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妃脸一红,茶杯端不稳,拂袖,摆架回宫。
“这后宫,最属元妃玲珑剔透呢。”闻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羞花,将铜鼎里的香薰捻灭了。”
“是。”
闻柒叹息:“这些女人啊,敬酒不喝,总要喝罚酒,可惜了这一壶好茶呢。”
林小贱也叹息:闻了着风铃草的熏香,不饮下灵杏子,皮痒肉痒骨头痒,可是有的受了。
这一屋子美人走了不到半晌,内侍局便来了长乐殿传话。
“娘娘,内侍局的连公公差人送来了合欢酒。”
闻柒一脚从榻上跳起来:“擦,这老东西,少吐了几口血就出来蹦哒了。”她笑笑,眸子晶亮,“真是托了芊妃的福啊,想必昨夜下了那一晚的棋,没少吹枕边风吧。”
合欢酒?宓爷不在呢,这酒哪能接。林小贱甚识趣:“奴才这就去回了内侍局,便说主子身子抱恙,主子看如何?”
闻柒挥挥手:“不用。”嘴角一咧,笑得高深莫测,痞气至极,“准备准备,本宫要侍寝。”
林小贱眼皮一跳,完了,要出大事了。
☆、第二十四章:爷和她不熟
闻柒挥挥手:“不用。”嘴角一咧,笑得高深莫测,痞气至极,“准备准备,本宫要侍寝。”
林小贱眼皮一跳,完了,要出大事了。
漪兰殿里,齐三从老远便一声喊:“爷,出大事了!”
秦宓眉头一皱:“可是长乐殿?”
齐三瞧了一眼一边的惠妃,惠妃抬眸,略微苍白的脸上,晦涩不明,梁六回:“是。”
秦宓摇着指尖茶盏,未饮,唇角稍稍提了几分:“爷家猫儿怎了?”
“炎帝翻了闻主子的绿头牌,内侍局给长乐殿奉来了合欢酒,闻主子要、要,”梁六声弱,心肝儿掂不稳,“侍寝。”
秦宓眉头一皱,细看,那手中的茶漾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总不让爷省心。”
语气,三分无奈,尽余柔情。
“秦宓,你说,莫动了情。”惠妃似笑,唇边凄凉,她轻叹,“你看,你也做不到。”
秦宓,动了情……
他是世间最寡情的人呢,那时,惠恭长公主和亲大燕,遇太子于燕宫外,次日,她便入宫下嫁炎帝为妃,他只说了这四个字,莫动了情……
红尘世俗的劫,终归连他也逃不了,何况他人。
秦宓眸色微冷,只说:“爷让人送你回北沧。”
“我、不、回、去。”一字,一顿,尽是决绝。
秦宓放下茶盏,起身,眸子不曾抬起,淡淡道:“你若留下,爷明日差人送药过来。”
“秦宓!”她惊恐,她不可置信,抚着腹部,菱唇咬得发白,她字字艰涩,说,“求、你。”
秦宓未曾停下脚,字字都冷漠:“你忘了,你是北沧的公主。”
惠妃重重跌坐在地,敛眸,泪如雨下,抬手缓缓拂着腹,微颤哽塞:“对不起,母妃保不住你。”
这夜,有人断肠,有人抓心。
不过半个时辰,宫中无人不知炎帝翻了皇贵妃的绿头牌,这下,可出大事了。
“殿下!殿下!”
常湘殿外一声一声急促,殿中,燕湘荀一把掀开寝帐,衣裳都顾不上穿,慌忙急事地穿鞋子,嘴里吼着:“闻柒又捅出什么幺蛾子了?”
近来,只有喊一句出事了,咱殿下就失魂落魄了,便如眼下这般德行。
小喜子擦擦脑袋上的汗:“皇贵妃娘娘要,要,”有点怕怕,声儿很弱,“侍寝。”
靴子一歪,没穿进去,燕湘荀抬眸大喊:“闻柒!你——”气急败坏,无语了良久,又一阵大声嚷嚷,“秦宓呢,秦宓死哪去了?”脑袋上,青筋都出来了。
殿下,咱不要这幅被婆娘红杏出墙的表情好不好?小喜子汗滴滴:“秦六爷不在长乐殿,而且,”那边,半天,殿下的靴子还没穿上,小喜子上前,搭了一把手,继续胆战心惊地牙关颤抖,“而且内侍局的宫人已经去长乐殿侍候娘娘沐浴净身了,这会儿,衍庆宫的轿子怕是要,要到衍庆宫了。”
燕湘荀一听,一脚踢过去,蹬了那只已经穿进去了一半的靴子,怒极败坏:“该死的!就没有一天让本王睡个好觉。”起身,随便扯了件袍子就往外走,“快差人去琉华宫请母妃。”
说完,光着一只脚,说走就走。
“殿下!”小喜子抱着一只靴子哭了一顿,上前追去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长乐殿里,闻柒端着茶杯,已经喝了好几盏茶了,撩着眸子,往浴池里撒花瓣玩儿。
“主子,常湘王殿下来了。”
闻柒放下茶杯,笑了:“瞧这孩子,就没一天安安分分睡个好觉。”揉着眉心,摇头叹息,“头疼啊头疼。”