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个美人,要不就勉强收了?闻柒有点头疼啊。
十七团子说:“秦宓。”哭着腔,大声说,“是你的夫君。”
你的夫君,你的夫君……
闻柒卒,天下第一美人,她消受不起啊。
是夜,月满西楼,星子疏朗,正是静谧时分,忽而,箭影破空。
“砰——”
箭尖,入木窗三分,携信笺入木,随即院中火光大亮,玄衣护卫瞬间便将整个院落重重包围,立马便有人取下信笺。
片刻,程大轻扣了里屋的门。
“爷,小主子有消息了。”小声道了句,推开门,程大退到一边,打量主子的神色。
齐三等人尾随进来:“爷,送信的人跑了。”
跑了?脚真他娘的快,几百影卫居然都没跟上,不简单啊。
隔着锦屏,只映出秦宓的轮廓,他道:“在哪?”
齐三迟疑:“在……花果山。”脸色沉重。
花果山?啥玩意?程大问:“那是什么地方?”
齐三思忖,言简意赅:“贼窝。”
程大一愣:“你的意思是,”转而一想,瞪大了鹰眸,不可思议,“小主子被绑架了?!”
齐三点头,据他所知,花果山专司打家劫舍:“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小主子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这是敲诈!这是勒索!这是绑架!这是明目张胆地坑蒙拐骗!程大蛋疼了,没法淡定了:“哪个不要命的东西!”
“水帘洞的当家。”
程大惊呆了:“那个劫了唐家堡的贼头子?”
齐三点头,又道:“盛溪镇都称之,齐天大圣。”
敢与天齐,好张狂的家伙!程大骂:“我靠!这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齐三没话说了,程大这一口粗话得了闻主子真传。
“他要什么?”不瘟不火的嗓音,只是微微有些寒,秦宓缓缓走出锦屏,逆着烛火站着,俊逸的容颜笼于冷光里,“说说。”
齐三递上信笺:“盛溪镇十里坊的粮运。”
秦宓未语,眸光幽深。
南诏北沧正交战盛溪镇外,行军打仗,粮草便是命脉,这盛溪镇十里坊的粮运无疑是一块大肥肉,这齐天大圣居然想一口吞了,程大只想骂娘。程大一个没忍住,爆粗口:“他娘的,胃口真大。”骂完,缩缩脖子,小心打量,“爷,您看?”
他道:“爷要见他。”白皙的指尖,捻着灯芯,光影忽明忽暗,衬得秦宓侧脸邪魅。
月笼花果山,杏黄的暖光倾洒水帘洞。
入夜时分,寨子里正是热闹,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瞧瞧左边,大圣嬉皮笑脸的,再瞅瞅右边,军师一脸严肃的,中间还有个小娃子,眼珠子不要钱似的。
小娃可怜兮兮地大圣:“娘亲,我不走!”又像央求,又倔强得像头随时会张牙舞爪的小兽。
梦里军师冷眼。
闻大圣陪笑:“嘿嘿,军师,通融一下呗。”眼儿都笑眯了,露出一排洁白的齿贝,睁着期盼的小眼神。
梦里别看脸,冷冷淡淡:“熊六,送下山去。”
平日里梦里军师什么都听大圣的,今儿个是怎么了?熊六很是捉摸不透,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两边都不敢得罪,难办呐!
小糯米团子一听要将之送走,瞪着泪汪汪的眼珠子:“不,十七不走。”小手拽住闻柒的袖子,红着眼咬唇,皱着秀气精致的小脸,我见犹怜:“娘亲,你要抛弃十七吗?”
闻柒慈爱地摸摸头,她不舍啊……到手的银子呐,哦不,到手的孩子啊!
“送走。”梦里坚决得不讲半点情面,语气完全不由分说。
闻柒嗔他:“太无情!”她哼哼,做嫌弃状,“当心没朋友。”
他不看闻柒,冷而决然:“带下去,别再让我重复。”
闻柒脸上的笑瞬间就收了。
熊六想死的心都有了,夹在中间举步维艰,恨不得尿多,一脸猪肝色:“小的尿急,先去如厕。”果断尿多了。
闻柒俯身,将十七糯米团子抱在怀里,也不看梦里:“理由。”
梦里片刻迟疑,道:“寨规。”
寨子里确实有规定,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不过……真丫的像声东击西。闻柒看他,眸子瞧得深,她笃定:“梦里,你在做贼心虚。”
梦里敛眸,沉默着,眼睫微动。
闻柒不疾不徐,眸光清澈得好似能将人看穿,她道:“沉默就是默认。”
片刻沉吟,梦里抬眼,直视闻柒,丝毫都不再闪躲:“我和秦宓有私怨,这孩子一定要送走。”
更像声东击西了!赤/裸裸全是猫腻的味儿,她想,秦宓也许不是和梦里有私怨,而是和她——先前那个闻柒。
闻柒也不探究,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淡定:“来不及了。”指了指十七团子,“这小家伙现在是我的肉票,白花花的银子呐,这到嘴的鸭子让他飞了,除非我蠢。”当然,她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