,稳稳抓住了若怜手中的尖刀。
沉浸于狂热情绪的若怜被这突发的变故弄傻了,顿时呆立原地。而吴玄意这次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余地了。他一手扯下刀子,一手按在若怜胸口猛力一推。这一推不亚于汽车一撞,若怜登时直挺挺飞了出去,直撞到数米外的墙壁上方才停下,摔在在地。
按照动作片的规矩,这时候四周的黑衣人们就应该各自掏出刀枪剑戟,一股脑杀将上来。然后吴玄意大显神威,将他们全体打得落花流水,潇洒离去。
但是这些黑衣人明显没那么敬业。他们看到祭坛上横生突变,若怜竟被一掌打趴,倒在地上半晌挣不起来,一个个全都呆若木鸡,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半步。
对方不按剧本演,也把吴玄意整不会了。
若不斩草除根,之后他们再来报复怎么办?但自己就这么冲上去把他们痛揍一顿,要不要下死手?要是警察这时候来了,自己是不是还得赔这些家伙医药费?
正当他的大脑也轻微宕机时,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狂嚎。
是那个被固定在椅子上的垂死之人!只见他猛然一挣,整个金属躺椅便凌空飞起,随后轰然破碎。而那人的一脸病容,也霎时化作了青面獠牙的面目。
他要吃人啦!
吴玄意想都没想,一把拉上王哥,化作汽车形态夺路而逃。闷头跑出几百米后,他仍然能听到身后传来的黑衣人们的惨叫,与怪物的咆哮声。
我并不是怕了他,只是不知底细不宜鲁莽,再说王哥还在,需要以保护他为优先——吴玄意在一路上彻底说服了自己。因此,回到秦始皇的垃圾山时,他得以昂首挺胸地复命。
“带回了王将军?卿做的不错!”
秦始皇正侧卧在一处山下,一旁的空调精正在为皇帝送来舒适的温风。看到吴玄意带着王哥到来,皇帝老儿便坐起身来,对吴玄意的称呼也有所改变。
“启禀皇上,此事那是因彩票而起——”
吴玄意拱手,将今日之事前因后果大略说了一番。
“至于李四和田老懵子……李斯和蒙恬,他们恐怕也是中了彩票之后,被抓去当了活祭。”“大胆刁民,竟敢以淫祀害朕的朝廷命官!”秦始皇嗷得一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几下,走到了王哥面前。
“王贲将军幸得无恙。来人啊,服侍王将军下去调理将息!”
皇帝一声令下,两个椅子便来一前一后背起王哥朝垃圾山后走去。至于王哥本人?他因为连环受到巨大刺激而进入了精神冠能的休克状态,暂时不会再有反应啦。
料理完王哥,秦始皇坐回了他的沙发之上——吴玄意这才看清,这沙发正是自己昨天睡觉的地方。也不知道皇上是否知道他擅自眠于御座,总之还是不多说好。
“卿救下朝廷栋梁,是一件大功。今日且先去驿馆休息,朕明日上朝封赏!”
“谢陛下!”
吴玄意又抱拳行了一礼。只见一个光剩下底座的转椅滚了过来,引着他往前走去。行不多远,只见在垃圾山中间有一将集装箱挖出个门而做成的小屋,看来这就是驿馆了。
轮椅座子将吴玄意引入集装箱屋,便独自离去。吴玄意惊喜的发现这集装箱竟然有电灯,还个海绵垫子的床铺。
纵然简陋,但自己有好几日上过这么像样的床了吧?
看到这床,吴玄意全身的疲惫立刻涌现,已经从钢铁恢复的肌肉又开始酸疼乏力。在这种时候能有这么个安全安静的屋子住,有这么个看得过去的床睡,吴玄意不免有些感动。
“谢主隆恩!”
他发自内心的对着虚空行了一礼。而再抬头时,眼前已经不见了集装箱屋子与海绵垫床铺。
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广阔的宫殿。这里与影视剧中秦汉的宫殿别无二致,木架横梁,遍地席榻。甚至有几个身着白衣的宫女侍立一旁。
“澡汤已经烧热,是否要让奴婢为您宽衣?”
领头的一位白衣侍女便低声下气地问道。
他看向那几个垂着头的侍女,发现她们每个人面目都模糊不清,若是仔细看,反倒越看越不对劲,竟是隐隐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哈哈哈哈哈!”
吴玄意看了半晌,哈哈大笑。这笑声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
“好,尔等便服侍我沐浴吧。顺带给我搓个背按个摩啥的。”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推三阻四的?别说这些侍女必定是垃圾成精。说不定浴池都是阴沟泥潭变的。但是那又何妨?他吴玄意是个发癫的精神病,能舒服就舒服一下,管那么多真真假假作甚?又不要写项目评定!
几位侍女随即上前给吴玄意宽衣解带,之后带他进入了一池宽敞的热水之中。浴室里熏香伴随着蒸汽氤氲,侍女们各自分工,有的来挠头洗发,有的来按摩筋骨,有的来搓背擦身,有的来端茶递水。吴玄意照单全收,摊开来舒坦。
当然,色心什么的完全没有。为了不败兴,他甚至全程闭眼,生怕看清这些侍女的真容。而且,他放松下来之后越发感到身体的损伤与疲惫,心下只有彻底瘫软一个念头,哪还有力气去搞什么有的没的?
在全身心的休息之中,吴玄意感到全身都融化重组了。当他恢复意识睁开眼睛,天已大亮。
侍女们已经将熟睡的他送到了铺在地上的宽敞床铺上。吴玄意伸腰起来,感觉已经精力充沛。吴玄意闻了闻身上——没有阴沟或者泥潭的味道,全身的确干净了。看来昨晚的享受就其结果而言是完全真实的。
啊,睡的这么死,不会错过了上朝吧?
吴玄意突然想到,随后不禁觉得自己可笑。这位秦始皇的确是个法力高强的高人,顺着他的话头与他以礼相待是理所当然。但是这么一惊一乍,真把他当做皇帝供奉,自己岂不是又成了打工的?
这年头一起,眼前的宫殿和身下床榻便如梦幻泡影一样消失不见。吴玄意发现自己分明还是躺在集装箱之中的海绵垫子上。
这一下,吴玄意隐约琢磨出来了——只要真心将这垃圾山里的老头认做秦始皇,对他顶礼膜拜,就可以享受到真正的大秦宫殿、高官厚禄。而若是不认他是皇帝,或是在心里不臣服于他,垃圾山就仍只是垃圾山而已。
不过吴玄意的选择不会变。
为皇帝打打零工没问题。但是效忠为臣是不可能的。
的确,一心效忠皇室的秘密结社也有很多。但那不是吴玄意要组建的东西。
发癫之前就得听老板的,发癫之后还得听老板的,那他这不是白癫了么!
因此,集装箱和海绵垫子就足够了。
伸展着可能是唯一一次享受了大秦spa的身体,吴玄意走出集装箱。他要跟秦始皇探讨一下后续的事情……
“啊!自由民先生!”
一个充满朝气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带着惊喜的心情。吴玄意扭头看过去,只见一座垃圾山的半山腰上正站着一位束着马尾的金发美人。
“青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