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国公惶惶不安:“快说。”
“北沧六爷回来了,北城们的人马,一个……一个不留,城里的百姓都在传九章王造反叛乱。”
一个不留……
对上秦宓,这结果似乎意料之中,姬国公急着问:“闻柒呢?她死了没有?”
姬管家面色一沉:“皮外之伤,性命无攸。”
姬国公一声嘲笑:“呵,死了那么多人,却只是动了闻柒皮毛。”神色一慌,瞳孔都紧了,“她还活着,还活着……”
那么,这笔账她定是会算。
姬国公慌促大喊:“快,去城门放一把火,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如今,只能明哲保身了。
姬管家摇头,一脸沉重:“国公爷,来不及了,大理寺卿差了仵作去了北城门。”
动作,哪里快得过闻柒,她向来都是疏而不漏。这笔账,逃不过了。
姬国公沉吟半响,吩咐:“去苏国公府请国公爷过府一叙。”
姬管家刚喏了一句,门口忽然传来一句:“慢着。”
屋里的人惊愕,只见国公府门口亮了宫灯,走进来十几个宫人,领头的那人正是长乐殿的三品内侍林公公。
当然,宫里已经很少人知道这闻氏跟前的红人有个难以启齿的大名——林小贱、和一个难以入耳的别名——林羞花。
显然,这林大公公,来者不善。
姬国公心慌至极,却面色不改:“林公公深夜造访,是本国公有失远迎了。”
林小贱,啊不,是林大公公客气地鞠了个礼:“国公大人严重了。”
这笑面狐狸笑里藏刀的本事是得了某娘娘的真传。
姬国公仍旧神色不乱:“不知林公公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这老狐狸,也是个会装傻的。
林大公公站直了腰杆:“奴才自然是奉了我家主子的旨意。”
“不知皇贵妃娘娘有何指示?”姬国公脸色稍稍有些沉了。
嘿,快沉不住气了吧。
“我家主子想和国公大人做一桩交易。”林大公公字字句句都意味深长。
姬国公眸光一紧:“交易?”
交易呢,闻柒最喜欢此等勾当,不动干戈地坑人,不偿命不吃亏,吃嘛嘛香!
之后,林大公公又驾临了苏国公府,其美名:交易。
天已破晓,蒙蒙亮,微光洒下,长乐殿方才撤了夜灯,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
脚步,极轻。
“回来了。”
还是惊醒了床榻里的女子,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的,手这一动,疼得睡意全无。
秦宓心一紧,轻轻抓过她的手:“是不是弄疼了?”俯身,他轻轻吹气。
闻柒哭笑不得,这点皮肉伤,倒是苦了宓爷了,她摇摇头,眉头舒开,浅笑:“不疼。”凑上去,亲了亲秦宓的手背,眉头一皱,“有皮肉的血腥气息。”
原来,她家宓爷真的会剥人,指甲里的血腥,绝对不止是杀人那般简单。
秦宓眉宇一沉:“还有味道?”他俯身,细细嗅着,眉头更紧了,“爷洗过了。”
当然知道爷洗过,看着泛白的指尖,闻柒想,他家爷肯定洗了很多遍,只奈何,闻柒那鼻子灵得跟那什么似的。
秦宓似乎很嫌恶,又唤了外面送水。
“谁?”闻柒问。
秦宓擦了擦手,避开伤口将闻柒抱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漫不经心地回:“该死之人。”
该死之人的话……闻柒脑中算出了三个,也不点破,只是不满地撇撇嘴:“我还没玩完呢。”死了可惜了,怎么也得折磨一番。
秦宓轻笑,自是知晓闻柒的心思:“爷没弄死他们,不妨碍你玩。”
嗯,想必爷只剥了一层皮。闻柒很是好奇:“什么程度?”
“废了一只手。”剥了皮,抽了筋脉而已。
秦宓言简意赅,并不细说。
闻柒轻笑,猜得七七八八了,她家爷,护短得紧,想必那该死之人废的都是右手。想着,闻柒笑眯眯地在秦宓怀里蹭,她是不会告诉秦宓,她很爽歪歪的。
秦宓扶着她的腰:“乖,莫动,爷给你抹些药,很快便不会疼了。”
还抹?这都抹了多少东西了,闻柒肉疼啊,爷抹那都是千金难求的疗伤圣品,治这皮外伤,简直暴殄天物啊。
闻柒哼哼唧唧,没吱声,由着秦宓托着她的手,一边抹药一边用嘴吹着,不疼,倒是有点痒。
闻柒撑着脑袋,看着秦宓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有殷红的唇,笑弯月牙眸,动动手指蹭了蹭秦宓:“会留疤吗?”
秦宓将她的手缠了几圈,打了个结:“不会,爷舍不得。”
闻柒瞧了瞧右手臂连同手掌那一坨……诶,算了,爷金贵的手何曾伺候过人,丑就丑吧,谁让爷不肯假手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