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那道长长的疤痕,拜闻柒所赐。
“你想干什么?”东陵芷声音微颤,终归是惧了,她,哪里斗得过闻柒。
闻柒捋起袖子,手指摩挲着疤痕,不急不缓地:“瞧瞧,伤疤还没全好呢,就忘了疼了,你啊,”她摇摇头,一脸无奈,盯着东陵芷的眼,一字一勾唇,“就是欠教训。”
话落,闻柒抬起手中匕首,对着东陵芷的手腕,狠狠一剜。
“啊——”
剜肉剔骨,血液汩汩而流,东陵芷呐喊,声嘶力竭,闻柒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一刀,破了尸蛊,尽半数南诏士兵,倒地,毫无挣扎,化作一滩滩血水,腥臭瞬间便充斥、弥散,令人作呕的气息在喧嚣。
这一刀,七分力道,死不了人,只是,东陵芷这只手,彻底废了,这尸蛊已破,留下半数残兵败将。
胜负,也差不多定局了。
闻柒起身,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衫,对着东陵芷露齿一笑:“不会让你死,不过,可以让你恨不得死了,不好意思了,这只手怕是再也使了巫蛊了。”
二十栽巫蛊修为,几乎一朝毁于一旦。
东陵芷浑身沐血,脸惨白,眸子几乎透明,咬牙点了周身几处止血的大穴,踉跄着起身,抱着淌血的手臂:“本宫还是小看你了,那么,”
闻柒好整以暇,看着,她倒要看看,这妖妇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东陵芷阴冷笑着:“那么,同归于尽吧!”
闻柒耸耸肩:“想死,小爷同意了吗?”
“呵呵。”
一声阴笑后,东陵芷猛扑而来,完好的那只手直对闻柒心口。
这女人……找死!
闻柒果断地扣住东陵芷的手,抬腿,毫不迟疑,朝着东陵芷的腹部,一脚过去。
这一脚,十分力道。
“噗!”
一口血喷出,东陵芷狠狠砸在地上,抱着腹部,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脸色已缓缓变得青紫,唇齿间,鲜红的血液不断渗出。
闻柒被吐了满脸的血,顿时火冒三丈,抹了一把脸,她大吐一口血水,大骂:“靠,脏死了!”接着又抹了好几把,就着袖子擦了又擦,一脸的腥味怎么也擦不干净,她一腔火气没处撒,一脚就踢了两个蠢蠢欲动的士兵,疾言厉色,“老娘很不爽,都丫的滚犊子!不怕死的我绝不手软!”
那两士兵,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归西了。
顿时,没人敢妄动了,近万人马,提剑,不敢前进半步。
这时,趴在地上的东陵芷突然发笑:“呵呵呵……”眸子,灼灼生光,眉间尽是狰狞。
这般神情,像极了大快人心后的扭曲。
闻柒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自个的脸:“你的血不会毁老娘的容吧。”有可能,宓爷说过,这女人,一身的蛊。
这么想着,闻柒用袖子蒙住脸,狠狠擦着,脸都擦红了,此时此刻,她很想弄死这个妖妇,只是她还有用,早晚得把她大卸八块了。
东陵芷并未言语,只是盯着闻柒的脸,癫笑出声:“呵呵呵……”
闻柒有点毛骨悚然,红着被擦得发烫的脸:“你娘的这是……疯了?”她盯着发笑的东陵芷仔细又瞧了瞧,果断地点头,肯定,“嗯,是疯了!”
笑声,不绝于耳,闻柒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押送军粮的马车边:“都滚开。”
守军战战兢兢,握着箭矢的手发抖,下意识便后退。
闻柒一把掀开盖在军粮上面的麻布,眼睛一瞪:“玩我吗?”转身,又掀开了几块麻布。
稻草!全是稻草!呵,东陵芷也想空手套白狼呢。
东陵芷突然收了笑,拂着手腕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眸子却出奇地亮:“你输了呢。”
闻柒不以为意,一屁股坐上了稻草,笑着:“哦,谁说的?”她踢了踢脚边的草,自娱自乐,心情好不畅快,“玩我?你玩得起吗?”
这模样,似乎没有半分失利的姿态,没有丝毫恼怒与诧异,好似一切皆在掌握。
东陵芷反笑出声:“便是两万人马尸骨无存,你也得陪葬。”她对着迟疑不动的兵马大喊,“杀。”
这是死令,除非闻柒死,否则无休无止。这近万南诏将士,即便没下尸蛊,闻柒不死,东陵芷不饶。
她啊,便没打算让闻柒活着。
大军,缓缓逼近,视死如归。
闻柒依旧镇定自若,毫无慌张,坐在马车上,抓了一把车上的稻草,随手往空中一抛,她很认真地问道:“余下了一万人马,这些够吗?”闻柒指了指车上的稻草,又指了指逼近的将士,语气好似话家常一般云淡风轻,看着东陵芷,“烧死他们,你说够不够?”说着,小手在袖口里掏啊掏,又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捣鼓了一番,两只手紧握,抓了两把东西出来,她巧笑嫣然,“加上这玩意应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